第29章 什么习惯
祝无双端起面前的茶，还未入口，便听姜旦儿道：“祝姑娘听说你想开镖局？”
祝无双点头道：“对。”
又不是什么说不得是秘密，没必要藏着掖着。
“那你打算何时开业？”姜旦儿笑道：“到时我也去给你捧个人场。”
祝无双敷衍道：“那我先谢过姜姑娘了。”
说到开业的事，祝无双便有些头疼，她现在连镖师都还没请到，又哪里知道何时开业呢？
“客气了，”姜旦儿端起茶喝了一口，突然话锋一转，“好久都没看到陆公子了，不知道他近来在忙什么事？”
祝无双想了想，如实道：“我也不是太清楚。”
她和陆嵩昀虽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但他们却并不会干涉对方，再说她自己的事都忙不过来，又哪里有空去管他。
她是这样想的，但别人却不一定会这样想，姜旦儿只当她是不愿意如实相告，心中难免有些气恼，但面上却依然是一副笑颜如花的模样。
“我见陆公子一直住在你家，莫非他是你家亲戚？”
祝无双一愣，摇头道：“不是。”
姜旦儿试探着又问：“那你和陆公子······”
祝无双不解道：“我和他怎么了？”
姜旦儿皱眉道：“就是······”
祝无双见她脸颊微红，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突然明白过来了她的心思。
没想到久经风月的花魁娘子竟然也会有如此小女儿的一面，遇上了喜欢的人也同样会踌躇忐忑。
“我和他什么也没有，他住在我家只是因为我家房间多，空着也是空着。”
姜旦儿舒展眉头：“原来如此。”
祝无双抿了口茶，带着几分八卦的心思，微笑着开口道：“姜姑娘你这么关心陆大哥，可是对他有意？”
姜旦儿微微迟疑片刻后，满脸倾慕的道：“陆公子那样英俊潇洒又善良正直的男子，世间女子谁能不爱。”
这算是间接承认了她对陆嵩昀有意思。
她顿了顿，带着几分没落，叹息道：“只可惜我身在风尘······”
那个女子会甘愿沦落风尘，不过是迫于生活逼不得已罢了。
祝无双见她失落的神情，马上安慰道：“你千万别这样想，就算身在风尘中哪又怎样，谁都有喜欢一个人的权利，更有追求幸福的权利。”
姜旦儿闻言眼中一亮：“真的吗？我也可以去追求自己想的幸福吗？”
“当然可以。”
“可是，”姜旦儿面露忧虑：“陆公子那样的人物，恐怕不是我能追求得到的。”
“你别妄自菲薄嘛，”祝无双鼓励道：“大胆去追，总要试一试才能知道结果的。”
“试一试？”
“对呀，”
从以往的表现来看，陆嵩昀似乎也对姜旦儿有那么点意思。
祝无双继续鼓励道：“你若是连试都不试一下的话，又怎么可能知道到底追不追得到呢？”
“好，我试一试。”
姜旦儿备受鼓舞，一把抓住祝无双的手，满脸期待的望着她，“那你帮帮我好吗？”
“······”
帮忙？倒不是她不肯帮忙，只是这种事让她怎么帮？
祝无双嘿嘿干笑：“这是你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我能帮什么忙。”
姜旦儿却不这样认为，毕竟陆嵩昀就数和祝无双最熟悉，后者的话，他终归还是能听进去一些的。
又想到，听旁人说祝无双不仅准备开镖局，而且还在卖保险，虽然她不懂她卖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但找人帮忙先照顾那人的生意，这也不失为一笔人情交易。
拿定主意后，姜旦儿不再提让她帮忙的事了，话锋一转，反而关心起她的生意来，“祝姑娘听说你在卖保险？”
“对。”
“那是什么新奇买卖？”姜旦儿给她的茶杯续上水，又道：“我倒是从来都没听说过，不知可否说给我听听。”
祝无双一听保险两个字，顿时便来了兴趣，开始滔滔不绝的给姜旦儿科普起了关于保险的知识。
末了，还不忘习惯性的推销了一把：“姜姑娘生得如此花容月貌，倒是可以考虑给自己的脸蛋买一份人身保护险。”
姜旦儿对保险的事毫无兴趣，但却还是做出一脸认真的模样听祝无双说完。
随后，还认真的提问道：“人身保护险有什么用？”
祝无双解释道：“就是在你身体受到伤害的时候，能够得到一笔不少的赔偿。”
姜旦儿想了想，道：“好，拿给我来一份。”
“好的。”
这也太爽快了吧？
祝无双原本还准备了好些说服姜旦儿买单的话，却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就成交了，她只能把原先准备好的那些话，都咽进肚子里了。
祝无双快速的拟定好了保险协议，双方签字按手印后，姜旦儿从旁边的匣子里取出一锭银子交到她手中后，又续上了原先的话题，道：“祝姑娘，你一定要帮忙撮合一下我和陆公子哦。”
“······一定，一定。”
祝无双此刻才后知后觉的发觉出姜旦儿买保险的真正意图，可她现在毕竟是她的客户了，本着客户就是上帝，绝对不能轻易得罪的原则，她也只能勉强答应了。
初冬的夜晚因为气温骤降总带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靠在窗边的青年，却一点也不畏寒，依然穿着一身单薄的玄色长袍，夜风偶尔掠过带得衣袂翩然。
他从袖中取出一张卷得很小的信纸，快速看完后，抬手靠近蜡烛，白烟稀薄，顷刻间便只剩下一小块灰烬，夜风一吹，便是连灰烬也了无踪迹了。
手指轻捻，他侧头看着窗外的夜色，眸子中是比夜色更浓的黑。
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警觉的眯了眯眼。
‘叩！叩！叩！’的敲门声便响起。
“谁？”
祝无双手中提着一坛桃花酿，她决定要去和陆嵩昀聊一聊，不仅是为姜旦儿的事，也是为了······为了什么？
其实她也不是很清楚。
“是我。”
“······门没锁。”
甫一进门看见的便是依窗赏月的男人，祝无双径直走了进去，将手中拎着的一坛酒放在桌上，拉开凳子坐下，偏头笑道：“喝点？”
陆嵩昀侧头看了眼桌上的酒，似笑非笑的道：“没想到你还有这习惯。”
“嗯？”祝无双不解道：“什么习惯？”
陆嵩昀弯唇一笑，揶揄道：“半夜跑别人房里喝酒的习惯。”
祝无双听出他话里戏谑的意思，撇了撇嘴道：“请你喝酒还要被你戏谑，真是枉费了我的一片好心。”
陆嵩昀抬眼看着她道；“你为何要请我喝酒？”
“请你喝酒还要理由吗？”
“不需要吗？”
“既然你想要理由，那就给你一个吧。”
祝无双撕开坛子上的酒封，将面前的两个酒杯倒满后，才开口道：“因为今天去聘请镖师，结果又吃了闭门羹，心情不好，所以想找个人陪我喝酒。”
陆嵩昀在桌边坐下，抬手端起面前的酒杯，放在鼻边轻嗅，“你是想借酒浇愁？”
“那倒不至于，”祝无双抿嘴道：“这件事虽然是让人挺心烦的，但还没到借酒浇愁的地步。”
陆嵩昀将酒杯放到唇边，一仰头，色泽清透的酒水便没入了那颜色浅淡的口唇中。
“诶!都还没碰杯呢，你怎么就开喝了？”
祝无双原本想阻拦，但他早已一饮而尽了。
陆嵩昀：“非要碰杯才能喝吗？”
祝无双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酒杯，心里有些怀疑自己只带一坛酒会不会太少了。
她将手中的酒杯和陆嵩昀的空杯碰了一下，道：“如果不碰杯的话，那和一个人喝酒又有什么区别？”
陆嵩昀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奇怪的说法，不由笑道：“找人喝酒难道不是为了有个人说话吗？”
祝无双低头喝了口酒后，才道：“是，但我更喜欢有人和我碰杯。”
陆嵩昀见她对碰不碰杯如此执着，也不在争辩，重新满上一杯后，主动碰了碰她手中的酒杯，“这样可以了吧？”
“这还差不多。”祝无双满意的点了点头。
她有些庆幸，启国民风还算开明，对女子饮酒并没有太多限制，只要不是每日喝得烂醉如泥便不会有人过多置喙。
她将酒杯抵在唇边，暗暗思衬到底该如何撮合他和姜旦儿的事。
烛光下，少女抿唇蹙眉的模样，总能让人遐想无限。
陆嵩昀斜眼看着面前的人，冰凉清透的酒穿过喉咙，既清凉又灼热，让人突然不知道身处什么季节。
“我知道·······”喝了几口酒的少女脸颊红红，“你喜欢望仙楼的花魁娘子，是不是？”
满口胡言。
陆嵩昀皱眉凝视着她：“你喝多了。”
“别不承认。”
几杯酒下肚后，祝无双已经有些飘飘然，借着酒劲她开门见山的直接道：“你去了那么多次望仙楼，还追着人家去了李束的别院，如此种种，你还能说对她毫无意思？”
这是什么奇怪的言论
陆嵩昀闻言，握着酒杯的手一滞。
这人到底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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