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行境之威

自从灰天狼陨落与王灵失踪之后，这片乾坤间仿佛只剩下了王霖一人。红日西沉，残霞消散，漫天飘舞的雪绒轻轻洒落在他肩头，但他浑然未觉，全神贯注地操控着环绕周身的灵石笋，使其不断地崩解出滚滚灵力，汇入己身。
  待得体内灵力炼化至极致，他自然而然地伸出一手，取过身边的那盏灵液碗，一饮而尽。在此之前，灰天狼曾察觉到王霖突破之时，他的灵力炼化速度已减缓至先前的一半。
  此刻，王霖体内的灵力炼化度已超越了一个小层次的饱和点，再次提升起来，就如同《黑铁身》这部绝世功法中的描述：每一次突破都如攀峰越岭，破关之际如登山般艰难，突破之后则似下山般畅快淋漓。
  如今灵力炼化速度恢复，意味着他已然成功突破地级修士中的“想”境，正朝着下一个“行”境奋力进发。在兰伽仙寺的藏经阁中，王霖早已悟透五蕴合一之理，故而修行之路畅通无阻，只要有足够的灵力供应，他便能一路晋升至地级修士圆满之境。
  而位于其主丹田内的《九转涅盘诀》，第二转已经修炼至第六重。早先在兰伽仙寺突破至地级修士时完成了两重，随后的修炼他又增进了两重，再加之当前利用灵石笋提炼的两重，恰好累积至六重。
  原本无颜赠予《九转涅盘诀》，原意在于积聚充足的灵力以助他在《黑铁身》最后阶段的突破。然而王霖每逢突破，灵力皆充沛无比，以致于《九转涅盘诀》即将修炼至第二转之末，却始终未曾回转过一次。
  此外，他的主丹田显得异常桀骜不驯，每当调动大量灵力，它便会自动施展一种名为“bagong”的秘术，仿佛要成为主宰，而王霖则成了被驱使的躯壳。但这门秘术与《黑铁身》一般霸道，一旦开启修炼便无法停下。于是，王霖只能坚韧不拔地继续修炼下去，期盼有一天能将其彻底驯服。
  当王霖踏入“想”境三层巅峰时，他曾短暂醒来一次。然而他发现，在地级修士阶段每突破一个境界，法身仅能增长二十米，算上先前的四十米，总共不过六十米，远不足以匹敌灰天狼。
  因此，在感知到王灵与灰天狼仍在僵持不下之后，王霖便安心地开始了向下一个境界——“行”境的冲击。眨眼之间，他面前的七只金盏灵液尽数耗尽，两根灵石笋也各自损耗过半。
  一个时辰过去了，王霖再度遭遇灵力炼化速度放缓的关键时刻，只要成功跨过此坎，他就能进一步修炼至地级修士的“行”境修为。然而，在距他不远处，灰天狼那本已静止不动的身体竟微微颤抖起来，拂起了一片雪花飞舞。而在这一空间之外，不知何方之处，王灵与灰天狼正在进行一场追逐激战，你追我赶，斗智斗勇……
  这是一个幽深晦暗的世界，天地交融，同化为一种黯淡的色调，没有大地的踪影，不见汪洋的大海，更无蔚蓝的天空。唯独那一处处黑影点缀在这灰暗世界的边际，分外醒目。
  从远处看，这些黑色之物仅能看出它们的颜色异于这片灰暗世界，然而一旦靠近细察，便会发现那些黑色物体形态各异，有的是乌弓冷箭，有的是巨刃长刀，甚至还掺杂着狰狞的投石机等法宝。
  当王灵追杀灰天狼时，手中握有的正是这类黑色宝物。若持得弓箭，便可引动黑色箭矢自动生成，追踪灰天狼狂风骤雨般袭去。然而一旦那黑色弓箭之力耗尽，形势瞬间逆转，变为王灵疲于奔命，身处灰天狼的猎杀之下。
  随着两者的追逐战持续展开，灰天狼气息粗重，渐渐体力透支；然而王灵的情况更为严峻，他的身形竟由实体渐转虚幻，穿梭于虚空之间的速度亦愈发迟缓。此地乃是他以《太虚魂界》秘法构设而成的独特领域，仿佛一个无边无际的空间迷宫，其中种种奇异形状的存在，犹如从他体内生长而出，他只需触碰就能驾驭，并且无需消耗自身法力。
  起初，灰天狼误以为自己也能如法炮制，在费尽周折抵达一把黑色天刀旁时，才恍然大悟这里的每一件物品皆归属王灵所有，自己只能被动防守。尽管如此，即便王灵在此地占尽优势，双方修为的巨大鸿沟却非轻易可填补。
  追逐多番后，王灵终于支撑不住，身影越发虚无，神识也随之虚弱，如同身染重疾一般。关键在于这片领域的广阔无垠使得他所能驱使的黑色武器相隔太过遥远，每次调动都需要付出极大的魂力代价。
  经过数次重创，灰天狼逐渐摸清王灵的处境并非想象中那般从容。在他察觉到王灵手中的宝物次数已耗尽之际，果断向王灵发动攻势，誓不让后者再次夺取那些黑色法宝。
  他虽不知如何离开这个世界，但却明白一点：除了阵法和符篆之外，任何术法一旦施法人丧失生机或意识，其所布下的法术便将自然消解。
  因此，灰天狼紧紧咬住这个机会不放。随着时间流逝，一个多小时的消耗下来，王灵再也难以维持《太虚魂界》秘境的稳固。此刻，王灵身形已愈发飘渺不定，灰天狼依稀感应到了外界的动静，尤其是正突破进入此界的王霖及其僵立不动的身影。

  “哈哈，你再逃啊，小崽子！本尊差点被你吓得心跳停止，原来你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家伙！”灰天狼嬉笑怒骂，企图扰乱王灵心神，加速这方秘境的崩溃。
  面对这样的嘲讽，王灵只能苦涩一笑，继续疾驰向前。即使灰天狼此刻不再主动进攻，他自己也无法再坚持下去。毕竟，《太虚魂界》的秘密开启，依赖的是他身上魔衣的力量，而在其中的一切消耗却是完全来自于他自身的法力，如今的他已是强弩之末……
  在《仙途破空》的世界中，王灵感知到了王霖正处于晋升瓶颈的关键时刻，心头不禁涌起一丝欣喜，旋即他又加速飞遁，拉开与追击的灰妖狼之间的距离。
  这只灰妖狼唯有在王灵修为动荡无法稳固之时，方才能够勉强感知外部世界的存在；然而身为这片领地的主宰者，王灵却能随时洞察外界态势。
  然而此刻，王灵敏锐地察觉到四周的空间异常宁静，原先在背后咒骂不止的灰妖狼竟然消失了踪迹！
  “糟糕！”王灵惊呼一声，意识到肯定是刚才自己元神极其虚弱的瞬间，那狡猾的灰妖狼趁机逃脱了束缚。
  几乎在瞬间，王灵撤销了防护法阵，身形一闪便穿越而出，朝王霖所在的方向全力疾驰。他必须唤醒王霖，二人合力才能逃离此地。
  然而就在他尚未抵达王霖身边之际，那灰妖狼竟已摇摇晃晃地站立起来。尽管在《太虚魂界》秘法的侵蚀下元气大伤，但相较于王灵损耗之重，灰妖狼的状态尚可支撑。此刻的王灵，身影愈发虚无，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消散。
  然而灰妖狼仅是心智受创，稍作挣扎便清醒过来，其面容渐渐变得狰狞，锁定住了王灵。它认定王灵比王霖更为可恶！
  瞬息间，一道阴森的灰绿光束再度直指王灵，那是致命的腐魂射线！
  王灵一面飞向王霖，一面回首张望，心头顿感黯然，面庞上也泛起一抹苦涩。然而就在此刻，他感觉到身后传来一丝温暖的气息，转首望去，赫然是王霖的身影！
  不过他并未直接见到王霖本人，而是见到一个直径十几丈的巨大火球从眼前掠过，恰好避过自己，径直向那灰妖狼轰击而去。
  王灵的脸上立刻绽放出惊喜之色，这意味着王霖已然苏醒，并且释放出了这一火球攻击。这一瞬，王灵疲倦至极的精神再也支持不住，他轻盈地向下坠落，如同一片飘零的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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