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天上天下，我排第二
“嘶……”
“钝剑盖亚”四个字，让易安倒吸了一口凉气，连捶腿的双手，都无意识的停了下来。
“钝剑”
一个听来并不威风的名号，却是一个响彻大陆的封号。
南疆铁壁城堡已经建立了数百年，在这数百年的时间里，铁壁曾涌现出许多惊才绝艳的天才，但是在经历过诸多试炼与战争的淘汰后，真正成为强者的并不多。
但是，南疆铁壁的每一位强者，也可以说三圣地里的每一位强者，都不是徒有虚名之辈。
而盖亚，则是这些强者中的佼佼者。
有个组织曾经评选出整个大陆上最近千年的十大强者，或许是因为评判者的公允以及实力的强大，这个榜单，受到了大陆上所有人的承认。
在这十位强者中，除去数百年前亡故的三位，以及寿命还应该没有终结，但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四位，目前仍然能够在大陆上看到踪迹的，就只剩下了三位。
盖亚就是其中之一。
而且“钝剑”这个封号，和其他强者的封号不同，并不是由各大组织根据这位强者的擅长技能和性情，共同认定而加封的。
这个封号，是盖亚自己起的。
盖亚被大陆所公认的封号，叫做“无隙剑帝”。
这个封号的意思是说，在盖亚的剑下，根本找不到可以闪避的空隙！
这样的一位强者，此时毫无风度的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然后嘟囔着他的腿又酸又麻，让自己给他捶腿。
呃……
想到这里，易安忽然想起了他应该做什么，双手连忙继续捶了起来，那力道，绝对是目前他所能操纵的最佳力度。
易安小心翼翼的问道：“您真的是盖亚？”
眼前这位落魄武士一般的中年人，虽然刚才已经展示出了超乎易安想象的强大战力，但要把他跟那个活在传说中的盖亚联系在一起，易安仍旧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盖亚不屑的撇了撇嘴，指了指自己道：“一个流浪武士，没钱没女人没权势，有什么值得冒充的么？”
听着盖亚的自我评价，易安不禁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他心中暗想：“要是‘钝剑’盖亚都没有冒充的价值了，那这个世界就没有什么人值得冒充了。”
盖亚忽然有些讪讪的笑了笑道：“别说，还真有人冒充过我。”
看着易安好奇的眼神，盖亚说道：“主要是我这身装束太惨了点，随便花几个铜板就能凑齐，倒是真有几个家伙装成我出去招摇撞骗。”
冒充过盖亚的，可绝对不是只有几个家伙，如果易安像那些佣兵一样，每天在大陆上四处奔走，那么他就会知道，每年都有好几十人，甚至上百人在冒充盖亚。
盖亚的祖辈是铁壁的建立者之一，但他成名之后，却从未在铁壁担任过任何职务，只是在某些关系重大的异族战役中，偶尔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生命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大陆上四处游荡，有时，他会出手对付一些袭击人类的魔兽，有时，他也会教训一些烧杀抢掠的盗贼。
因为他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行事作风，再加上他相貌平凡，衣着简朴，而且剑术又和常人大不相同。所以很多落魄武士都会拿起一把断剑，假冒盖亚的名字，跑到些没见过世面的富户家里去进行一些欺诈行为。
这类事情盖亚自己也听说过几次，所以他刚才说完自己并不值得冒充之后，才感觉话有点说过了。
不过易安关心的重点并不在这里，他更关心的是盖亚对自己“很强”和“太弱”的矛盾评价，到底蕴含着什么深意。
听到易安的问题之后，盖亚先是抽回了腿，然后目不转睛的盯着易安问道：“看你穿的应该是铁壁学员的服装，难道你的教官没有说过你很强么？”
易安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那个…教官倒是没说过我什么，不过在入学测试中，我的四项测试数值都只有四十多点，很多人都说我是学舍废物。”
虽然他心底并不认同这个称呼，但是面对眼前这位传说中的人物，称自己是废物倒也没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感觉。
跟盖亚比起来，现在的易安倒是真算得上一个废物。
盖亚嗤之以鼻道：“那个测试跟天赋丝毫扯不上关系，它只是把你测试时候的相关战斗数值体现出来了而已，一个从未修炼过的人，不论怎么测，他的数值都不会超过五十，因为那是普通人的极限。”
易安有些尴尬的说道：“可是我的测试数值，连四十五都没有达到。”
盖亚有些懊恼，眼前这小子明明是个天才，为什么非要把自己当成一个蠢货？
他哪里知道，任何一个初级战斗者，面对他这位在整个大陆都排到前三位的绝世强者，表现都不会好到哪去。
盖亚怒其不争的说道：“极限！极限你懂么？！如果一个人没有经过修炼，那么他需要生下来就身体强壮，能吃能睡，从不得病，每天还得做大量的体力劳动，或者是大量的体力锻炼，这才有可能达到五十的数值。”
“哦。”易安有些明白了：“就是说想要达到五十的数值，即使是不修炼，也要进行相应的锻炼才可以？”
“恩……差不多就是这样了。”盖亚点头说道。
易安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之后，眉开眼笑的说道：“那么说，我并不是废物了？”
盖亚有些抓狂的指着易安说道：“我都说了你很强，你怎么还在废物废物的纠缠不清？难道你怀疑我的眼光？”
易安搔掻头发傻笑道：“测试的时候看到别人的数值最低都有七八十，心里总还是有些失落的，现在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的石头总算是放下了。”
“七八十有什么用？”盖亚不屑的说道：“我现在放一个手指上去都能把那些破烂设备撑到爆炸，可是这跟天赋又没有半点关系。”
易安嘿嘿笑道：“那您说我很强？是说我天赋还不错？”
盖亚无奈的说道：“废话，你通过了四项入学测试吧？”
“是啊。”易安答道。
盖亚说道：“那你见到有其他人通过了四项测试么？”
易安仔细想了想道：“还真的没有。”
盖亚道：“那就是了，你四项数值加起来有一百六十多，那个破烂设备的数值上限是一百，你看到有其他人在测试的时候把那些破烂撑到爆表了么？”
易安摇摇头：“那倒是没有。可是，好像数值的对比不能这么计算吧？”
盖亚一瞪眼睛道：“怎么不能这样计算，我说能就能。”
易安吐了吐舌头：“是，您怎么说都对，谁敢说不对，你还不一个巴掌抽死他。”当然了，虽然盖亚平易近人的模样让易安不那么紧张了，但这句话他还是没敢说出口。
盖亚的脸色忽然严肃了起来，向易安正色问道：“小子，你愿意学我的剑术么？”
“恩……好……什么？！”易安最初还没有听明白盖亚的话，只是随口答应着，等到他反应过来盖亚表达的意思后，惊的跳起来问道：“您说，让我学您的剑术？”
盖亚摆摆手，示意易安坐下，这会的他，早没了刚才那副近乎老小孩的模样，而是十分认真的问道：“是的，你愿意学么？”
易安结结巴巴的说道“这……这……我当然愿意。”
开玩笑，大陆前三的强者，问自己愿不愿意学习他的武技，有人会拒绝么？
盖亚笑道：“你也不必那么激动，你的天赋足够强大，今天能遇到你，也是我的运气。”
想了想，盖亚又补充道：“学习我的剑术，并不能让你在极短时间内就变成强者，恩……除了献祭、吸魂等残害他人或者牺牲自己的特殊技能，这世上并不存在让人瞬间变强的手段。”
易安点头说道：“我明白，如果经过您的指导，在几天就能成为强者，那么铁壁早就到处都是强者了。”
盖亚笑道：“话虽然有点道理，但也不完全正确，因为我的剑术，对灵魂力量有着极高的要求，并不是一般人能够学习的，所以我才说，今天遇到你，也是我的运气。”
“那么，首先说说看，你对力量的理解有多少。”
听了盖亚的问题，易安沉思起来，一个月来在铁壁学习的所有知识，在他的脑海中分别闪过，过了好一会，易安才回答道：“有一位武士教官曾经说过，元力是所有力量的统称，其他什么魔力、咒力都是它的分支，包括人类自身所能产生的肌肉力量，爆发力等等也都是可以通过元力强化的，所以，元力即是力量，对么？”
盖亚说道：“这个想法倒是有点意思，你那位武士教官叫什么名字？”还没等易安回答，盖亚摆了摆手道：“算了，想法是好的，理论是错的，不问也罢。”
“元力的确是一切外力的统称，但是你要记住，那只是外力。”
“灵魂之力，才是我们拥有的内在力量，才是力量的本源。”
“灵魂之力的强大与否，决定了一个人能感知多少元力，驾驭多少元力，摄取多少元力，以及对元力操纵的精准程度等等等等，所以说，灵魂之力才决定了一个人的天赋和可能获得的成就。”
“灵魂之力之所以如此重要，是因为它的提升是极难的，有些死灵法师为了提升灵魂强度，甚至把自己的肉体全数抛弃，只留下了支撑行动的骨架以及包裹灵魂的魂火，以此让灵魂与外界拥有更多的接触，来促使自己的灵魂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哪怕是使用了这样极端的手段，对灵魂之力的提升，却依旧是微乎其微的，因为灵魂之力的提升不仅要依靠外在手段，更重要的，却是先天因素决定的，简单的说，就是你生下来那天的灵魂之力的强弱，才是决定了它上限的最重要因素。
一个人出生的时候，如果灵魂之力有一，那么他就有可能成长到一点五或者二，但却永远无法超越一出生时，灵魂之力就达到了十的人。”
说到这里，盖亚有些神色复杂的看了易安一眼，然后缓缓说道：“你的灵魂之力，在我一生所见的无数生命中，能排到第二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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