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合纵连横，黑白玄翦

房间内，久别重逢的盖聂和卫庄两人，各自站在一旁，交谈起来。
  “韩公子才学不俗，有理想有抱负，小庄，你的选择不差，但是……”
  “但是韩国太过弱小，非但是和秦国，便是和其他五国中的任何一国，都不能与之相比。
  也根本没有机会一统天下，师哥，你想说的，是不是就是这个？”
  卫庄撇了撇脑袋，抢先道。
  “看来小庄你很清楚。”
  “事在人为，最弱小的韩国，打败最强大的秦国，便如同我会胜过你一样，这不是很有趣。”
  盖聂摇了摇头：“我不否认，如果韩非当上韩王，韩国会逐步强大起来。
  但是，秦国有一个英明的王，他不会给韩国机会，而我……也不会。”
  “我们虽同出一门，但各为其主，你自然不用手下留情。”
  “并不是。”
  盖聂脸上浮现出一抹悲悯，道：
  “天下纷争数百年，民不聊生，我秉承师父的教导，心中理想，便是使七国一统，百姓安居！”
  “你觉得嬴政可以办到！”
  “他是一个有抱负的王，也具备成功的一切品质，我会尽全力辅佐他。”
  盖聂诚恳的道：“其实我很希望，小庄你和韩非先生，可以一起来秦国。”
  卫庄断然拒绝道：
  “权力之毒，最会腐蚀人心，便是最坚强的人，也会抵挡不住，师哥，我劝你，擦亮自己的眼睛。
  嬴政他不是韩非，他是一个真正的王，王者无情，王者之心，也最为变幻莫测，难以揣度。”
  盖聂微微一愣，沉默片刻后，答道：“如果真有这么一天，那我会离开的他，重新寻找答案……”
  说着，两人似乎同时感应到什么，身形一窜，瞬间来到院落之中。
  在那里，顾遥的身影已然出现。
  嬴政看着这位不速之客，脸色郑重，开口道：
  “阁下不请自来，看来，已经盯上我很久了。”
  “并不是，秦王的身份在其他人眼中或许珍贵，但对我来说，不值一提。”
  刚刚穿越之初，顾遥或许会对这些所谓的名人古人抱有敬畏之心。
  但时至今日，经历了这么多的他，早已看清，这些名人古人，同样只是人而已。
  千古一帝，秦始皇，亦是如此。
  “新郑是我的地盘，于我而言，秦王才是不请自来，因此，特来跟你打个招呼！”
  嬴政瞧了瞧韩非，见他一脸沉默，显然是默认。
  笑了一声，道：“原来如此，不过寡人行踪，极其隐秘，却不知先生，是如何发现我的？
  可否告知，好了我以后，防范一二。”
  顾遥答道：“我想找到你，便一定能找到，如此而已。”
  嬴政听着微微皱眉，又隐晦的用余光扫了一眼卫庄。
  韩非则是心念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秦国的王，不该离开秦国，岂不闻白龙鱼服，出门在外，是一件很危险的事。”
  顾遥说着，看了一眼盖聂，道：“盖先生的剑法很强，但是还不够强，这世上，胜过他的人，很多！”
  “这很多之中，是不是有阁下的一份！”嬴政开口道。
  “确实如此。”
  这时，卫庄有些按耐不住，插嘴道：
  “我承认，我师哥一个人的确不是你的对手，那么，再加上我呢？”
  顾遥看向卫庄，道：“卫庄兄既然这么有自信，尽可以试试。
  听说纵横二剑，百步飞剑与横贯八方的联手之威，大到难以想象，我今天很有兴趣见识一下。”
  卫庄目光偏转，给了盖聂一个眼神。
  盖聂亦微微颔首，表示自己明白。
  两人一人执横剑，一人执纵剑，身形相合，周身的气机也不断的圆融，合而为一，直至完美无瑕的境界。
  当然，所谓的完美无瑕，在顾遥如今的境界看来，仍有破绽，不过他没有出手，而是静静的等待着。
  这个世界，让他感兴趣的东西不多，盖聂和卫庄的合击，算是其中之一。
  “合纵连横！”
  随着两人出招，纵剑术与横剑术的剑意弥散，侵染虚空，直把此方世界，变成了黑白两色。
  两记绝招，也化成一白一黑，两条水墨巨龙，横贯虚空，纵飞天地，缠绕绞杀而来。
  而这时，顾遥也出剑了。
  拔剑，斩出！
  动作温吞，轻松写意。
  然而一刹那间，无形无质的力量挥洒出去，斩破天地，这个由水墨画形成的世界，“咔嚓”一声，径直裂开。
  水墨巨龙，也在这一剑之下，碾成了虚无。
  余下的威势，这才彻底爆发出来，剑气浩荡，席卷罡风，哗哗作响。
  周遭数十丈内，空气猛烈沸腾，被一股锋锐的力量撕裂开来，连带的整座小院，直接被分成了两半。
  嬴政眼中，露出惊骇之色，属实没想到，顾遥这一剑之威，却是如此的惊世骇俗。
  而那泄露的剑气，也立时引起了城中一位强者的注意。
  “好霸道的剑气，似乎，还有鬼谷纵横的气息。”

  心念转动，身形闪电般飞出。
  顾遥无意取盖聂和卫庄的性命，因此，他俩也只是被剑气迫开，摔飞在两旁，吐了一口血而已。
  顾遥收剑回鞘，淡淡的道：“希望有朝一日，可以见识一下你们师父的纵横剑术！”
  说完，他又把目光转向了嬴政。
  嬴政立时感受到了一股毛骨悚然，这是生命受到威胁，身体自然而然散发出的颤栗。
  虽是如此，他脸色不变，开口道：
  “看来寡人今日，会成为你的俘虏，你或许可以用寡人，向秦国换取一些东西。”
  “我对秦国的东西，无论是土地或者财富，都没有任何兴趣。
  顾遥说着，暗自将施展完魔种的手收回，道：
  “我今天来的目的，只是想见见你，你这个七国之中，最年轻有为的王。”
  “那你现在见到了，打算怎么做，杀了寡人？”
  “没必要。”
  顾遥答道：“虽然我不得不承认，眼下七国之中，秦国的实力最为强大。
  而你，也是最有可能结束春秋战国以来，这片土地上数百年来兼并战争的人。
  不过我并不在意这些，你知道为什么吗？”
  “或许你觉得自己很强大，比寡人的秦国还要强大。”
  “你答对了，当然，这是原因之一，其次，拥有嬴政的秦国，才会有点意思，我其实很看好你。”
  “没想到，寡人也有被小瞧的一天，或许有一天，你会为这个决定而后悔。”
  “可能吧，不过你想要成为秦国真正的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就好比现在的秦国，真正做主的，并不是你，而是你的仲父——吕不韦！
  而除此之外，你的国度，还有很多欲要置你于死地的人，如此，才会有被派到韩国的顶尖杀手团……八玲珑！”
  顾遥猛的把目光，看向一边。
  “他来了！”
  “哗！”
  一阵烈风席卷而至，一个浑身冒着杀气的身影随之现身，站立在垮塌的房顶上。
  在他身边的阴影处，还有七个影影绰绰，形象各异的影子。
  有老人、小孩、女人、杀手、将军……
  只见站在房顶的那人，死死盯着嬴政，满是仇恨，放声道：
  “嬴政，我的好哥哥，我终于找到你了，这次，我一定要杀了你，桀桀……”
  嬴政却明显不认识此人，冷声道：“你是何人，寡人从未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弟弟？”
  那个身影先是一愣，随后道：
  “想不到嬴政你如此健忘，连我长安君成蟜都忘了，当真是卑微如蝼蚁……”
  嬴政的这番言行，让这个身影，狂怒起来，散发出更为强烈的杀机。
  “成蟜早就死了，你不可能是他。”
  嬴政依旧从容，淡淡的说道。
  “谁说我死了……”
  “你的确已经死了！”
  顾遥没有兴趣看一个精神病人表演，直接拆穿道：
  “八玲珑，由乾杀、坤婆、震侯（成蟜）、巽蜂、坎鼠、离舞、艮师、兑鲤八人组成。
  但事实上，这八个人，全部都死了，自始至终，八玲珑，就只有一个人——黑白玄翦！
  而你，就是黑白玄翦！”
  黑白玄翦，本是一名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剑豪，实力之强，位居当世一流之列。
  后爱上一名女子，愿意为他放弃杀戮，却又被他的父亲魏庸胁迫，替他铲除政敌。
  而最终的结果，却是被卸磨杀驴，爱人也因此丧命。
  为了复仇，他加入罗网，却在击杀魏庸的行动中，被盖聂和卫庄阻止，身死。
  不过又被罗网通过特殊手段复活，精神重塑。
  此后，他便一直沉浸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少有清醒之时。
  而罗网吩咐他杀死的目标，在他眼里，全部都是魏庸。
  他就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替罗网杀着一个又一个的“魏庸”。
  而只要被他杀掉的人，他便可以通过秘法吸取那人的记忆。
  这让他精神越发错乱的同时，武功也越来越强，堪称当世最顶尖的杀手，同时，也是罗网最好用的工具。
  “什么，我已经死了！”
  “怎么可能，我不会死的！”
  “人都是会死的，我死了！”
  ……
  一个个错乱的声音，从黑白玄翦口中说出，当明白自己死亡时，那么，这个人格，也将彻底死亡。
  阴影处的七个影子，逐一消散，一股浓郁的死亡气息，自黑白玄翦身上冒出，越来越浓。
  沉睡在这具身体深处的主体意识，终于苏醒。
  形象气质，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死亡气息笼罩周身，眼眸中带着怨天恨地的不世戾气，无尽的煞气蔓延开来。
  仿佛一个从地狱中钻出来的绝世杀神，发带飘扬，冰冷的眼眸漠视天地，把死亡平等的带给每一个人。
  “锵！”
  黑白双剑被他抽出，剑指顾遥，道：
  “你不该把我唤醒，吾之剑锋下，等待你的，只有地狱和死亡！”

  “八玲珑，不堪一击，也只有你，罗网天字一等杀手——黑白玄翦，才配我出手。”
  顾遥眼神毫不客气的回望过去，开口道。
  “是吗？你很强，我很中意你，你有资格成为我的一份子。”
  黑白玄剪把双剑一扬，朗声道：
  “正刃索命，逆刃镇魂！
  我这柄黑剑为了复仇，杀死了136人，白剑为报恩，杀死154人。
  而为了修炼最强剑道，我黑白双剑下的伤残者更是数不胜数。
  今天，就要多上一位了！”
  “唰！”
  黑白玄翦急驰而上，黑白双剑在他手中，挥动成幻影，一道道猛烈的剑气，肆意绽放。
  而且这每一道剑气的威力，都不下于卫庄、盖聂的全力一击。
  面对这排山倒海的剑气攻势，顾遥将拳头一握，轻飘飘，一击横出。
  刹那间，这个拳头似乎无限放大，充塞天地，无尽的气流，被拳头裹挟，随之而动。
  砰砰砰……
  摧枯拉朽般，剑气爆碎，而顾遥的拳头，也正面撞上了黑白玄翦的黑白双刃。
  轰隆！
  一股强烈的冲击波在两人中间炸开，气流激荡，又带着狂猛的力量，将这个清幽雅致的小院，彻底化为了废墟。
  卫庄看着烟尘中的两个身影，开口道：“黑白玄翦的实力，比之前更强了。”
  “但是他再强，还是比不上那位国师。”
  盖聂的话语刚落下，黑白玄剪便从尘埃中飞出，狠狠的摔在废墟上。
  黑白玄翦吐出一口鲜血，站起身来，脸上满是癫狂和兴奋。
  “好久都没有受伤了，是强者的味道，哈哈哈！”
  “杀！！！”
  杀字一出，一股血色杀意自他体内弥散而出，杀意笼罩周遭百丈之地，将一切，都变成了血色。
  血色世界之中，似有千万只亡魂呜呼嚎叫，挣扎着、不甘着，却尽数被黑白双剑吸纳。
  双剑上的剑气，猛的暴涨，顿时提升了数倍威力。
  顾遥冷冷一笑：“你我之间的差距，岂是提升数倍剑气，就可以弥补的！”
  双手掐出法诀，玄奥的符阵在他手中层层扩散，而天地冥冥中的火行力量，受此感召，不断汇聚。
  一头狰狞咆哮，威震八方的火龙就此形成。
  裹挟着霸道无比的炽热，火龙仰天嘶吼，盘旋而出。
  与此同时，黑白玄翦的双剑，浮现出层层血光，将原本的黑白二色，尽数侵染。
  一道硕大的血色剑气，映照虚空，充斥天地，面对火龙，一剑斩下。
  两相碰撞之下。
  更加猛烈的爆炸发生了，瞬间把整座院子夷为平地。
  剑气泯灭，而火龙也被剑气斩碎，分裂成无数块。
  不过火焰并没有消失，反而在顾遥的操控下，继续席卷，朝黑白玄翦，纷纷聚拢。
  无尽的火光，顿时笼罩住了他。
  “这该死的火焰！”
  黑白玄翦神色癫狂，挥斩出一道道剑气，却怎么也奈何不了袭来的火焰，最终被烈焰缠身，烧成了灰烬。
  黑白玄翦的内心世界混乱不堪，对顾遥没有任何价值。
  而死亡对他来说，亦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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