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失业与河里的青花鱼
第二章
“凶手就是你！你在收银的时候利用找零过程中的手指接触，向死者的手上投毒，使死者在之后吃饭时中毒死亡！”小胡子男人的语速很快，这让叶奈法听得迷迷糊糊——她完全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
金发蓝瞳的外国女子茫然地眨眨眼，这种无辜的姿态用那张美丽的脸庞做出来效果拔群，人群中窃窃私语的声音更大，或许事实并不像这个侦探所说呢？
“店长，他在说什么？”叶奈法转头向在一旁的店长问，听到她带有口音的日语和懵懂表情，围观的人们才意识到这个外国女人的日语似乎真的不好，她并不是不辩解，而是完全听不懂！
“没什么……”饭店老板是个中年华裔女人，她安抚完叶奈法，就冲小胡子男人怼了回去，“叶奈法才来店里没多久，日语也不好，只是收银而已，和别人也没其他恩怨。她为什么杀这个客人？她有什么理由吗？在此之前他们甚至没见过！”
“这……”小胡子男人，也就是毛利小五郎，他只是说出了最有可能的推测，情急之下并没有考虑到动机问题。
场面一时陷入僵持，与死者同桌的男人突然跳出来，指着叶奈法喊道：“就是她！刚刚在新子去付款的时候说了一堆奇怪的话，说她身上有死气什么的！”
这句话叶奈法听懂了。
金色的睫羽掀起，晶蓝色的眼睛不悦地看向他，眉头微蹙，说出口的日语虽然有口音但很流畅：“我是说过，你是在质疑我的话吗？我是出于提醒，不是审判。”
她的灵视之眼只能起到预示作用，随着人选择的改变可能会看到不同预示，根本无法影响事物的结果！那是只有触碰到规则的言灵与审判才能做到的存在——只属于教廷和女皇的权利。
这种话简直就是在质疑她越权！
话说完她就后悔了，她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
冷静下来叶奈法，现在不是原来的世界，这里的人不了解你那里的规则，你现在要做的是熟悉和适应这个世界……
“对不起，是我激动了，还请您原谅。”刚刚还气势强悍的女人突然像戳破泄气的皮球，低头行了个标准的鞠躬礼，歉道得十分诚恳。
“不不，是我太冲动了。”刚刚还在指认她的男子一懵，也随之鞠躬道歉。
“不，是我。”日本人特别喜欢道歉，她一定要认真道歉才能获得原谅，而且身为骑士居然这么冲动，真是太不应该了。
“不不，是我才对。”
“不，是……”
“你们先别道歉了，”两人的互相道歉终于被打断，一个少年从犯罪现场钻出来，他目光扫视一周，最终停在叶奈法身上，“我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的确不是这位收银员小姐。”
“凶手”这个词叶奈法不懂，但提了这么多遍她大概也能猜出来，不由往老板身前挡了挡，这样一旦有什么事，她能第一时间保护她。
“没事的，叶奈法，不用担心。”老板娘拍了拍她的手，“你先去门口看着吧，今天生意估计做不成了，等会儿收拾完你早早下班。”
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的叶奈法乖乖回到门口，看起了店门，直至警察来到店里带走犯人和尸体，看热闹的客人们走散，这件事才算完。
听着客人们嘴里说个不停的话，目前日语不精的叶奈法心里有些烦闷。如果她和陛下一样，能够聆听万物之声就好了，根本不需要重新学习语言。而她的运用万物之器，在这个和平的年代，别说杀猪，连杀鱼都不给她机会，超市杀鱼还得有身份证明呢。
“大姐姐，你刚刚是怎么看出死者快死的啊。”刚刚那个破案的少年跑过来在收银台边问她，顾及到她日语不好，话说的很慢。
“观察她周身的气息，还有灵魂的强度。”叶奈法很认真地说，“你的灵魂就很强大，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里面还夹杂着死气，有可能是死神转世。这句话叶奈法吞了下去，并没有说出口，刚刚发生的事让她发现这个世界人们对死很顾忌，像之前提醒别人的话她不会再说了。
“这，这样啊。”少年干笑两声，原来这个姐姐是神棍，可能就是凑巧吧……
此时尚在上初中的少年工藤新一，还是个坚定的科学主义者，不相信什么各路神魔鬼怪。
等客人走光，叶奈法帮着老板娘收拾完店里，听她说今天的事是几个人因为感情矛盾，死者的前男友才在她的杯口下了毒，和店里没什么关系，但接下来几天店是开不了门了，让叶奈法先找个别的工作干干。
然而叶奈法的重点完全不在没工作干上，她听后那对纤细的眉毛拧了起来，语气不悦：“那个凶手太过分了，比不过别人的话就应该发奋图强，或者和对方决斗，把女朋友抢回来，怎么能加害于无辜的人呢，他不是爱她吗。”
“叶奈法你那些词是在哪里学到的……”老板娘无语，这丫头日常词汇还不够用，决斗这种词先学会了。
“电影里！骑士决斗真的很精彩呀！拳拳到肉！”
“好了你先把桌子擦了再拳拳到肉吧。”
“好的老板！”
直至整理完这家还算大的餐馆，门上挂上打烊的牌子，叶奈法还是有些不舍，虽然老板娘很好的多给了她3个小时工资，但这时候离她去酒吧打工还有将近4个小时，这段时间里她无处可去。
走在横滨的河堤边，夕阳将河水染成金色，婆娑树影为她遮住那抹暖人的阳光，叶奈法蹲在一旁，摸着包里的几千块钱想着接下来几天的打工生涯该何去何从。横滨打杂工的工作很多，但能够接受黑户的正经工作还是很少的，打打杀杀的工作叶奈法倒也可以，然而那些工作比较危险，也没有门路，她不能给房东大叔带来麻烦。
呆呆望着波光粼粼的河流，叶奈法记得自己当时就是从这里出来的，上一刻还在下河捉鱼，等出水就已经到了另一个世界。
也不知道陛下……嗯？河里那是什么？一个人？！
等脑子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脱掉外套和包，一个猛扎入水，朝河里一动不动的人游去，待把人架在肩上她才看清对方的脸，那一头被水打湿的黑色头发，湿答答黏在脸上的绷带，就算不用看眼睛的颜色她也记得这张池面脸——这不是早上差点被吊死的人吗？！
对方的灵魂明明还是一如早上耀眼，没有丝毫变化，就是说这次不会危及安全？叶奈法想着，手不自觉松了些，架在肩上的人顺势就往下滑，手臂狠狠地勒住了叶奈法的脖子。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溺水者发出即将沉底的咕噜声，抱着叶奈法脖子的胳膊却丝毫没松。
“喂喂，你还醒着吗！快松手，啊不是，别松手啊！！快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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