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兰伽之旅，王霖的空灵之境

此刻，在疆界城的边缘，一支由百人组成的队伍正缓缓行进。
  他们身披淡色僧袍，朝着远离疆界城的西北方向迈进。队伍里除了三位白发苍苍的老僧，剩下的都是青年，其中不少人才二十出头。三位长者分立队伍两旁，前后各有一人。
  其余的年轻人则分为三组，最前方的一队肩扛着三十二根粗大原木，排列成横八竖四的阵型。这些木头上，矗立着一座百米高的巨石佛陀雕像。
  尽管佛像高耸入云，但抬着它的年轻人没有一个显得疲惫，仿佛那巨大的石像是轻如鸿毛一般。
  在佛像的眉心，一颗圆润的玉石光泽珠子镶嵌其中，使佛陀更显庄严肃穆。
  队伍行进有序，鲜有人言语交谈。
  此刻，唯一交谈的是队伍末尾的一位老僧和一位略显年轻的和尚，正是海慧与颖河。
  "师父，您说我们沿途听到的传说，是否指向那位小祖王霖呢？"  颖河思虑片刻，终于向海慧提问。
  "在那个无名小村庄时，应该是王霖小祖和王灵没错，但后来出现的火神身份不明。若他也与王霖小祖同行，他们的关系想必亲密无间。"  海慧微笑回应颖河。
  自从王霖被无言收为世俗弟子，他的地位瞬息万变，即便是曾与他以师兄弟相称的老一辈，如今也只得恭敬地称他为小祖。尽管如此，他们内心依然欣喜，一是无言终于归来，不再是数百年前那个漂泊在外的游子。二是王霖在兰伽寺的时光，与他们都相处融洽，拥有这样的小祖似乎并非坏事。
  "论关系，他们应当相当亲厚，毕竟一个掌控火焰，一个滋养谷物..."  颖河点头附和，又说："不过村民们传言，他挥手间稻谷就能熟透，喂饱无数人，不知是否真实。"
  说到此处，海慧也无从作答，沉默片刻后道："这个世界上奇妙之事太多，任何异象都不应感到惊奇。就像我们这一路，遭遇的奇事还不够多吗？"
  "唉，我们两个月前就已经抵达佛土，却因武道琐事耽误至今。你说，悟明师祖是不是早预见我们会遭遇重重困境，才让我们以凡人之躯处理凡尘之事，然后慢慢归去呢？"  颍河叹了口气，带着一丝怨艾的语气诉说着...
  在这片神秘的佛土，他们所遭遇的奇异之事层出不穷，甫一踏入此地，人们并非皆心怀感恩、富裕和谐，而是刻薄成性，动辄因微不足道的琐事大打出手，人际关系如同虚设，情感纽带荡然无存。
  就像在边境的城邑，世家大族间竟因交易时一丁点货物的误差，便纠集武士在街头上演了一场激战，甚至连初阶修炼者也纷纷卷入，迫使他们不得不用仙术平息纷争。
  事后，他们质问那些涉世未深的修真者为何卷入这无谓的争斗，这些修真者却茫然不知其由，仿佛只因与某方有微妙牵扯，便自然而然地陷入其中。当问及他们是否记得在混战中伤害了多少无辜平民时，他们竟皱眉摇头，忘却了自己在混乱中所作所为。
  若说以上尚属寻常，那些因一时情绪不佳，任意挑起争端，反而责怪他人轻视自己的人，就显得格外离奇。更有甚者，因同时倾心于同一女子，或同一个男子，便大打出手，出手之狠，即便是柔弱女子，也能随手抓取物件无情攻击，时有致人于死地的惨剧发生。
  犯下大错后，有些人蓦然觉醒，不明所以，满心懊悔地登门道歉，结果却被对方家人一顿数落后，再次引发冲突。仿佛这个世界已丧失了最基本的理智与宽容，任何一丝情感波动都足以驱使人去寻求报复。
  砰！海慧的法杖猛然敲在颖河的额头上。
  “师祖的教诲岂是你能揣测的，只需谨遵便是。”海慧瞪圆双目，佯装愠怒。
  “知道了，师父。只是此行遭遇的怪事太多，每天都要耗费大量时间平息那些莫名其妙的恩怨。王霖小祖只比我们早出发十日，此刻恐怕已抵达我们旧居之地了。”颖河一手捂头，忍痛应道。
  实际上，作为修炼者，特别是拥有法身的罗汉级修行者，怎会如此脆弱？海慧那一击看似力道惊人，可在颖河的额头却未留下半点痕迹。
  不过，颖河晋升至罗汉境界仅是几天前的事。这一路上，他每日都在处理各种无聊纠纷，早已习以为常，并乐此不疲地为陌生人排忧解难。他的灵力储备已臻天级巅峰，在那次调解两人因碰撞而引发的致命冲突后，他不知不觉间晋升为罗汉。
  这令他颇感懊恼，原本他在天僧境界只掌握天眼通一种神通，正幻想着开启另一神通，未曾想，竟莫名其妙地突破了界限...
  "我们在遭遇的异象，恐怕王霖小先知未曾经历。”海慧目光中闪烁着忧虑之色，“据乡亲们传说，在王霖小先知降临前，这里的居民连饱餐都成奢望，日日挣扎在死亡边缘。直到王霖小先知赐予他们谷物，他们节衣缩食，自耕自足，才得以抵御那次神秘蔓延的灾祸。”

  “然而，当他们的生活渐趋平稳，世道突变，人们的愤怒变得易燃，一丝微小的摩擦也可能酿成两族的毁灭。”海慧沉声道。
  “此事绝非凡人之力所能致，是否是某种伟岸的存在对他们施下了诅咒？”颖河紧咬牙关揣测道。
  “非人力所致，也非自然形成。此刻不宜深究，否则恐招来灾祸。”海慧回忆起在百姓身上见到的异状，谨慎言辞。他双眸曾泛起淡金色光辉，洞察这一切。他目睹无数惨白的能量自虚无中渗透，专拣心志不坚或心灵疲惫之人附身，引燃他们的愤怒，微不足道之事也能激起生死之争。
  海慧追寻那些惨白能量的来源，却在虚空深处迷失方向。虚无之中，无尽的白色能量漫布，即便他已臻菩萨境巅峰，也无法窥见其边际。
  正当海慧滞留于虚空之际，一股威严而邪魅的意志自遥不可知的深渊降临，若非海慧及时退避，即使他身在菩萨境巅峰，也会在那里陨落。
  经历过那次虚空的遭遇后，海慧不再探寻，他谨遵无颜的教诲，以凡人之力慢慢解决凡间之事，并朝方圆古地前行。
  就在海慧与颖河对话之际，一个略带焦虑的声音在海慧脑际回荡。
  “小慧，小慧，快去援救王霖，我终于找到了你。他遇到了无法应对的困境，再不去他就有生命之忧。”这声音苍老而充满生机，除了千年前被心魔侵蚀的方圆，还能是谁？
  “遵命，师祖。但王霖小先知在何处？我该如何前往？”海慧在思绪深处回应，向声音来源发问。
  然而，这似乎是一条单向的通路，唯有方圆能传递声音，他无法回话。
  片刻之后，方圆的声音再次响起，伴随着一丝灵力。
  “这是他的位置，你速去助他一臂之力。”方圆的声音渐弱，直至消失，仿佛是久远的信息，此刻才送达。
  “师父，你怎么了？”颖河疑惑地问，因为海慧突然停下，怔怔地站在原地...
  "呵，两位师弟，你们用心守护这些小精灵，我前去拯救小王霖。”海慧双眸瞬间焕发出神采奕奕的光辉，无暇回应颖河，仅叮嘱同行的海宏与海戒，便振翅翱翔天际。
  海慧身上涌动着金光熠熠的辉芒，他的身形在光芒中挺拔如松，变得如传说中的战神般辉煌。
  他激发了法身，却不曾令身躯壮硕，法身形态下，他依然保持原有的高度。
  “九震裂天诀，传至万里！”浑厚的嗓音回荡，金光环绕的海慧猛然轰击虚空，破碎之处，一个三四米直径的漆黑漩涡瞬息形成，他毅然踏入其中。
  海慧开启的黑暗门户旋即闭合，他亦随之在众人视线中消失。
  王霖飘浮于高达四百米的传送之门前，神魂全力贯注，左眼银光熠熠，不灭如星。
  面色苍白的王霖，全身鲜血淋漓，旧伤重开，即便有血空的血精滋润，也难以迅速复原。
  不仅是身体，王霖双眼更渗出殷红血丝，他以竭尽灵魂之力死死锁住空间之门，阻挡彼端的恐怖势力。
  一旁，静慈口吐鲜血，与宏恕激斗，王炎、王青山、武苍天、青衣青年等人合力围攻玄屠，却被其压制得喘不过气来。
  如今，他们只能如王霖一般，只求拖延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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