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万鬼朝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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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人间录》到底做什么？”柳毓珄再一次提醒陷入沉思的舒云。
“是啊。”张君实道，“《人间录》跟青丘有什么关系呢？”
忽然他想起了一个传言：《人间录》掌人间事。
他脊背发寒，舒云不会想用《人间录》要挟昭帝，有了《人间录》，就等于把凡人生死捏在自己手里。
当年是明战，可《人间录》在手，恐是暗战，那可就防不胜防。
于是他转顾柳毓珄，声音哽咽，祈求道：“不要可把《人间录》交予群妖国。”
一旁卧在地上的离仑和姬怀，听到此言，两人均一把推开苏意和骆执秋，挣扎着想要站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因为他们除了脑袋外，身体其他部分都变回枝干藤蔓。
于是他们满面焦急，费力爬到舒云脚下，离仑握住他的双脚，满面泪水，祈求道：
“国主，我杀的妖都是该死之人，是按照《青丘律》该死之人，不是按照《昭律》。”
“哎。”苏意一声长长的叹息，转顾骆执秋道，“看你做的好事。”
说完他起身过去蹲下来跟离仑解释道：
“桑乾控制不住乔松，可我还是能管住舒云的，他要《人间录》只是为了我。”
见他满面真诚，离仑松了一口气，忽然听到背后柳毓珄大喊“封离月，你在搞什么。”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封离月小腹透亮，里面有一个拳头大的，青绿色的妖丹在跳动。
原来就在众人商议之际，封离月悄悄离开，当然舒云也注意到了，以为她自知做错，趁机溜了。
但是没想到她趁众人在外，溜进鸿池谷内诸多房间，居然搜罗出离仑珍藏多年的妖丹。
并且服下了。
“还给我。”离仑失声喊道。
但他已无前行之力，只得眼睁睁看着妖丹一点一点跟封离月融为一体。
“那是一百多个修士元神炼化而来，是为了清理新平府古战场用的。”姬怀满面悔恨。
“放肆。”舒云大吼一声，长剑直刺封离月小腹。
封离月赶紧挥动长剑，挥出一个三尺剑围出来。
而且由于妖丹在她体内慢慢融化，剑围也越来越稳固，更有无数个绿色小剑缠绕舒云的长剑，时不时发出‘砰砰’的响声。
舒云着急的大骂观战的柳毓珄，“柳毓珄，你他妈不会真要看着她把妖丹吸入自己体内吧。”
封离月奸笑道：
“哈哈，幽都的府君不能在人间出手，因为出手之地定会成为人间鬼国。”
她早就看出来了，就算是吉明那种小喽啰，柳毓珄也只是半悬鬼火困住他，不会在人间开杀戒。
否则就像槐江山的那片林子一样，成为不毛之地。
忽然一阵阴风吹过，‘哈哈哈’的声音不绝入耳，无数个小鬼从四面八方而来，扑向封离月的剑围，与小剑扭打在一处。
“谁告诉你我不能在人间出手的。”柳毓珄冷笑道。
“万鬼朝宗。”离仑失声喊道，“你真的回来了。”
“愚蠢至极。”封离月讥讽道，“凤凰翎乃是至阳之物，鬼魂乃是至阴之物。府君，你这分明是在帮我呀。”
用至阴的小鬼跟至阳的凤凰翎纠缠，反而会给她赢得时间。
“谁告诉你的。”
柳毓珄说着随手捻起一片花瓣，扔向封离月，顿时这片花瓣化成无数个小鬼朝向封离月而去。
谁告诉你幽都的府君驱使的万鬼，一定是人死了，或者生灵死后幻化出来的。
不能自己随意幻化出来。
只不过对她来讲，驱使小鬼易如反掌，幻化其他物事需要注入灵力而已。
只不过幻化的小鬼没有任何杀气，但纠缠住封离月的三尺剑围，还是绰绰有余的。
果然用来助阵的小鬼，跟舒云的凤凰翎并不互斥，反而帮助凤凰翎脱离绿色小剑的纠缠。
于是舒云见状长袖一挥，将凤凰翎化为无数个红色小剑，钉在把封离月周围。她身后似有一堵红色的墙，让她后退不得。
“国主，接着。”张君实朝舒云扔了一柄匕首。
那是他常用来剖妖丹的匕首。
舒云接了匕首，迅即朝封离月走去，在她的惊愕中，把还未融尽的妖丹从她体内剥除。
以及她自己的妖丹。
失了妖丹的封离月顿时七窍出血。
舒云见状伸出手收了长剑，柳毓珄也收了小鬼，无数片花瓣从天空落下，落入大家周围。
更多的是落在倒地的，双目瞪圆死去的封离月身上。
“原来是海棠花。”骆执秋怅然道。
柳毓珄‘哦’了一下，解释道：“我看英招不是什么好人，就寻了个间隙，把槐江山的海棠花都给撸了。”
还真是记仇。
“师父，下辈子好好做人。”青虚面对魂魄模样的封离月泣道。
“好呀。”封离月笑道，“徒弟，你送我最后一程可好。”
说着飘向青虚一侧。
只见青虚前行两步，跪在柳毓珄跟前，祈求道：“府君，既然长庚池回来了，你给她一碗池水，让她轮回去吧。”
但柳毓珄似乎没有听到她的祈求，青虚抬头一看，只见她脸色惨白，呆呆地站在那里。
忽然红光一闪，舒云掷出飞刀，将封离月的魂魄斩杀，怒道：“我看你还是别祸害人间了。”
忽然‘咣当’一声，一柄玄色的短剑落在地上。
青虚看着那柄短剑泪流满面，双手下意识摸着腰间，那还是封离月送给她的。
原来在刚刚封离月走到青虚身后，趁她跪求柳毓珄之时，悄悄抽出她腰间的匕首。
或许是因为愤怒青虚的背叛，她想给青虚来个突然一击，被眼尖的舒云看到。
青虚跪在封离月魂魄消失的地方，捂着胸口，痛哭流涕。
当年封离月就是用这柄短剑手刃害死青虚母女的男人，她回来后告诉青虚‘你要让别人知道，你不好惹’。
“行了，别嚎了。”舒云不耐烦道。
他手里有一颗浑圆的，青绿色的妖丹，蕴含了无限生机的妖丹。
他将妖丹递给柳毓珄，道：“炼魂之术出自幽都，你用妖丹把古战场清理了吧。”
他知道离仑炼化妖丹，就是想把当年群妖国跟昭国血战之地，也就是新平府方圆百里的污秽清理干净。
只有无限的生机从天而降，一场春雨之后，深埋地下的种子才能生根，发芽，破出而出。
成为希望之地，而不是人间鬼域。
见柳毓珄并未身手接过妖丹，呆呆地站在原地，依旧一副呆呆模样，舒云不自然道：
“妖的实力远胜普通百姓，当年一战，是群妖国不对。这些妖本就是亡命之徒，死了也就死了。”
“国主大仁大义，小人佩服。”离仑感佩道。
舒云道：“你不用佩服，反正我也杀了你和姬怀。”
苏意见柳毓珄双颊有泪水缓缓留下，脸上亦是悔恨之色，柔声问道：“阿毓，怎么了？”
舒云有些不耐烦，刚刚柳毓珄忽视他，他看在师父在场的份上，没跟她计较。而且今日死的最多的是妖好吧，她居然还来劲了。
他皱眉讥讽道：“你是被她们的母女感情感动了？”
他指的是封离月和青虚。
多年掌权的经历，让他跟陆必安一样，杀伐果决，毫不留情。
从她诓瞒众人说自己是妖境之后，他就任其自生自灭，能用就用，不能用，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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