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为了裙子
急冲冲赶到公司老板陈楚生的办公室,苏心妍发现陈楚生让自己带的两个新手萌萌和阿典都在。陈楚生的脸色很不好,一瞧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事情找自己,果然一堆报表扔给自己看。
“难道你就是这样带手下的吗?”
“怎么了?”
“怎么了?这么简单的报表都做不成?你看你看这错误明显成这样都看不出来?”
手忙脚乱地翻了翻,仔细看了看,果然错误比陈楚生脸上的雀斑还明显,苏心妍也不好说什么,又一想,陈楚生气成这副鬼样,八成是已经在客户面前被这份乱七八糟的报表蹬了一鼻子灰了,陈楚生电话她的时候是11:30左右,公司是8:00上班,今天周一,9:00还有个每周例会,再刨去陈楚生见客户的鸡婆时间,萌萌跟阿典做这份报表最多只有2个小时的时间,呃,就算是自己去做好像也得这么久,何况两个新手,忙中出错那是再正常不过了嘛。当然这些话苏心妍是不好跟陈楚生说的,赶紧温良恭俭让地道歉。
“陈总,我提前销假,马上就去弄。您放心,我一定用心教他们俩。”
陈楚生拉着驴脸悻悻:“嗯!15:00之前拿过来!”
苏心妍不由得暗自咋舌,妈啊,现在都快14:00了,你还真拿打工仔当神啊。面上却唯唯诺诺,正准备拖着那俩惹祸精出去,陈楚生突然又轰了一颗雷:
“还有,拜托你换身衣服先!瞧你那是什么打扮不伦不类的……”
苏心妍手里的报表“嗖——”地飞过去了。陈楚生脑袋唰地放空,不明白小绵羊怎么一下子变成母老虎,萌萌阿典也惊得魂飞魄散,白日见鬼似的目瞪口呆。
“你丫凭什么指戳我裙子!”苏心妍烧着无名火,扯着嗓门,声音爆粗,“本小姐还不伺候了呢!我不干了!”
……为了……裙子?
办公室里三个人齐齐石化,还是陈楚生最先反应过来,瞄瞄萌萌阿典,哪咽得下威严扫地这口气,随即嗓门更高地咆哮过去:“不干就走!这个月工资免谈!”
“哼!没那点可怜的工资我会死啊?”
苏心妍转身就走,甩门的声音“啪”一声,重得能听见回音,陈楚生禁不住打了个激灵,一激灵蹭地冷静下来,苏心妍会不会死他管不着,这单生意没了自己一定会死,火烧眉毛的当口让他上哪再去找能干事的来?陈楚生立刻跳起来,兔子似的去追苏心妍,一到门外看着她往崭新的法拉利里钻脸色更难看,再一看法拉利的车牌号简直悔恨得想钻回娘胎里洗心革面去。
“苏心妍!大小姐!姑奶奶——”
陈楚生啼笑皆非的狼嚎响起的刹那,苏心妍一只脚已经踏进于沁南的法拉利,然后砰一声给震得倒栽出来,差点撞坏法拉利的车门。苏心妍扶着车门仔细瞅了半天,才怒冲冲冲向陈楚生,“你不知道法拉利价值四五百万啊,车门撞坏了我赔得起吗我?真是的!又怎么了?”
陈楚生对着苏心妍傻笑着赔礼道歉,再三说那单生意多重要,说大小姐你现在可不能走,你走了不是要我的命嘛。苏心妍被陈楚生呼喝惯了,难得见他低声下气,其实想想也是自己太炸毛了,人家又不知道这裙子是那谁买的——虽然还不是买给她的——重点是苏心妍太知道当一个负债无业游民的辛酸了,真要辞职那人生不是又要陷入黑暗了?刚刚真是冲动,冲动是魔鬼。何况现在,呃,苏心妍比任何时候都需要钱。陈楚生又道了歉,算是里子面子都有了,她鼻孔朝天哼哼了两声,这事就算揭过去了。
苏心妍原本打算公司事不太急的话,露个脸就溜下来,趁于沁南车回趟家换件衣服,好叫于沁南把夏紫陌的裙子捎回a城,不想计划赶不上变化,又出了这么一档子,只好跟于沁南说,“我这会儿走不开,要不你走吧,回头我寄给她。”
“没事。我也好久没来s市了,正好去看看母校,你完事了call我。”于沁南笑笑,开着法拉利走人。
苏心妍就回去干活。萌萌跟阿典扒在她眼前看外星人。苏心妍今天连犯她人生两大原则底线,第一坚决在上司面前做喜羊羊,第二天大地大不如工资大。就为了捍卫裙子的尊严。萌萌眨眼睛,说心妍姐男朋友送的吧。阿典说是不是刚刚那个法拉利,不会只送裙子吧钻戒啊宝石啊什么的别藏着掖着了拿出来看看嘛。苏心妍一板砖把那俩拍死,说干活不行八卦倒挺本事呢啊。
陈楚生这会儿也坐在办公室里八卦,八卦得眼神都像手术刀锃亮的反光。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那是蓝昊集团的小开?
——
s市裙子连锁反应的时刻,a城裙子也不平静。
先是苏心妍风风火火地走人,然后莫言妈妈指着那盆紫色蝴蝶兰,说,“瞧这孩子跑起来裙子飘得倒跟这花挺像,蝴蝶仙子似的,这花是她挑的吧?哎我还真有那点奇怪呢,这孩子活泼奔放,我以为她会喜欢向日葵啊大丽花啊牡丹啊月季什么的,更鲜艳亮烈抢眼一些的花,谁知居然是蝴蝶兰,还是沉静美好不张扬的紫色,敢情这孩子骨子里有跟我家紫陌一样的气质,难怪关系这么好呢。”
慕珩爸爸是个直肠子,笑说:“其实这花是……”
“其实这花是挺好看,”慕珩妈妈立刻打断他的话。那裙子一准是自己儿子送夏紫陌的,夏紫陌却拿去送了苏心妍,意思再明白不过,再看看满屋子的照片,夏紫陌婆媳的亲密,想想儿子跟夏紫陌之间是真没机会了,那又何苦再塞根鱼刺给人家。慕珩妈妈虽然心里不甘心,却也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她说,“我们都喜欢得很呢。哎我说好像你对花还有研究?”
莫言妈妈被成功转移了注意力,夏紫陌和慕珩才各自吁口气,从尴尬的表情里逃出来。
好容易送走了慕珩一家,莫言妈妈也惦记着家里先回去了。关上门,夏紫陌已经开始收照片。莫言突地掉进了冰窟窿。开始他见那裙子穿在苏心妍身上,很是惊喜了下,以为那代表着夏紫陌要告别过去准备试着跟他好好过日子,不想夏紫陌收照片的速度像以往一样比翻书还快。
莫言一向知道他与夏紫陌之间的安好距离,若想一直保持那就该泯灭一切好奇心,不去尝试探究情绪化的由来。假如能够做到这点,把握好每个言语行为的尺度,那么相互之间就能避免不该有的局促。不会破坏已有的关系,更不会在日后引发意想不到的事件。成年的莫言早已能把握各中的尺度,对夏紫陌不愿意让他靠近的一切尽量的视若罔闻免越雷池。
可是上午的两个小雀跃(有木有忘啊,亲们?第十五章里的哦)让他昏了头。无望不可怕,可怕的是才有了点小希望的苗苗就被扼杀在摇篮里的无望更无望,特别是看见那花那小狗的时候。
莫言清清楚楚地记得夏紫陌硬生生当着他的面把他兴高采烈送她的紫色蝴蝶兰摔进垃圾筒,清清楚楚地记得夏紫陌硬生生不顾孩子哭闹拿三千个理由把他妈妈的兔子挡在门外。可是现在,慕珩送的花好端端摆在飘窗阳台上,慕珩送的小狗满屋子颠颠儿地跟着夏紫陌收照片,夏紫陌看小狗的眼神都春水似的流波涟漪,一团云似的温柔绵邈,真真是苏心妍说的,“人不如狗”!
结果脑袋一热就问出了口:“紫陌,那裙子……”
夏紫陌停下动作转过了身,嘴唇左边缘微微牵动,带着薄凉嘲讽的意味。“你想说什么?”
她的问话没有怒气——她连怒气也吝于施舍给莫言——但就是让莫言惴惴不安。她那点薄凉对于他都不啻于地雷,一不小心就会让他粉身碎骨。感情的世界,谁爱,谁受伤。莫言远远地站着,右手躲在左手下面挖指甲,不知道该说什么。煎熬了三分钟,夏紫陌终于开口了。再没有像刚才一样薄凉嘲讽,只是淡淡地说,“你儿子的饮料弄脏了心妍的衣服。”
听见这话莫言激动得半晌不在状态,这是……解释?解释!夏紫陌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冷傲地挥手表示让他快滚,夏紫陌跟他解释!
莫言这天第三次雀跃,虽然他也想到这仅仅是夏紫陌因为那个人送的花跟小狗以及今儿个他母子无懈可击的配合演出才会有的一丁点让步,但是,总比没有要好得多。他怯懦懦地从她面前挪进卧室,一进门便扑到床上打了个滚。
客厅里夏紫陌却眼神幽幽地跟小狗对望,想起苏心妍唱的那句歌词,“你就是我心中的棉花糖,甜蜜的梦想,彼此牵起的双手,谁都不要放”,喃喃地重复了句“谁都不要放”,苦笑:
“小东西,那就叫棉花糖吧——裙子……这心妍也真是的……回头得好好洗洗……”
好好洗。
慕珩送她的东西,怎么能有别人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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