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第一百三十章
皓月塔是去年京都拍卖行的压轴级别拍品，拍品得主夜莲刹。常乐坊是索命阁的据点，皓月塔出现在底下一点也不奇怪，让她关注的是书中关于皓月塔的剧情。
书中皓月塔出现过两次，一次是在什锦殇要离开盐城的时候出现过，另一次是什锦殇在西池国抢夺恢复夜笙魂魄资源的时候，夜莲刹用来重伤什锦殇的法器。
皓月塔能够提供强大的阵法屏障，能随契约者的心意绞杀困在塔里的人，契约者要提供的是源源不断的灵力。
什锦殇显然也是记得皓月塔的存在的，他覆在她手背上的指尖微动，轻点她的手指。
回应完她，什锦殇覆盖在她手背上的手将她的手拉起，放在他的膝盖上，他的另一只手也伸出来，两只手彻底包裹住她的右手。
他的一只手能将她的手完全覆盖，两只手更是能包裹得严严实实。他面上还是看着墙上的画絮絮叨叨，搭在膝盖上的手则在把玩她的手指。
什锦殇碰触到她手心的次数不多，连在一起组成一个“玖”字和一个“贰”字。
伏苓染一扬眉，再结合刚刚他轻点她手背时指向的方向，是出入后院那个门口的方向。
她刚刚同样观察过后门进出人数，瞬间明白什锦殇想表达的是什么，“你是想说刚刚后门出去九人，只回来两人，进出口在后院？”
什锦殇微一笑，认同了。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并且据我观察这里进出的人和刚刚窗外我看到的进出的人都不是索命阁的人，底下另有乾坤的可能是个只针对特定顾客开放的秘密经营场所，现在问题是我们该怎么下去呢？”
装老顾客在这一二层能混混，没有信物没人带的他们要下去得费点心思，更何况现在这么多人盯着，下去的审查只会更严。
这厢她正盯着字画思考等会可能遇到的情况，突然感觉到什锦殇握住她的手里传来一丝冰凉，她抬眼看他。
什锦殇眼里含笑：你说的是这个？
她看懂了他的意思，和他相握的那只手微微摸摸那玉牌，小心地渗透部分精神力包裹住它。
伏苓染：“哪来的？”
什锦殇含笑眨眨眼。
什锦殇在二楼也不是单纯地吸引视线，他趁机用掉一张低阶符咒迷惑了两个常乐坊常客，在对方半清醒半迷糊的状态下套出些许信息。
告知什锦殇信息的那两个常客灵力等级低，也不是什么有身份的大人物，对常乐坊的情况知之甚少，直到结合伏苓染告知他的信息他才敢猜测常乐坊背地有其它经营。
什锦殇在二楼仅有些猜测的时候看到有位公子哥下楼去常乐坊后院前掏出过一个玉牌，并且这个玉牌不止在那位公子哥一个人身上出现过，不难想出这个玉牌会有用处，什锦殇便从掌柜那顺两个过来放着。
担心注入精神力会像刚刚一样引来索命阁的关注，伏苓染的精神力只敢绕着玉牌表面兜一圈。
她道：“我想看一眼这个玉牌的模样。”
“好。”什锦殇出声在她耳旁轻轻说道。
话落，什锦殇抬手揽住她的肩，将她往怀里带。
当额头靠在什锦殇胸口，鼻尖闻到一股类似檀木的香味时，伏苓染愣住了，什锦殇也身体僵硬。
额头抵在什锦殇胸口，伏苓染眨眨眼，头脑开始灵活运转。
现在一回想，很容易反应过来什锦殇亲密举动的用意。
下楼找她前什锦殇可能就估计到要传递玉牌，提前营造亲密假象不但方便交换信息，更在需要传递玉牌时不突兀。
同阵营的情况下，她还是挺喜欢这种心机深沉……不，是思虑周全的同伙。
她的额头贴着什锦殇的锦衣，衣服覆盖下的肌肉很硬。她能感觉到什锦殇拦住她的手有些僵，停顿两秒才微微动了动，头微微向她这边倾，很亲昵地揽着她。
他们这堪称整形式的易容让什锦殇颜值、身型和气质全都大变样，她明知眼前的人是什锦殇，易容却让她在这个人身上看不到什锦殇的一点影子，完全是个陌生人。
但当她真的被眼前的人揽在怀里，他身上清润熟悉的味道又在告诉她眼前之人就是什锦殇，这一认知让她并不抗拒眼前人的动作。
“下次易容可以将你的味道也改变一下,一个狂傲行商大汉这么香可不符合人设哦。”
伏苓染一勾唇，在什锦殇有所动作之前赶紧抽空摊开些手掌，借着他们怀间的空隙往下看。
什锦殇面色坦然，但他的注意力不自觉落在怀里拥住的人和她回荡在他精神识海里的声音上。他通过后门望向常乐坊后院外薄薄的一层雪，思绪微微发散：
室内似乎有些热，今年天回暖是不是早了些？
这样的疑惑一晃而过，在察觉到侧后方“护卫”探究的目光，他将伏苓染揽紧了点，下巴轻轻靠在伏苓染头顶。
伏苓染正借机看一眼手里触到的玉牌，便觉着一股强劲的精神力往他们这边探。
“二位聊了许久，可需要我们常乐坊给二位多备上些茶水糕点？”原本站在什锦殇侧后方的“护卫”走上前，站在伏苓染和什锦殇外侧面对他俩中间的位置。
这个位置选得巧，能将他们依靠在一起遮挡住的地方大致看清楚，不过“护卫”来晚了一步，手里微凉的玉牌已被什锦殇收回袖口。
什锦殇揽住伏苓染的手放下，极不悦地抬头瞪那人一眼，神态傲慢，“常乐坊的人都是这么没眼力见的吗？”
“抱歉，打扰了。”嘴上说着抱歉，对方的目光则明确地落在他们手上，同时一股强劲的精神力悄然凑近，步步紧逼。
伏苓染察觉到对方的举动面上也跟着不悦皱眉，外放精神力阻拦。
“这是做什么？如果阁下想查探些什么可以直接告诉我们，偷偷摸摸作甚？”伏苓染笑看着他。
瞧“护卫”们的态度不像要来硬的，那他们自己就该适当硬气点。
“巡查周围的精神力没控制好，惊扰了二位，还请二位莫怪。”
“护卫”倒还知道分寸，探过来的精神力被察觉有些惊讶，不过这也让他更加不好轻举妄动。他扫完一眼再淡定移开视线，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人退回刚刚站的位置。
他表现得不卑不亢，又还算有礼，若是真招人了哪位客人可能对方还不好发作。
好一阵，“护卫”的注意力从他们身上移开，伏苓染趁机将看过玉牌后的判断告知什锦殇：
“这个玉牌应该是索命阁的人借由皓月塔能量做成的，和使用者的精神力绑定，如果我们启用这两个玉牌索命阁的人会察觉到，我目前的精神力还没办法悄无声息地与玉牌绑定。”
刚刚她的精神力仅是触碰一下皓月塔边缘就引来十个人，如果她再用精神力和玉牌绑定不得被索命阁的人逮个正着？
什锦殇与她交握的那只手在她手心写下：
若是加上我的呢？
“兴许可以？不过不知道能维持多久，你现在灵力恢复了？”
按什锦殇上次的说法，他每日有一两个时辰能够使用灵力。虽然恢复的灵力等级不定，但是有灵力就能使用精神力，他的精神力可不会受什么修炼瓶颈的限制。
他们两的精神力尚可，叠加一起对抗夜莲刹和皓月塔的力量就更有把握了。
什锦殇又在她的手心写下：未曾，等我灵力恢复我们再行动。
“好。”
现在时间约莫晚上八九点，距离今日结束也没多长时间，接下来一个多时辰什锦殇定会恢复灵力。
果不其然，又和什锦殇在一楼大堂不过一炷香时间，他灵力枯竭的身体有变化了。
“初阶三星，等级低了些。”这是他今日传音入密说的第一句话。
“那我们尽快开始吧。”初阶三星灵力弱是弱，但有灵力就能启用精神力，也是好的。
伏苓染和什锦殇肩膀挨着，衣袖下藏着的手往玉牌上结印。
“我们两个的精神力叠加在一起能够绑定玉牌，但是与皓月塔连接的玉牌被绑定，夜莲刹迟早都会觉察到的，我们最多只能延迟到一个时辰之后让他知道。下去这趟无论有没有收获，都必须在一个时辰内离开常乐坊！”
什锦殇点点头，“好。有人往后院方向去了，我们跟上一起。”
“嗯。”
她和什锦殇的结印完成，一个时辰倒计时正式开始！
走在他们前头的是个中年男子，他们不方便跟太紧，离着十来步的距离。
每一个前往后院的人都会被掌柜和十个“护卫”密切关注，他们也不例外。在他们两即将踏进后院区域的时候掌柜上前搭话，变相拉远他们和前面那人的距离。
“二位要去何处，可需在下带路？”
看来掌柜对他们两个面生的客人还是心存怀疑，搁这套话呢。
“我们知道往哪走，就不劳烦掌柜了！”什锦殇微昂起头，语气间带上几分不耐烦。
“怎会麻烦呢，能为二位带路是在下的荣幸。”
瞧这架势是非带不可了？
伏苓染微一笑，“如此有劳掌柜的了。”
“有请。”掌柜伸手做出牵引手势。
掌柜的目的是达到了，待他们踏出后门往院子一看，哪还能见到刚刚走在他们前头那个中年男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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