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儿时的记忆
突然,胖子一拍大腿站了起来,满脸喜色地说道:“何为无巧不成书?何为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辰未到。”
听到这几句奇怪的话语,唐婉珒与两名丫鬟的脸上皆是困惑。
“哦,对不住,有些欣喜过头了。”胖子觉察出自己的失态,赶忙解释。
“是这样,我家娘子在幼时患过一场大病,后来也就好了,可不知何故,她近来总感到心悸无常,夜不能寐,整日觉得身子倦乏无比,人也消瘦了好多,我也曾找了好多医家瞧过,可都没拿出个管用的方子。”
“后来,听雅若谈及过唐姑娘的医术高超,我便到临梓城寻过你们。待我去时,别坊中却早已无人,我在城中打听了一番,也没能打听到你们的去处,真是焦心懊恼,你说巧不巧,没想到在这里咱们倒是遇见了。”
听了章建标的话,唐婉珒赶忙说道:“章大哥,我在巷子里又开了一家别坊,也是为人诊医看病,你若方便,带嫂子到别坊来,让我给她诊治。”
唐婉珒想要报恩,可自己确实没有报恩的本事,听到胖子的家人有疾患,赶忙一口答应了下来。
胖子闻言,急忙问道:“我整日都闲着,就是不知道唐姑娘何时方便?今日可以吗?”
看到唐婉珒点头,章建标一侧身,冲着远处的何管事喊道:“老何老何,你别瞎忙活了,赶紧去把我家娘子接过来,告诉她,神医找到了。”
说完,章建标又对店中的伙计大声道:“兄弟们,都给我记住了,这三位是胖哥的贵客,以后她们来咱们店里吃酒,所有花费都算在我的账上。”
听到这话,正在嚼着肴肉的云裳瞪大了眼睛,左右看了看,迅速将肉咽了下去,小声地问道:“以后都不用花银子啦?”
胖子大笑道:“不用啦,尽管来吃!”
★★★
早春,虽没有隆冬那般寒冷,但多少还是有些凉意,夜间尤是如此。
晚风徐徐,带着丝丝轻柔,夹着几分清凉,拂醉了高远的苍穹,唤醒了尘世的万物,星河凌波又将皓月的斑斑银辉尽洒于空,书画在夜色里。
老徐府的大门开启,徐清砚走了出来。
他本想回到自己的府邸,可行至巷口时,他转头望向了长长的巷子。
已近深夜,巷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夜风轻缓地吹过。两侧高高的围墙将巷子夹在其中,使得青石铺就的巷道显得狭长而笔直。
如水的月光跃过围墙,又透过探出墙外的枝叶缝隙,将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了青石路面上,有如眷恋般缱绻不散,又若思慕般静观流年。
望了一会,徐清砚缓步走进巷子,来到老徐府东墙处的角门前停了下来,俯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
白石台阶的边角处有些破损,最下层石阶的底部有一个两指宽的破洞。
徐清砚下意识地将手指伸进那个破洞中,刚一伸入,似乎是反应了过来,又将手收了回来,笑着摇了摇头。
儿时,这个台阶便是他每日都要来的地方,而这个破洞也是他来这里等候时,常常回探秘之所在。
那时,他觉得这个小洞中以定藏有不可知的秘密,总要用手指或柳枝不停地探寻,直到对面角门中的小女孩出现。
徐清砚抬起头望向了前方,对面的围墙相隔不是太远,正对处也有一座角门。
当下,涂了新漆的角门紧闭,两扇门板上装了崭新的扣环,在月光下发出淡淡的金属光泽。
望着那里,徐清砚轻轻地摇了摇头。
物是人非,曾经的记忆虽也留存,但过去的曾家早已不在,而这座曾经的都威将军府也已经成为了自己的抚远侯府。
想到此处,徐清砚不禁低声地说道:“苏苏,砚哥哥住进你家了,你若是在的话,会高兴呢?还是会气恼呢?”
有时候,儿时的记忆就像这眼前投下的光影,当它发生时会烙印于心,可随着岁月的流转,也会慢慢地散去,最终只剩下模糊的轮廓。
如今,徐清砚对那段记忆也只剩下了轮廓,但他知道自己依旧想着那个小女孩,想着那个自己曾经最要好的玩伴。
直到今日,徐清砚也能深深地回忆起,儿时的自己在等待苏苏时的焦急与期盼,以及见面后的那一点点羞涩。
这种情感并非是当下男女之间的思爱之情,而是人性中最纯真,最质朴的友情。
这种友情只能存在于念若初雪的孩童心中,染了世俗的人永远不会明白,也绝不会拥有。
就在他心念过往之时,巷口处传来了一声轻唤:“公子?是你吗?是你在那里吗?”
徐清砚听出是章建标,起身应道:“是我,胖哥。”
听到了回答,章建标几步就跑了过来,笑嘻嘻地说道:“东家,适才我到大公子府中寻您,府里的人说您一刻前就离开了,咱们府里又说您还未归,我在巷口影绰地觉得有个人影,试探地问一下,没成想还真的是您。”
徐清砚见他面有喜色,又返身坐回台阶上,仰头问道:“有事情吗?我听说你带耿秀去寻医了,瞧的如何?”
胖子也挨着徐清砚坐下,说道:“下午去看的,说是旧疾留下的病患,给开了三副药,秀儿在晚间吃了一副便睡下了,到我出来时,也没见秀儿像以往那样惊醒,看来这药的效果不错。”
说着,胖子搓了搓手,长吐了一口气,似乎将这些日子的担忧全都放了下来。
突然,胖子摆了一下手:“不是,东家,我找您不是要说这事,我是想跟您说给秀儿诊病之人,您知道是谁给秀儿瞧得病吗?估计您还真的猜不到。”
看到胖子故弄玄虚地点着头,徐清砚笑道:“莫不是大罗神仙下凡,给你家耿秀儿诊病?”
胖子闻言,笑着瘪了瘪嘴:“东家竟说笑,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大罗神仙,是唐姑娘,就是咱们上次在青山寨中救的那个唐姑娘。”
徐清砚疑惑道:“唐渊的女儿?怎么可能?没听说唐家何人懂得医术呀?御史唐渊本就是一介书生,他弟弟唐铎也是军伍之人,好像家中没有一个通晓医理,怎么他的女儿就行医开馆呢?”
胖子眨了眨眼,思忖了一会,摇头说道:“不知道,可那个唐姑娘真懂诊病,而且医术非凡,雅若说的那人便是唐姑娘,就是她救了静王。”
徐清砚一听,也来了兴致。
“噢,原来是她呀,没想到唐家的女儿如此厉害。”
“哎,胖哥,雅若说她是在临梓城里认识的唐姑娘,既然是唐家的女儿,那唐姑娘为何不住在唐府?却孤身在外居于临梓城呢?”
听徐清砚如此说,胖子也深感疑惑:“还真是的,尚未出阁的女子怎么会独住府外呢?还是如此远的北境。东家,您说会不会是唐渊的外室所生的女儿,如今长大成人了,回洛邑认祖归宗呀?”
徐清砚听了这话,不由地哈哈大笑。
“胖哥,你可别糟蹋御史大人了,唐渊也是读书之人,怎能做出如此之事?再说唐府的大夫人,世人都知道她厉害,唐渊哪里敢呀!”
徐清砚站起身来,拍了拍衣襟上的夜露,扭头对胖子说道:“别瞎猜了,人家能给你的秀儿治好病,就是恩德,就是神医,管她什么外室还是嫡亲呢。”
夜幕下,寂寥的清辉流淌进巷子里。
随着二人脚步的远去,两道长长的影子映在了围墙上,月光拉长了两人的影子,也拉长了漫漫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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