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是机缘也是祸患
望着迎面而来的无匹一枪，萧元辰虽有心反抗，但凝聚离火剑已经耗尽了他的心神，此时的他已经和离火断去联系。
不光如此，和离火建立联系的时间里。失去控制的弱水也变得不稳定起来。
不出意外，他将死在这里。
但……意外还是发生了！
广场之外，那尊千丈高的石雕眉心突然闪过一道神光，一道光影骤然从那里走出。
眼看着金色将士的长枪即将落在萧元辰身上，光影立在虚空，食指轻轻一点。
随后，那近乎无敌的金色将士就那么被冻结在了原处，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萧元辰甚至能看到空中悬停的尘埃。
“这是空间之力？”萧元辰心头一惊，能掌控空间之力，至少都是真我境的大能。那样的存在，即便放眼整个东元神朝都找不出几位来。
光影脚步轻移，步伐缓慢，看似闲庭信步。但仅仅在一瞬，光影便出现在萧元辰面前。
这时候萧元辰才看清了光影的模样，只见那人身穿白衣，头发花白，满是褶皱的脸上，挂着一抹和煦的笑意。
深深看了一眼面前的萧元辰，光影的神色瞬间变得复杂：“居然不是沦陷之人，可你身上的气息……当真是奇怪。”
萧元辰一脸疑惑，金色战士和老者都提到了沦陷之人，金色战士更是因此执意要杀自己，可怜的是，作为当事人的萧元辰却一无所知。
“前辈，沦陷之人究竟是什么？”
老者感慨道：“那涉及到一段晦暗的前尘往事，不可追忆。唯一能告诉你的是，沦陷之始，源于永恒物质。你身怀弱水离火，阵法之灵将你认错，却也无可厚非。”
萧元辰一怔，没想到祸患的源头居然在永恒物质之上。
苦涩一笑：“实不相瞒，晚辈正是深受永恒物质困扰，这才来万象山寻求解除体内的危机的办法。”
老者摇头：“哪儿有那么容易？你可知道永恒物质为何有永恒二字？”
萧元辰有了猜想：“永恒长存，不毁不灭？”
老者点头：“然也！永恒物质，圣人或可压制。但想要彻底摆脱永恒物质，却是几乎不可能。”
听到这话，萧元辰一颗心顿时沉入谷底。
如果圣人都无法解决自己体内的祸患，那便是老天都注定要他死。
“不过……”老者话风一转：“你的情况，或有例外。”
重新燃起希望。萧元辰躬身一拜：“还请前辈明示。”
老者手指向遗冢更深处：“里面，有你想要寻找的答案。”
萧元辰看向深处，他能感受到，能牵动永恒物质的东西，就在里面。
但看到眼前金色战士，萧元辰又露出无奈之色：“前辈，有这阵法之灵在，晚辈怕是过不去。”
“这有何难？”只见老者抬手自虚空一抹，萧元辰目光之中，那尊不死不灭的阵法之灵，便轻易如灰尘般被抹去。
广场之上空空荡荡，仿佛什么都没存在过。
深深打量了老者一眼，萧元辰道：“晚辈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老者道：“说！”
萧元辰道：“前辈可是万象圣人？”
虽然老去，但老人的模样依稀能看出来和外界那尊雕像有八分神似。
老者转身轻叹：“万象圣人？多么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只可惜啊，我不过是一道残魂，不记得前尘往事，也非你口中所说的万象圣人。我只希望，你若是能度过今日之危。便要扛起那属于你的责任。”
话音落下，老者身影破碎，彻底消散在这片广场。
“晚辈，必当铭记于心！”
躬身，萧元辰再度对着老者消失的方位拜了一拜。
无论老者是不是万象圣人，他都救了自己的性命。如此恩情，萧元辰永远不会忘记。
……
石雕肩头，老者静静望着萧元辰一步步深入前路，目光复杂。
“你觉得，我能把希望放在他身上吗？”老者轻声发问。
一旁，一只巴掌大的黄狗人立而起。
双爪抱在胸前，黄狗轻轻摇头：“多少前贤没能完成的事情，你居然寄托在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身上。要老夫看，没戏。”
老者笑起来：“以他自己，的确是难以成功，可他若是成为你新一任主人呢？”
“就他？”黄狗不屑一笑：“论修为，他气海碎裂，废人一个。论天资，连我主人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认他做主，我宁愿吃十斤大便。”
老者道：“可他身怀两种永恒物质，是身负大气运之人。”
黄狗摇头：“你我都知道，永恒物质，是机缘同时也是祸患，身怀两种，未来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一回事。无尽岁月，身负大气运之人老夫见多了，但最终还不是如昙花一现？”
老者退而求其次：“你收他为徒也行。”
黄狗想也不想地摆爪拒绝：“还是那句话，天资太差，老夫没兴趣。”
老者长叹一口气：“可他，已经是最后的希望了。”
黄狗兴趣缺缺：“人是你选的，别想搭上老夫。再者，前路注定不会成功，奋力挣扎又有什么作用？”
老者轻轻点头：“也是，曾经如你主人一般惊才绝艳的天骄都失败了，他又怎么可能完成呢？”
听到这话的黄狗有些失落，双耳都耷拉下来：“主人说过，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便回来接我。可一转眼都不知道过了多少年岁，主人怕都忘了这个约定。”
老者道：“那万一他回不来呢？”
黄狗摇头：“无论如何，我坚信主人还活着。”
老者目露感慨：“天柱崩，九州灭。他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黄狗龇牙咧嘴：“老东西，你可别逼我咬你。老夫这一口几万年的功力，你就不怕灰飞烟灭？”
老者落寞道：“当有一天，你见惯了沧海桑田、世事变迁，周围至亲之人都一个个死去，你就会发现，死亡……也许是最好的归宿。”
“再者，我能存在于这个世上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只希望，在我临终之前，能再看一眼九州欢腾，盛世清平。”
黄狗收起獠牙，失落地将头枕在腿上：“你要是也消散了，我就真的只剩孤身一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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