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034
多里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乳燕投林一般跑过去,飞扑进了波塞冬的怀里。
海神一把接住了她，还把她抱起来转了一个圈。她紧紧地抱着他的脖子，发出无比快乐的咯咯笑声。
多里斯惊呆了。
她感觉得到内心的喜悦和得意，还有依恋。
她喜欢波塞冬。
我……喜欢波塞冬？！
这怎么可能啊！
“为什么不可能？”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多里斯头皮发麻，“谁！”
眼前的场景骤然扭曲，多里斯发现自己站在一个奇怪的空间里，上下左右都是一面面镜子，镜子里映照出无数个她自己，神情惶惑而紧绷。
正前方镜子里她的身影突然走了出来，站在了她的面前。
看着一个长相和自己一模一样，表情却截然不同的“影子”和自己面对面站着，这感觉实在是太诡异了。
多里斯下意识后退两步，后背却“嘭”地撞上另一面镜子，脊背发疼。
对面那个她不屑地嗤笑一声，像在嘲笑她的胆小。
多里斯握紧拳头，挺直脊背，问：“你是谁？”
“你可以叫我丝洛德。”她说。
“丝洛德（sirod）？”多里斯重复一遍这个名字，感觉怪怪的……等等，这不就是把多里斯（doris）倒过来写一遍？
多里斯心中的感觉越发怪异了，“是你把我困在了这里吗？”
丝洛德扬起一个充满嘲讽的笑，冷冷地说：“是你自己。”
说完这句话丝洛德就突然从眼前消失了，多里斯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忽然脚下一空，整个人疾速向下坠去。
“等等！”
无穷无尽的蓝色海水向她涌过来，顷刻间就吞没了她的意识。
……
这是一个不用工作的休息日，丝洛德却早早就起床，并决定自己动手做早餐。
虽然煎蛋煎糊了，煎鱼时忘记取出内脏并且火候有点过头，但她端出成品时，总体还算满意。
她把相对没那么糊的煎蛋和卖相更好的那条鱼放在了波塞冬的位置，然后去叫他起床。
手还没碰到门板时，门就被拉开了。波塞冬看也没有看她一眼，从她身边直接走了过去。
丝洛德的笑容僵在了唇边。
但她很快收拾好了心情，重新挂上轻快温柔的笑容转身，走到餐桌边坐下等待波塞冬洗漱好出来吃早餐。
等他在对面坐下后，丝洛德紧张又迫不及待地说：“快尝尝，这是我亲手做的早餐。”
波塞冬的视线在惨不忍睹的食物上面停留了几秒，然后他拿起刀叉切下一块鱼肉，面不改色地嚼了下去。
丝洛德忐忑地期待着：“味道怎么样？”
他将刀叉伸向煎蛋，淡淡地说：“你可以自己尝尝。”
丝洛德因他的冷淡不满地嘟了嘟嘴唇，但还是听话地拿起刀叉对付自己的那盘煎鱼，然后在咬下第一口的时候就扭曲了面孔。
为什么会有这么恐怖的味道……又苦又腥，一部分没熟一部分却已经焦了，而且咸过了头……
丝洛德立刻就把口中的鱼肉吐了出来，接着她试了试煎蛋。幸好除了因为焦掉而发苦之外，煎蛋没有其它怪味。
这么看来，波塞冬能吃下一口鱼肉，已经是足够给她面子了。
丝洛德心里涌起甜蜜，她站起身拿走了装着煎鱼的盘子，轻快地说：“冰箱里还有速冻披萨，我去热一热。”
“不用了。”波塞冬快速吃掉最后一口煎蛋，起身说，“我要出门。”
丝洛德一愣：“您要去哪儿？”
他冷淡道：“你没必要知道。”
丝洛德的眼神也冷了下来，她执拗地说：“我要和您一起去。”
波塞冬：“不行。”
“您现在的身体还是个孩子，单独出去可能会有危险。”丝洛德蹲下，小心翼翼地捏住他的衣角，“我不放心，波塞冬，让我和你一起去，好不好？”
波塞冬抬眸看向她，反问：“你要违抗我的命令吗？”
他的眼神冷漠得像冰，足以冻伤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
是在她对德墨忒尔动手的时候？在她差点杀了安菲特里忒的时候？
还是……在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仍旧说出那句“我爱你”的时候？
丝洛德浑身僵硬地松开了手指，看着波塞冬独自走出门。
大门被关上，狭小而安静的公寓里最终只剩下她一个人。她伸手抱住膝盖，慢慢地垂下头，任由长发垂落在地。
可你当初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不能装作从来不知道我的存在呢……
是因为我的力量吗，波塞冬？
深夜时分，在北冰洋成功解救了一艘科考船的超人终于回到了家。
他悄无声息地在公寓天台降落，翻出自己藏在杂物堆里的衣服，正要换上——
“你刚忙完吗，克拉克？”
突然响起的女声吓了超人一跳，克拉克猛地转头，竟然看见多里斯坐在天台边沿，像只摇摇欲坠的蝴蝶。
看清楚是她后，克拉克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儿，多里斯？”
丝洛德晃悠着双腿回答：“我在等人。”
克拉克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问：“等谁？”
她望着眼前灯光闪烁的夜色，轻声说：“等一个或许不会再回来的人。”
克拉克愣了愣，发觉眼前的人和平时很不一样。她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会变得支离破碎。
克拉克不确定以他们两个的关系是否合适说些什么，犹豫了一下，他还是问出口：“你怎么了（whathappenedtoyou）？”
丝洛德转头看向他。坚不可摧的超人竟然有一双湿漉漉的像狗狗似的蓝眼睛，它们看上去柔软又无害，就像他这个人一样。
丝洛德笑了笑，说：“你想听故事吗，克拉克？”
克拉克：“如果你愿意讲给我听的话。”
她重新望向城市，想了一会儿，慢慢地开口：“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姑娘。从小她的父母就不算喜欢她，姐妹们也和她不亲近，她总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可怜的小女孩……但我想那不是她的错。”
“她也是那么认为的，可后来发现不是。”丝洛德眯了眯眼，“不过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小姑娘孤零零长大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出现了。”
“他……是小姑娘见过的最完美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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