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回不去的过去
很多人都是一边干活一边读书，也就这会儿，收了摊有时间过来看看书。
马平茹起身，揉了揉一直僵硬着一个姿势的胳膊，朝着春杏笑道，“你还别说，我以前可从来都没有这么安静的看过一本书。”
以前，她最不爱读书，上太学能逃的也都逃了，半点是没比宁天心好到的哪儿去。
可是如今，宁天心好的爹娘护着，许了莫少卿那般优秀的人，自己也能写出这么好的书稿。
她如何能比呢？
“马小姐。”莫晓雅在柜台后和唐朝喝茶，两个人也会聊聊这些日子书斋里大家都喜欢的话题。
在烛光下，很有几分知己的韵味，看的马平茹晃了眼。
真羡慕莫掌柜啊。
马平茹笑着点头，让自己看起来很正常，也落落大方的走了过去，“莫掌柜，我这里有几处不太懂，您能不能帮忙看一下……”
她想再和他说说话，多看他一眼。
所以其实后来她将这一个案子反复的看了许多遍，觉得自己大抵是讨论起来不会露怯的时候，才去看下一个。
唐朝是个好学之人，在这里也没有那么多的避讳，让人给马平茹也准备了一把椅子，倒了一杯茶水。
静静的烛光下，摇曳着三个人的影子。
莫晓雅温柔的解释，完了之后笑着回头问唐朝，“我这样解释，可有偏颇？”
唐朝摇头，“你二人都理解的很对。”
马平茹笑弯了眉眼，捧着杯子的手微微紧了些，玩笑道，“能得唐贡士一声夸奖，看来我还是聪明的。”
唐朝笑着点头，“只是不爱读书，并非是不会读。”
马平茹捧着杯子的手晃了一下，他和自己说话了，这是夸奖吗？
为了掩饰自己一瞬的慌乱，她连忙低头去喝茶了。
他非但没有瞧不起自己，还笑着和自己说话。
一直到走出书斋，马平茹这心里都甜滋滋的。
她要的从来都不多，他只要朝着自己笑一下，都会让人觉得这是春暖花开。
外面，马府的马车已经在等着了，之前的马夫和马季言的贴身管家连忙迎了出来，客客气气的，“二小姐，您总算是出来了。”
他们都知道，如今这马二小姐，今非昔比，那是比宫里的马贵妃还受宠的人，得捧着。
出门的时候，老爷就再三的叮嘱交代过了。
对于门外有车，马平茹半点不意外，马家人想在京城找到自己，还是很容易的。
上了车，春杏看着时而好像还会傻笑的小姐，总觉得有些担心，但是好像又懂得了什么。
小姐，莫不是……
她不敢再想下去。
如今小姐是皇上的女人，这已经是无可改变的事实，便是皇上永远不给系小姐身份，又或者是之后失宠，这都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也没办法改变，这个身份将随着小姐一生。
这么想着，春杏就又觉得自己小姐好可怜，想来是早就有喜欢的少年了。
但是却一人偷偷藏了那么久，连她这个贴身的小丫鬟都没有发现。
马府门前，马季言带着妻子等在门口，看着天一点点的黑了下去，却始终不见人回来，脸色越来越难看，“真是给她脸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也不回来了！”
“老爷，茹茹在宫里憋闷了那么久，如今本来就是出来放放风。”马夫人还是心疼自己女儿的。
怎么说也是捧在手心里的姑娘，如今进宫做了没名没分的女人，说事对以后大皇子大有裨益，可是这不就是牺牲了茹茹吗？
以前马平茹就爱四处晃悠，憋了这么久，这一出来，难免会有些不知道时间了。
她这话虽然没有说完，但事马季言懂。
烦躁的叹了一口气，却也只能继续等，毕竟宫里皇上都已经准许了这事儿，便是他这个当爹的都不能说个不字。
以后若是马平茹有了身份，便是个妾室，他见了也得行礼。
“老爷，茹茹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等她回来咱都好好说说话。”马夫人看着越来越黑的天低声说道。
而此刻的马平茹并没有急着回来，而是去了一趟糕点铺子。
马夫和管家虽然不愿，却也只能听命行事。
马平茹到的时候，糕点铺子已经快要到了关门的时候，只有稀疏的几个顾客了，柳四在前面给客人称重，吕七去做打扫了。
虽然两个人也都有丫鬟，但是如今，她们都更喜欢这种自食其力的感觉，什么事情都会亲力亲为，两个人爱上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小姐，那是柳四小姐。”春杏挑开帘子，在月光下看着铺子里忙碌的人，很恬静，也很美。
马平茹点点头，是啊，曾经她们也是很好的小姐妹，一起被宁天心欺负，然后一起欺负回去，可是如今呢？
物是人非。
“吕七小姐在扫地？”看着有人拿着扫帚出来，那人一扭头，春杏惊讶道。
马平茹也在看，“春杏，你有没有觉得如今的吕七挺好看的？”
“啊？”春杏回头看自家小姐，竟然说吕七小姐好看了？
要知道，以前小姐私下里是总爱说吕七小姐不好看的。
不过看着自家小姐笑得这诡异的温柔，她知道自己得点头，“是啊，挺好看的。”
其实，她从来没觉得人家吕七小姐有多难看过。
虽然算不上惊艳，但却也绝对和难看没关系。
“小姐，要不要去买些糕点尝尝？”外面的管家只能听见里面两个姑娘在说话，却不见有人下来。
于是低声问道，“这家糕点铺子里的东西花样很多。”
马平茹又看了一眼铺子面前摇晃的红灯笼，“你去看看还有没有，如果有，都买了吧。”
她这辈子，都不可能活成他们那样了。
去跑腿的自然是马夫。
柳四和吕七送走以为客人，吕七在外面扫落叶，他们后院那颗柳树从墙头伸出来了，如今风一吹，这叶子也哗哗的落。
“柳四，你看那边停了一辆马车，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
吕七将叶子都扫到那边家丁挖好的土坑里，然后用土埋了起来，回头和正在数钱的人说道。
柳四闻言抬头看了过去，那边马车有人跳了下来，然后朝着他们这边走来了，“可能是想买糕点吃吧。”
她低头看了一眼篮子里的糕点，就剩几块了，果然那人是朝着她们这边走过来的，将他们剩余的那几块糕点都买走了。
目送那人离去，吕四挑挑眉，笑道，“本来还想着，一会儿要是没人来买，就给大家伙分了，没想到今天又卖光了。”
她们每天也都是有数量的，但是偶尔总会出些意外，或者是有人定了没时间来拿，又或者有人知道了他们的规矩，总是会晚上过来包场，以至于她们有时候自己都来不及吃上一块。
“不行，明日我要先吃！”吕七将扫帚放在一旁，看着空了的篮子着急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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