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大逆不道
朱子柳将信将疑地道:“郭夫人,这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和在场的人都知道武氏兄弟对郭芙的心思,也相信武修文有可能对郭芙图谋不轨,却不认为武修文会做出大逆不道、歁师灭祖的恶行。
黄蓉正想要说什么,就被郭靖抬起手来打断:“不要说了!”
尽管郭靖心里清楚,可是他不愿意家丑外扬。
再怎么,他都是武修文的师傅, 武修文做出这种叛逆之举,郭靖也是感到脸面无光,心里有愧,认为他没有教导好武修文,才变成这样。
黄蓉担心丈夫郭靖的伤势加重,便忍住不说。
她知道郭靖的心思, 只是气不过他们这些年付出一腔心血养大武氏兄弟,悉心教导兄弟俩武功,结果发现养了一只白眼狼, 想害死他们,祸害郭芙。
一时间,众人都不知道说什么,正准备离开,便见李永玄朝外面走进来。
黄蓉感激地道:“多谢李盟主,如果不是你,今天我们家,就全都完了!”
她很感激李永玄及时救下郭芙,又杀出城去将他们救回来。
“黄帮主太客气了!”
李永玄笑了笑:“如果不是我,你们也不会遇到这些危险,真要说起来,也是我感谢你们才对!”
郭靖正想要说什么,李永玄又道:“郭大侠,你先养好伤,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说到这, 他不由分说地运起内力替郭靖疗伤。
黄蓉情知李永玄内力深厚无比, 有他帮忙给郭靖医治内伤,总算放了心。
仅仅是半个多时辰,郭靖的内伤就完全恢复,让众人都是感到惊愕不已。
按理说,伤成这样,至少要几个月才能恢复。
没想到,李永玄用半个多时辰,就把郭靖的内伤彻底治好,这样的手段,堪称逆天。
就是黄蓉、黄药师,也都感到有点难以置信。
他们见到过李永玄给郭靖疗伤,只是当时郭靖远远没有现在的伤势严重。
问题是,时隔数年,李永玄的内力突飞猛进,远胜于当初,更重要的是,他修炼九阴真经内功已然卓有成效。
虽然还无法跟九阳神功相媲美,可是已经渐渐地迎头赶上, 正好郭靖也修炼九阴真经内功多年,疗伤的效果自然事半功倍。
郭靖本身内功很深, 恢复也快,只是他中了一种散功的药,短时间之内,没有办法用内力而已。
见他气色大为好转,忧心忡忡的黄蓉和郭芙都松了一口气。
“奇怪!”
李永玄若有所思:“他想要下药有很多机会,为什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
他感觉武修文下药是另有用心,不止是为了趁机得到郭芙,还想要害死郭靖和黄蓉。
“这个……”
黄蓉神色复杂的道:“估计是武修文痛恨我们强烈反对把芙儿许配给他,就想要借蒙古人的手把我们都害死,既能够消了他心头之恨,又让芙儿变得无依无靠,只能仰仗他……”
她就是知道武修文想害死他们,才那么愤恨。
“武修文是不是投靠了蒙古人?”
李永玄念头一转:“他明知道蒙古军要攻城,郭大侠会带着大家去守城,还敢下药……”
如果计划发展顺利,郭靖黄蓉等人就会战死,汝州梁县很有可能会陷落,武修文又要怎么脱身?
无非是有两种可能,一是武修文彻底地疯狂,他不想活了;二是他已经投靠蒙古人,城池陷落,不止不用怕,还可以立功。
武修文要是真发疯,就不可能到现在才动手。
当然了,也不排除他之前没有机会或者没有让人散功的药,没胆子动手。
只不过,这种可能,不是没有,但是非常小。
见大家都默不作声,李永玄知道他们是顾及郭靖、黄蓉、朱子柳的面子,便道:“不管怎么样,还是弄清楚,大家都放心!”
通过超强感知能力,李永玄察觉到武修文还在原地没有醒,就准备让人演一出好戏。
不一会,他找来几个将士帮忙,让他们换上蒙古军的衣服,弄醒武修文。
这一次,忽必烈率蒙古军攻城,至少有数千人战死在城外。
弄几套蒙古军衣服,非常简单,攻城的蒙古军大多是汉人,伪装起来更是毫不费力。
武修文打了个激灵,醒转过来,他看着眼前的两个蒙古军不禁有点惶恐。
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武功被李永玄废掉,就连两个普通的蒙古军都没办法对付。
两个蒙古军看到武修文醒过来,互相看了看:“还有活口?”
他们抽刀走了过去,就准备顺手解决武修文。
如果换在平常时候,就算是面对十个蒙古军,武修文也有把握对付他们。
可现在,他的武功已经被废掉,就连一个正常人都还不如,又怎么对抗两个蒙古军?
眼看着,两个蒙古军要杀死他,武修文连忙求饶:“等等,你们别杀我,我是郭靖郭大侠的徒弟!”
他不知道晕倒期间,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武修文看到蒙古军,就下意识的以为蒙古人已然攻破城池,杀到了城里。
两个蒙古军听到这话哈哈大笑:“金刀驸马郭靖威名远扬,乃当世英雄,怎么可能会收你这种脓包作为徒弟?”
来之前,李永玄就跟几个假扮的蒙古军说过,让他们当成是真的蒙古军,演一场戏。
一番话,竟让武修文无言以对,感觉他有被蒙古军冒犯到。
平时他还能用降龙十八掌、一阳指证明身份,现在武功被李永玄废掉了,怎么证明?
武修文在无奈之下,只好拿出一块令牌:“我是张柔张大人派来的细作,这是令牌!”
他早就投靠了张柔,一直潜伏在郭靖的身边,找机会下手。
其中一名蒙古军接过令牌一看,不屑一顾地道:“张大人?什么张大人,我没听过!”
他说着,看了看同伴:“二黑,你听过没有?”
另一名蒙古军摇摇头:“没有,你说这小子是不是耍我们?管他那么多,一刀杀了,一了百了!”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又道:“你说你是细作,有什么证据,做了什么事?回答不出,就是假的,准备受死吧!”
那名蒙古军一边说,一边把他的佩刀架到武修文的脖子上,随时准备好干掉武修文。
武修文见情势危急,为了保命,不假思索地道:“有有有,我给郭靖下了散功的药,这事你们肯定都知道吧?”
他也知道张柔的官职太过高级,不是这些蒙古军能接触的,不认识令牌,也不奇怪。
两名蒙古军听到这话不禁一愣,很快回过神来:“不可能,金刀附马何等英雄人物,怎么可能让你轻易下药?”
尽管他们不知道李永玄为什么要逼问武修文,可是还是很用心地演着戏。
武修文连忙向两人解释:“我是郭靖的徒弟,他没有提防,主要还是那种散功的药,无色无味,也没有毒性,武功再厉害,也难以察觉。”
听到这,朱子柳再也忍不住破门闯进去大骂:“你这畜生,怎么可以如此大逆不道?”
实际上,李永玄、黄药师、朱子柳、鲁有脚等人就在外边,里面的动静,他们都听得一清二楚。
朱子柳和武三通是一灯大师的四大弟子其二,有如兄弟般,他平日对待武三通的两个儿子就像自己子侄一样。
今天汝州城外大战,他也在场,看得出郭靖受伤另有隐情,却没想到是武修文所为,着实让朱子柳气得不轻。
他做梦都没有想到,武修文竟然投靠蒙古人,还暗中给郭靖、郭芙下药。
这一刻,他真恨不得提起手掌将武修文拍死,可想到疯疯癫癫的武三通,朱子柳实在下不了手。
武修文看到朱子柳突然间出现,哪还不明白眼前这两名蒙古军是假扮的?
他一想到事情败露,万念俱灰,凄然大笑:“是我下的药,那又怎么样?如果不是他们反对把芙妹许配给我,我也不至于走到这个地步!”
顿了下,武修文又道:“我为了娶芙妹为妻,跟大哥决斗,还杀死了他,闹到最后,他们却是坚决不同意芙妹和我在一起,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怎么对得起死去的大哥?”
原本他还存着侥幸,可看到李永玄、黄药师、鲁有脚等人,才知道竹篮打水一场空,蒙古军根本就没有将眼前的城池攻陷。
武修文想到襄阳城将士说的话,他造谣李永玄投靠蒙古军,就被那些人唾骂忘恩负义、不自量力、卑鄙无耻的小人、废物……
他实在不知道这件事传扬出去,那些人又会怎么议论自己?
武修文知道他完了,不仅再也娶不到郭芙了,而且还会被所有宋人唾弃,不知道有多少想杀他,更糟的是他的武功被废掉,就算是逃到蒙古人那边,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朱子柳迟疑了一下:“李盟主,要不就让郭大侠清理门户?”
他还是想要保住武修文一条命,起码也为武三通留个香火。
李永玄还没有表态,便听黄药师打了一个哈哈:“李盟主,靖儿受了伤,不便处理,作为岳父,由我来代劳!”
大家都很了解郭靖,有情有义,心胸很宽广。
如果让他来处理武修文这件事,武修文多半能够保住性命。
“不行!”
李永玄轻轻地摆了摆手:“如果是私人恩怨,我无权过问,既然是细作,就必须按照军法从事!”
他冷冷地看了眼武修文:“念在你是郭大侠徒弟的情分上,就不公开对你进行处决,给你一个机会自我了断!”
如果公开进行处决,对郭靖、黄蓉、朱子柳,都不是好事,影响也不好。
想了想,还是让武修文了断好。
愣了下,武修文大笑:“说的比唱的还好听,你不就是想要让我去死吗?装什么装?”
他的目光环视一圈,发现没有一个人出来帮自己说一句话,莫名地悲哀。
武修文看着那个假扮成蒙古军的人留下的刀,竟是没有勇气捡起来了断。
突然间,他跪下来,苦苦哀求:“求求你们,饶我一命吧!”
“废物!”
“贪生怕死的小人!”
“忘恩负义的狗贼!”
“黄岛主有劳你了!”
众人见到武修文窝囊废的表现,都非常鄙夷。
他们都是江湖中人,见惯生死,对贪生怕死的人极为不屑。
李永玄若无其事道:“枉称是郭大侠的徒弟,实在看不出,学到了什么?三流武功,九流人品,也没有谁了……”
说完后,转身而去。
鲁有脚等人啐了声,跟着离开。
他们平时看郭靖黄蓉的情面上,对武氏兄弟都非常的关照。
哪知道,武修文竟然给郭靖下药想要害死他,鲁有脚等人怎会无动于衷?
朱子柳迟疑了一会,还是走了。
他对武修文很失望,既没有胆量也没有骨气。
武修文正想要向黄药师求饶时,就见黄药师出手如电的在他身上连续拍击了十多下。
刹那间,他全身上下痛苦不堪,惨叫声连连。
黄药师漠然道:“这叫附骨针,针深入肉里,牢牢钉在骨骼的关节之中;针上有毒,药性会慢慢地开始发作,每天六次会按着血脉运行,让你遍尝诸般难以言传的剧烈苦痛,你不是很怕死吗?我成全你了,现在你想死都死不了!”
顿了顿,他又道:“尽管放心,这一两年内,你都不会死,好好享受吧!”
要知道,黄药师对自己的徒弟,都十分残忍。
更何况是想要害死黄蓉、郭靖,图谋给郭芙下药的武修文?不剥皮抽筋,就算是黄药师仁慈了。
武修文感受到身上刺骨的痛苦,突然很后悔,为什么要给郭靖郭芙下药?为什么刚才不自我了断?为什么要忍受痛苦折磨?
没多久,他就痛得在地上打滚,痛苦的挣扎。
黄药师静静地看着,不为所动。
如果今天不是李永玄及时出现,郭芙、郭靖、黄蓉的下场,又会怎么样?
如果武修文是他们的什么仇敌,也没有什么。
问题是,武修文是郭靖和黄蓉悉心教养了几年的亲传弟子,这样的恩情,换来的竟然会是背叛,谁能够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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