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别来
我从春天等到了夏天
又从夏天等到了秋天
——2018年3月
﹍
何穗穗装作很疼的样子，一边喊疼一边说着要等时父回来告她的状
向时念脸上挂笑却未直达心底，何曾几时她也拥有过这样温馨的时光，可能上天就是不眷顾她
何母把橙汁倒出来又给了何穗穗一巴掌:“去，给念念端过去”
何穗穗满脸委屈:“妈，你又打我”
她看着眼前的画面，想起她妈妈好像一直都是一副温柔的模样，那怕她再调皮捣蛋也从不大声吆喝都是轻声细语的给她讲道理
高中的时候她处于叛逆期，三天两头的请家长，她妈妈也不厌其烦的去学校，还记得高二有一次，学校组织运动会，有一个男生莫名其妙的非要塞给她一杯奶茶
她不要，推搡间教导主任过来了把他俩逮到办公室说他俩早恋，严重违反校规校纪，要请家长
她解释半天解释不清，只好给她妈妈打电话，那天她妈妈正在剧院里排练，火急火燎的赶来并没有埋怨她，并且在了解情况之后选择了相信她
事后她问妈妈为什么那么相信她，不怕她是撒谎吗
妈妈没有一丝犹豫，笑着说:“傻孩子，妈妈永远相信你，那怕你撒谎了也一定是有你自己的原因”
那时她怎能也想不到一个平平淡淡的笑成了她往后余生中的奢念
何母直接无视她:“念念，等会就准备吃饭了”
向时念正在出神，反应慢了一半:“嗯，好”
何穗穗把橙汁递给向时念:“我爸不回来吗”
何母解下围裙:“亏你回来这么长时间了还能想起你爸，他今天加班，一身油烟味我去冲个澡”
何穗穗做了个鬼脸，何母一走她就开始刨根问底:“说说吧”
向时念不解:“说什么？”
何穗穗拍了下大腿，带着质问的眼神盯着她
她不看她，面色如常的端起橙汁喝了口:“就不小心撞到一个男生”
何穗穗很是激动:“是不是长的很帅，加微信没有？”
呃，恐怕要让她失望了
“没看清长什么样”
空气静止了几秒
何穗穗靠在了沙发上，情绪远没有刚才热烈:“那想起来你脸红个什么”
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就，声音很戳我”
何穗穗挑了挑眉:“就这？”
她眨了眨眼，随手顺着头发:“要不然呢”
“一般声音好听的长得都不好看”何穗穗漫不经心的说
她拿起镜子的手顿了几秒，看额头上并无大碍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红了，又想起那个男人，虽然没看清长相，但她不认同何穗穗的说法
饭桌上，何母一直给向时念夹菜引起何穗穗极度不满，抢过何母给她夹的菜:“哼，要是我妈妈这样对别人我早给她赶出去了”
向时念嘴角挂笑，她俩从小一起长大，俗称何穗穗脱一下裤子她就知道她是放屁还是拉屎，自然知道她这句话没有恶意
她慢条斯理的吃着糖醋小排，笑意略显嚣张:“那你有本事把我赶出去啊，看是你先把我赶出去还是干妈先把你赶出去”
何穗穗觉得自己有被挑衅到:“向时念，你别嚣张啊，我不信我亲爱的妈妈会给我赶出去”
她眨巴眨巴眼看着何母:“妈妈，你真的忍心在万家灯火饭香气中把你最最最可爱的女儿赶出去吗”
向时念也放下筷子，拖着自己的脸:“干妈，你忍心看我这顿饭都没吃好就被何穗穗赶出去闻外边的烟火气吗”
“……”
何母脸黑了黑:“我觉得这样下去我可能会把你俩都丢出去”
俩人全当没听见这句话开始了小学生斗嘴模式
何穗穗相信妈妈还是爱她的:“我妈妈还是不舍得让我丢出去的”
向时念轻哼了声，说出事实:“干妈只是不忍心说穿而已”
何穗穗:“放，我妈妈就是不舍得”
向时念:“就算干妈不舍得也会把你丢出去的”
何穗穗:“不！可！能！”
向时念:“绝！对！会！”
何母被她俩聒噪的脑袋发懵，这俩人吃顿饭怕不是要上天吧，拿筷子往她俩脑袋上一人一下才算制止她俩
俩人齐声喊痛，看何母皱着眉脸写满了不耐烦，对着她俩一顿训斥，声音也没有刚看见她俩温柔:“你俩吃饱没”
俩人扒着饭呜咽道:“吃饱了”
何母指着门:“吃饱了就都给我滚出去”
俩人出去后看着彼此眼神中都有些埋怨，果然妈妈的爱只有三天，她们连三天都没有只有一顿饭的时间
“都怨你被赶出来了吧”
向时念挑了挑眉:“你怎么不说怨你啊”
何穗穗愁眉苦脸的:“这怎么能怨我啊，肯定怨你，油焖大虾我好不容易才吃到”
“那我糖醋小排也是不好不容易才吃到的，你赔我”
俩人僵持不下，也分不出个对错，对视一眼莫名噗笑一声
向时念嘴角上扬眼底满是笑意:“幼不幼稚”
“你才幼稚”全幼稚园最幼稚的小朋友
这会的晚霞比刚才更加害羞，只留下一些鲜红的待在天边若隐若现
向时念笑着摇了摇头表示无奈:“好好好，我最幼稚，那这位成熟的小朋友不知道我这个幼稚的人能不能邀请你散个步”
何穗穗也是非常大度的样子:“可以，前提是给我买个冰淇淋”
她眼珠一转，红唇微抿，漆黑的眼神中闪着微光:“我比你幼稚不应该是你给我买嘛”
“为什么？”何穗穗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掉进坑里
向时念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你看啊，我比你幼稚也就是比你小，大的是不是应该给小的买”
何穗穗点了点头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她趁热打铁把人带到超市挑好冰淇淋就催人付款一套操作稳如水直到亮出付款码何穗穗也没明白过来被她坑了，等看到交易金额的时候才明白过来
嗯
两个哈根达斯
被坑了……
向时念在一旁笑个不停，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何穗穗觉得她笑的格外碍眼:“笑的花枝招展的丑死了”
向时念平复了平复心情:“没事，这会我心情好你随便说”
通俗的一句话如果眼神能杀人她这会早已经被何穗穗千刀万剐了
俩人吃着雪糕蹲在马路边，夏天的风就算是夜晚也带着些许燥热，路上人来车往，星星点点的路灯已经亮起，向时念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星星，那么渺小触不可及
“好久没这样压马路了”
何穗穗也抬头看了看天上:“是啊，念念，你喜欢星星还是月亮”
“星星”
“为什么”
向时念:“因为多啊”
月亮是独一无二的，喜欢它的人太多了，而星星不一样虽然没有月亮那么明耀但是多，每一个也是独一无二的
“那日出和日落呢”何穗穗又问
她想了想日落，如果要问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太阳落下去之后夜幕就要降临了，此时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在下坠而不是只有她一个人
向时念正准备回答她，何穗穗手机就响了，是她爸爸打来电话喊她们回家，还让她记住喊上他们的宝贝念念
“走吧”何穗穗起身
向时念抬头看她一眼:“你先走吧，我一会自己回家”
何穗穗伸手拽她:“不行，你干爸干妈喊你回我们家住”
向时念笑着无奈的挣脱开:“我就不去了”
何穗穗的劲跟头牛似的拽着她往前走也不听她说什么，她只好:“痛痛痛”
果然何穗穗听见她这句话立马撒手停了下来深色紧张:“是不是我太用力抓疼你了”
向时念笑了笑:“骗你的，我真不去了，我想回我自己家看看”
最后何穗穗拗不过她俩人只好分道扬镳
夜晚往往是容易冲动的也是多愁善感的特别是一个人的时候
回到家后，向时念洗过澡后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肩上她抱着猫坐在飘窗上，呆呆的望着不远处的火红
窗外的墙上倒映着树木的影子，树顶的细枝随微风摇曳，院中的玫瑰盛开着大红色的花朵在寂静的黑夜中衬托的分外张扬
喜欢玫瑰的人已经走了今年的玫瑰却开的更加妖娆
门墙外万家灯火好不热闹，显得她这里格外清冷，不由得让人觉得落寞，向时念苦笑了下
她起身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烟和打火机，打开烟盒倒了下没倒出东西使心情更加烦躁，只好打开糖盒倒出一颗薄荷糖塞进嘴里，蹲下身子撸了撸猫平复下心情，换身衣服出了门
去到便利店转了半天不知道买什么，随便拿了些零食和一盒烟就出来了，站在那里漫无目的的点燃了一根烟，刚好看到有一位母亲带着小女孩在那里等下班的爸爸
小女孩眨着纯洁的眼睛，抬起头问她的妈妈
“妈妈，爸爸还有多长时间到啊”
那位母亲抱起她，宠溺的笑着:“马上就到了，我们宝贝等困了吗”
小女孩揉了揉眼睛说不困，我还要陪妈妈等爸爸呢
她看着爸爸匆忙赶来，先是亲了亲他的妻子又从她手中接过已经睡熟的小女孩
她狠狠吸了一口，含了半天才缓慢吐出一口烟圈，看着眼前的烟雾消失的只剩气味，上天仿佛在给她说:“看，他们一家人多温馨”
一想到寂静的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眼眶逐渐有被泪水侵占的迹象
她忍着泪水不让它流下，这一切她早该习惯了
在回家的路上看见路灯下有位少年，少年侧对着她，暖黄色的路灯照着少年的侧脸，隐约间能看见少年的嘴角微微上扬
在这黑暗的夜晚里显得格外温柔让人不由自主得靠近，走进了才发现少年手里好像拿了一根火腿肠身前还有一个猫
路怀察觉有人过来看清人后嘴角的笑不自觉的又上扬了几分就连平时不易察觉的小梨涡都带了出来:“好巧啊，又见面了”
少年的声音可能是有夜晚的月亮加持添加了几分尾气，更加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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