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她当然知道他担心的是孩子。
柳意：我在公司开会，孩子在幼托所。
程靖榆：那我去接孩子。
柳意：嗯，我跟老师说一声。
程靖榆：给我一个你的定位，我等会和小枝一起来接你。
柳意本想拒绝，但是想到他也没有钥匙，又带着小枝，这样是最好的安排。
这个会有点长，一散会，柳意就直冲冲地走向茶水间，给程靖榆打了一个电话。
“到哪儿了？”柳意问道。
小枝坐在程靖榆的怀里清楚的听到柳意的声音：“妈妈，妈妈。我和爸爸来你工作的地方了哟。”
柳意语气一下子就软了下来，说道：“小枝，你到哪里了啊？”
程靖榆想到她刚刚对自己的口气，不由得挑了挑眉，心中想着区别可真大。
“还有两个路口就到了。”程靖榆清冷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嗯，我这边结束了。”柳意今天开了车来，说道，“你就在公司门口等我吧，我去取车，等会见。”
程靖榆皱了皱眉，答应了好。
“妈妈的车车！”小枝坐在程靖榆怀里指着前面喊到。
司机立即在小白车的后面停下，只见从车上下来一个温婉清秀的女子。
“妈妈，妈妈。”小枝透过车窗连忙喊着，小手推着车门。程靖榆见状连忙给他打开车门，放他下去。
孩子咻地一下，跑到柳意身边，柳意熟稔的将他抱起来。
小枝在她肩颈处蹭着，说道：“妈妈，好想你。”
“妈妈也想你。”每次再见到小枝他都会说想她，虽然只是几个小时而已。
柳意打开后车门，把小枝放在儿童护椅上，一只手拉住了车门。
“怎么和我连个招呼都不打？”程靖榆的语气有点幽怨。
“哦，你好。”
程靖榆自嘲的笑了声，他从来没有这样热脸去贴冷屁股。
“坐我车吧。”程靖榆看着她的车有点小，很是局促。
柳意哼了一声，说道：“不坐，你的车有专门的宝宝座椅吗？”
程靖榆愣住了：“没有。”
“那我就带小枝回去了，拜拜。”柳意给小枝系着安全带。
程靖榆大跨步的走到副驾驶，一屁股的坐上了。
柳意不悦的翻了个白眼，程靖榆瞥见，暗笑了声，也没出声。
柳意系安全带时偷看了他一眼，明明就是正常的小轿车，为什么他坐在里面像个巨人。
程靖榆看着前方说道:“我会让司机把所有的车都装上安全椅。”
所有的车？柳意想起了刚刚他开过来的那辆车，不知道她得开多少直播才能够那辆车的钱。
程靖榆见她沉默，也不再说话。
“小枝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柳意问道。
“想吃……上次爸爸吃的。”程靖榆在她家点的外卖。
程靖榆得意的笑了，说道：“好啊，让妈妈带我们去吃好吧。”
“好！”小孩儿高兴的摇头晃脑。
“地址。”柳意声音冷冷的。
程靖榆调出手机打开了地图。然后把他自己的手机给架在了中间的支架上。这支架旁边还有一个蓝色小鲸鱼的装饰。
“是这样放的吗？”程靖榆把手机架好后问道。
“嗯。”柳意看了一眼程靖榆，他离她有些近，他的鼻子和小枝一样都是高鼻梁，面部轮廓也很流畅。
他就是放大版的小枝。
忽然程靖榆笑了一下，开口道：“前面红灯了。”
柳意一下回过神，慌慌的停住了车。她开车从来没有像这样分过神，哪怕是在和小枝聊天。
程靖榆发现她又生气了，气鼓鼓的样子好像河豚。
餐厅经理看到程靖榆抱着和他长的一样小孩过来，旁边还站着一位女人，面部表情不受控制的出现了惊讶。
程靖榆睨了一眼，清冷的说道：“小包厢还有吗？”
“嗯嗯，有的，您请。”经理迅速的调整了神情，带着他们去到小包厢。
等小枝坐好，程靖榆问道柳意：“你有没有想吃的，这里都可以做。”
“随便吧。”柳意今天没什么口欲。
“嗯。那就上次外送的那些，加两道招牌菜。”程靖榆说道。
柳意才坐下，就有服务员进来了。经理非常狗腿的帮他们布置餐具，小枝的餐具也很贴心的换上了可爱的儿童专用餐具。
经理帮他们倒茶盛汤时，眼神不停的瞟向柳意和小枝。
“你先去忙吧。”程靖榆对着经理说道，“我们一家三口就只是简单的吃个饭。”
经理听到一家三口这四字眼神都亮了，随即应好，布置好就带着服务员走了。
“你怎么说是一家人呢？”
“因为我觉得我们就是一家人。”程靖榆看着柳意的眼神无比坚定，像是不许她反驳。
“嗯，你和小枝是，我和你不是。”
程靖榆见她非要拎得如此清，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了。
后来上菜，还是这位经理来的，一直打量着柳意和小枝。另她很不舒服。
程靖榆看出来了：“你别守着我这儿了，你去忙你该忙的。”
经理应着好，退了出来。
程靖榆对她说：“我会辞退他。”
“啊？”柳意反应过来，“你是这儿老板？”
“嗯。这家店是我的，这是儿童餐厅，我以前也没有来过。”
柳意哽住，这餐厅看着得投不少钱吧？
程靖榆开始介绍着：“我们家酒店、餐饮、房地产、旅游都有涉及到，我自己主要在做互联网。还有我也投资了一些其他产业，算副业吧。”
她相信，他的副业也没他说的这么简单。他比她想象中更有钱。
“你真的要开除他吗？”柳意问。
“是的。他那样打量你。”
这就是资本家吗。轻轻松松决定一个人的工作。柳意连忙摇头：“这样好吗，这好歹是一个人的工作诶！”
“没什么不好的。”程靖榆看着小枝的勺子一直盛不上汤，接了过来开始喂他，“他都能这样对你，更能对其他客人。”
行吧，他的店，他的人，她又劝不动他。
“你别喂他，让他自己练习用勺子。”柳意看着程靖榆有些不满。
小枝听到后立马看向柳意，嘟着小红嘴：“就让爸爸喂我吧。”
声音奶嗲奶嗲的。
服务员又进来了，还带来了一些小玩具。柳意说让他吃完了再玩。
程靖榆看她没动过筷：“你先尝尝这汤，养胃。再吃点你面前的开胃小菜，再吃这些菜。”
这顿饭，两个大人吃得很安静。
晚上将小枝哄睡着后，两个人坐在客厅。柳意在看综艺的策划书，程靖榆在看手机，都是工作上的事。
“九点半了，你不走吗？”柳意开口说道，两个人这样坐在客厅至少有半个小时了。
“搬来我那边去住吧。”程靖榆说。
柳意瞪着他，抗拒着：“不可能。”
“你看你这里只有一间卧室，以后你也要和小枝分开睡，听说小孩子在三岁左右就要开始试着自己单独睡觉了，这样对他们成长有益。”先从小枝的角度劝说她。
明年她都可以自己买房子了，她才不要。
“我不想和你同住。”柳意拒绝道，声音坚定清亮。
程靖榆不顾她的拒绝，继续说道：“我在市里有两套公寓，上下楼，你们住一层我住一层。都是可以领包入住的，过两天我带你过去看看怎么样？”
有钱人的房子都是两套两套的买吗？
见她不语，程靖榆继续说道：“你看你这儿太小了，你自己直播的时候，旁边的工作人员站着都很挤。那边我叫人专门把厨房整理了出来，完全你够用了。而且，我只是住在楼下。”
柳意看着他，他的睫毛不长，但很密，他的眼睛好像是标准的瑞凤眼。
之前她刷到过面相博主，说这种眼睛的男生特别温柔，但是每次他给人的感觉就很严肃。
“你让我想想吧。”柳意糊弄着。
程靖榆轻轻的把柳意转了过来，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我知道自从我出现后，你有很多别扭。试着接受我不好吗，甚至如果有一天因为我的过错，你不想让孩子再见我，我都能接受。”
“只是现在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我第一天都让孩子叫你爸爸了，你要看孩子我从不阻拦。我怎么没给你机会了？”柳意反问。
看，她就是这样，自认为已经很退让了。
他不过就是想离孩子近一点，给他们两人更好地生活。
他从来没有对一个人这么没办法过，他好想跨过河流穿越树林站在山岗上大吼一声发泄出来。
如果不是在网上见到了他们，可能这辈子他们都不会再相见。或者有一天在街上擦身而过时，他不知道旁边的就是他的小孩。
“我想要的并不是只是这样。”程靖榆说道，“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想我能参与他的成长，不是以一个旁观者。”
柳意头疼，确实，他想尽一个父亲的责任没毛病啊。
可是她：“我从一开始就做好了要成为一个独立的单亲妈妈的准备。我不能保证我能将他教育得多好，但我会尽我所能。我从未设想过你会出现，我甚至不愿你出现。我一个人就可以照顾好他，而且我们会过得很好！”
“你是他爸爸没错，当我做决定要生下他时，你根本就不知道他的存在。如果你当时知道他的存在，你真的会让他存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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