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牺牲与挣扎
宋梵一边避着肉类区的诅咒遁逃，一边在脑海中预测多条路径，去掉所有错误的路径。
最终，脑海中只剩下一条疑似可以通往活禽区出入口的道路。
但是，在那条路上，他还看到了一个不大好的发展……
“不妙啊。
傲慢和暴怒还是有些差别的，暴怒一股子莽劲只知道追人，傲慢就不一样了，她还知道直接去堵门。
这下好了，想去活禽区，就必须和傲慢有正面冲突，但我连她的特殊能力是什么都还没搞清楚，有点棘手了。”
宋梵扶住额头，很快就和西西还有殷世来到了一栋综合楼的厕所附近。
也不知道是不是安灵雪对厕所有什么奇怪的执念，出入口居然连续两次都是出现在厕所里面。
至于为什么宋梵甚至连进都没进去，就能直接肯定那里疑似有活禽区出入口……
只能说，安灵雪都在那堵门了，出入口在那里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
如果西西现在状态还是巅峰的话，倒是可以一句话让他们轻松进入活禽区。
可问题出就出在西西现在但凡再复刻一次对暴怒说的话，她都可能会马上升天。
殷世又靠不住，要靠还是得靠自己……
宋梵不住地叹了叹息，故意放缓放轻的脚步声，回荡在综合楼侧边通往男女厕所的楼廊上。
很快，安灵雪那张傲慢不羁的脸蛋映入眼帘，宋梵步伐一顿，碎颅锤再度扛到了肩上。
这个动作，就和之前在碎颅锤传说中那个男人的动作一般无二，可以方便快速出锤。
“我就知道，你会自己来找我。”安灵雪不屑笑着说了一句。
“废话，你特么堵我门了。”
二人一言不合，碰撞也是一触即发。
宋梵首先动手，行水流云的一锤子由上往下砸去，而这一锤的威力，从他的动作上就可见一斑。
恐怕，就算是地板都会被他生生打碎！
然而，安灵雪的手臂好像是比地板还坚硬了不知道多少倍，举手投足间，就轻松挡下了那看似致命的一锤。
甚至，锤子头都快要变形了，安灵雪的手还是没事，只是衣裳在猎猎作响，仿佛其下游动着磅礴的气势。
当然，其实更像是马上要爆衣了……
因为游戏里都这样，气势拉满了，接下来下一步就是爆衣了……
宋梵神色凝重，握着锤子的手掌虎口处传来剧烈阵痛，虽说痛得要死，几乎快要让他本能的松开锤子，但他仍然面不改色。
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关键因素究竟是什么？
他在操场上的时候，第一击的确是像现在这样被轻易挡下了，但第二击可还能略微击退安灵雪几步。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莫不是要连续攻击才有效？
念及至此，宋梵又挥出一锤攻击，可结果依旧不尽人意。
安灵雪只是抬抬胳膊，就能轻易拦下他的攻击，让他的攻击压根无法奏效。
后方。
西西见状，眉目微紧，轻轻低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重要的问题。
殷世则是不由地在心里替宋梵捏了把汗，仿佛是他自己在和安灵雪打架一样。
这要是宋梵打输了，他不就要跟宋梵一起gg了吗？
要不，提前向安灵雪投诚？
配合安灵雪一起拿下老宋？
咳咳……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他殷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他就算是死，死在安灵雪的大耳巴子下，也绝对不会向诅咒屈服投降！
“宋队！加油啊，我相信你！”
这个长脸男子站在很自觉的站在老远处喊道。
加油确实是在加油，就是看他架势，似乎巴不得站在百草园看三味书屋里的战斗……
宋梵隐隐听到了殷世的叫唤声，但因为真的是太远了，听又听不清说的什么，就好像身上有蚂蚁在爬一样。
他还以为殷世或者西西发现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于是趁着空隙之余大声回道：
“你特么在说什么？要不就大点声，要不就赶紧给我过来说！”
这时候，殷世又糊涂了，向身旁同样退至远远处的西西问道：
“宋队在说什么？”
“他让你滚过去说话，他听不清。”
西西是包括听觉在内五感都比较灵敏，所以要听清宋梵说的话易如反掌，然后在本子上写出了宋梵的心声给殷世看。
“啊？”
殷世抓了抓头，自己只是个喊加油的啦啦队而已，有必要凑上去喊吗？
还是说是宋队误会了什么？
殷世突然发现，自己此时好像陷入了一个不得不过去两步的尴尬境地。
现在要是不过去，等宋梵过来，估摸着过来的就还有一个大锤子了。
作死一哥，再一次只通过一句话，让自己进入了一种神奇的境遇……
没办法，殷世只得硬着头皮向前靠了一段距离，紧跟着咽了咽口水，继续喊道：
“宋队！加油！你肯定不会输的！不就区区一个安灵雪吗？别觉得她有多厉害，在宋队你面前其实就是个小瘪三！”
言罢，他还想继续喊，却忽然看见安灵雪那仿若能射出激光杀人的眼神看了过来，瞬间菊花一紧。
我焯！
这眼神，真的好像要变成激光眼了啊喂！
这要是来一发，尸骨无存的啊！
与此同时。
宋梵那边，他心一横，猛地挥动甚至已经有点变形的碎颅锤。
“砰！”
安灵雪终于被又一次击退了好几步的距离，一下子倒退进了男厕所里面，但神色依旧傲慢，还能看出有一丝的恼怒。
攻击奏效了？
宋梵后退几步，脑海中开始迅速对比两次攻击奏效时，他身上有没有出现什么相同的条件因素……
第一次攻击奏效时，他先是大吼了一声，然后就打出了那一锤。
第二次攻击奏效时，则是因为身后传来了殷世为他加油的声音。
相同条件是？
等等……
宋梵恍然大悟，他终于懂了！
问题极有可能是出在气势上，他第一次攻击生效时那句“莫要以为我会怕你”，气势都拉满了，所以攻击生效了。
第二攻击生效时，是因为身后的殷世给他加油，强行给他增加气势，所以攻击也生效了。
也就是说，这殷世，也算是在阴差阳错下立了个大功。
安灵雪看到宋梵的神情变化，自然也清楚宋梵多半是推测出了她的特殊能力，当即爆发出一股惊人的傲慢之力。
于是，接下来的战斗自然而然的变成了一场拉锯战。
傲慢也不愧是傲慢，抱着像是玩一样的态度，总是在宋梵即将压制住她打的时候，立马爆发出更加强大的力量，浑然是没有把宋梵放在眼里。
不过，倒也很正常。
可以，这很傲慢，也符合傲慢的性格。
渐渐的，落入下风的人，又重新变成了宋梵。
他此刻已经有些懊恼和烦躁，但同样也还保持着理智，很小心地躲避着安灵雪好似玩闹般的攻击。
“再这样拖下去，我绝对打不过她……”
宋梵脸色很不好看。
因为，在他预测角度中的无数未来里，只有一个未来能挽救这种败局，那就是让西西用自身诅咒开口说话，但他又不想那么做。
那么做了，无异于是让西西主动牺牲保全他的性命。
西西是个正义感十足的少女，在预测中的确选择了牺牲自己，但宋梵本人却是左右有些犹豫。
办法……
一定还要别的办法！
西西不是说他体内还有一个存在么？
那就尝试着能不能和他取得一点联系，说不定求助他能有一些意想不到的办法。
不过想想也是可笑，自己居然要求助一个未知且不知道目的的存在……
交战之余，宋梵在内心嘶吼道：
“喂！我知道你就在我的意识里！
快出来，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哪怕说一句话都行，让我知道你还在看着这一切！”
“要是有办法就别藏着掖着，我现在要是这里死了，你的目的一样要泡汤！”
到最后，宋梵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去威胁那个家伙，他笃定那个家伙如果醒着，绝对不会放任不管。
毕竟，他肯定也要自己活着，自己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然而，脑海里，还是没有半点回声……
“难道说，只要我醒着的时候，他就是默认在沉睡状态的么？”
宋梵的整颗心顿时沉了下去。
“到头来，还是只能让西西牺牲自己么？”
“嗯。”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个声音认可了宋梵的想法。
“你特么醒着为什么刚刚一直不说话？！”
宋梵一时间有些气急败坏。
那个声音则是理所当然：
“我为什么要说话？
我就是要看你必要时刻会不会选择牺牲别人，借此来保住自己的小命。
结果，算是勉勉强强过关吧，至少现在的你不像当初的我一样，冷漠到可以漠视一切生命的逝去。”
“你……”
“别你我的了，就按照我说的做，让她去死，要不你现在就死，反正我是没办法，我又不是天上的神仙，帮不了你。”
宋梵沉默了，抿了抿嘴唇，气势瞬间有些下滑，被安灵雪一击连锤子带人一起打飞了出去。
他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去很远，几乎一路滑到了西西和殷世脚边。
而那个和他自己声音一模一样声音接着道：
“充其量只是死一个本来就快要死在诅咒爆发里的人，没必要可惜什么。”
……
宋梵内心深处的纠结挣扎，也终于落下帷幕。
而这时。
西西冷漠无情的脸上，破天荒的露出一个很苦涩很苦涩的笑容，开口道：
“接下来的路，还是你们两个去走吧……
安灵雪，放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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