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没讨到圣谕
片刻后，康睿苦笑道：“你都知晓啦？”
徐清砚收了笑容，正色道：“臣知晓了，而且臣也知晓了陛下的用心良苦，臣冒死想说上一句，不知陛下应允否？”
康睿叹气道：“御书房中只有你我君臣二人，你说吧。”
徐清砚谢恩后，说道：“陛下，沙场埋忠骨，马革裹丹心，曾家虽是有错，可一门男丁尽是战死疆场，无一人降敌，臣敬重他们，他们也没有辜负陛下的教诲。”
望了一眼康睿，徐清砚继续道：“曾家已经为犯下的错误承担了后果，而唐家为了臣的妻，甘愿冒着满门抄斩的风险将她救了下来，臣也感激唐家人，没有他们，臣或许永远都见不到苏苏了。”
说到此处，徐清砚将口中的话停了下来。
康睿点了点头，笑道：“唐家一直与你徐家不合，尤其是唐渊，你还要为他求情吗？”
徐清砚笑道：“陛下，唐渊与臣家不合有其因由，臣从未怪过。”
康睿赞许道：“你有这般想法很好，一个将军也应该有如此的胸怀，这件事情你就不要管了，朕自有斟酌。”
突然，康睿想起来一件事，问道：“之前，你下聘的那家姑娘如何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迎娶呀？”
皇帝的问话说得随意，却勾起了徐清砚的难处。
这个难处，他已经思虑了几日，也没有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徐清砚承诺了苏苏，说她就是侯府的主母，可他也承诺要明媒正娶秋丝语，让她做自己的正妻。
然而，从古至今，哪家府邸里的男子会有两个正妻呢？礼数不许，伦理也不容呀！
固然，大家都知道苏苏是妾名入府，可徐清砚不想在名份上让苏苏有所顾虑，所以在府中也都是以正妻相待。
可是，秋丝语怎么办？
总不能让人家成了妾室吧？
不说人家愿不愿意，就是徐清砚自己也不敢这样想，这是一个多么卑鄙无耻的念头呀！
此刻，苦闷多日的徐清砚听到皇帝问及此事，满脸堆笑道：“陛下，臣不是在等您的圣谕嘛！”
说着，徐清砚偷眼望向康睿。
他想看看陛下如何解决这件事，反正也是皇帝做出的荒唐事，就让他来想辙。
康睿疑惑地问道：“你要什么圣谕？该赐的婚都赐予你了，你还要什么圣谕？”
徐清砚苦笑道：“陛下，我那边也是做足了六礼，都是正妻也不成呀？”
“那也是”
康睿笑了起来，继而瞪着徐清砚：“哎，你莫不是想奉旨娶妻吧？”
徐清砚刚想称是，又听康睿说道：“你想得可真美，朕可不做那失礼之人。”
徐清砚闻言，顿时觉得心潮翻涌，差点吐出一口血。
“那臣该如何是好？”抚远侯有些垂头丧气。
康睿笑道：“你问朕，朕如何知晓？这是你自己的事情，如何还敢来向朕讨主意？你自己想办法！”
“可您……”
徐清砚的反驳刚一出口，便见康睿双眼一瞪，说道：“可什么，朕说了，你自己想办法，现在就给朕滚出去。”
★★★
月影下，星辉中，洛邑大街上归于寂静，唯有两匹高马缓缓而行。
从皇城出来后，徐清砚一直未作声。
他始终在想着那件苦恼的事情，韩晋无声地跟在一侧，不时地借着月色，观瞧着公子脸上的愁容。
“公子，您已经有几日都没到慧山别苑了。”行了一会儿，韩晋轻声地提醒。
“还用你提醒，我倒是想去呀，可去了怎么和丝语说？”
徐清砚转过头，望着并骑的韩晋，苦笑道：“总不能刚娶了苏苏，又即刻迎丝语入府吧，丝语会如何想？苏苏又会怎样看我？你说怎么办？”
韩晋摇头苦笑：“公子，要说这事情还是怨唐家，唐渊要是早些答应了婚事，也就不会有降旨纳妾一说，您也不会如此郁闷，苏苏夫人是您心心念着的人，秋姑娘也是您真心喜欢的人，她们又一个都不能少。”
听着韩晋的唠叨，徐清砚笑骂道：“我让你出个主意，你净说些没用的话。”
继而，他又叹口气道：“其实吧，将她们都接进府中也没什么，可就是现在这个名份有些麻烦，苏苏虽说是妾，但行的是正礼，是娶妻之礼，我也真不想让她的妾名做实，她经历了太多的苦，我心疼呀！”
韩晋感慨地点着头，郁闷道：“公子您说的也对，可总不能让秋姑娘为妾吧？咱们的聘礼都下了，突然说改为妾室，人家也不答应呀！”
徐清砚瞪了韩晋一眼，闷声道：“废话，就算她能答应，我也不会那样做，那样的话，我还如何做人？”
韩晋赞同道：“也是，那可就太委屈秋姑娘了，公子，我听云裳说，苏苏夫人好像知道了您与秋姑娘的事。”
徐清砚问道：“她说了什么？”
韩晋摇头道：“没说什么，云裳说就是心情不太好，不爱说话。”
“哦”
徐清砚轻抚了一下马鬃，继续道：“我现在的纠结，苏苏也能想到，所以也让她有些为难啦！”
两人正说着话，忽听前方传来喝问：“何人纵马骑行？已是宵禁时分，尔等竟在洛邑大街逗留，速速下马等待询查。”
徐清砚朝着声音处望去，一队巡城的武卫营正向这边急奔而来。
行至近前，十几名武卫营军卒手持长枪，将徐清砚与韩晋二人围了起来。
骑马的军卒见眼前之人并没有依命下马，不由地心中恼怒，将手中的长枪前指，骂道：“听不懂人话吗？你是聋了还是瞎了？让你们下马，你他……”
军卒的话尚未骂完，韩晋的马鞭迎面抽了过去向，一道血淋淋的鞭痕出现在军卒的脸上。
“你这贼鸟人竟敢动手，你他……”
“啪”
军卒依旧没有骂完，马鞭再次抽在了他的脸上。
随后，韩晋高声道：“抚远侯奉旨入宫觐见，正欲回府，你等还不见礼让路？”
挨了马鞭的军士闻言，皱了一下眉头。
随后，他忿恨地翻身下马，拱手执礼道：“武卫营副尉樊胜参见抚远侯，不知是抚远侯在此，下官多有得罪，望侯爷见谅。”
说罢，樊胜双手垂下，挺胸直立。
徐清砚并未说话，只是打量了一番樊胜。
此人虽是口中致歉，但语气和神态极其傲慢上，并未将自己这个抚远侯放在眼里。
在徐清砚注视下，樊胜心慌地退了半步，低下头。
“滚开。”
徐清砚的声音不大，但在场之人皆是听得真切，原本围成一圈的兵卒立刻让出了道路。
前行不远，徐清砚回头望了一眼离去的武卫营，问道：“韩晋，你常与武卫营接触，识得此人吗？我看他毫无军伍之风，竟似山匪一般？”
“公子，我也不认识那人。”
韩晋摇头道：“近来，武卫营的人换得频繁，好多人都被调离了，尤其是追随唐铎的旧部，都被换掉了。”
徐清砚冷笑道：“看来，三皇子还是有些本事，在京的兵马中，除了咱们的三千云州军，剩下的兵力都在三皇子的手中了。”
韩晋张了张嘴，还是将心中的忧虑咽了回去。
有些事情，并非是他应该考虑。
如此重要的军权，皇帝不会视若罔闻，三公子也必然深解皇帝的心意，自己无须再问。
过了片刻，徐清砚缓声道：“有些事情，看似无心，却是有意，外围的军权在薛家，可御林军的掌兵人却是年少的五皇子。”
徐清砚看了一眼韩晋，说道：“你也见过五皇子世颢，就是经常来老徐府找初霁的那个人。”
韩晋偷笑道：“公子，五皇子倒真是经常来咱们徐府。”
“哼”
徐清砚轻笑了一声：“一个小皇子，不好好习武带兵，整天的来找初霁瞎胡闹，初霁也不像话，一个未出阁的女孩子，就不知道矜持些，传出去多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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