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第十三章
诶？
空看着一脸毫无所觉的魈，心里暗暗地偷笑一声，看来他这么久以来温水煮青蛙并不是一点用也没有啊。他动作幅度很大地用手对着自己扇风，鼻尖耸动着，“魈上仙，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很浓很浓的酸味。”
不明所以的魈摇头，在情情爱爱方面一窍不通的仙人冷着脸眼神疑惑地提问，“酸味？此处并无他人，也没无人生火做饭，哪来的酸味？”
噗嗤。空捂住脸笑出了声，在魈恼羞成怒前连忙顺毛摸猫，“我是因为一只可爱的鸟笑的，不是笑仙人哦。还有魈，我们该回去了，老板做的杏仁豆腐你都没吃完。”
想起刚才被人打断没吃完的杏仁豆腐，魈的眼中并不是很有期待，这份‘供奉’口感上连望舒客栈厨子的手艺都比不上，更别说这么久以来被空完美的厨艺养叼了嘴的魈，对这份杏仁豆腐只能说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抓住灵魂状态下空的手，眼神直白地看着空，“之前那么久空你都不来璃月，是那天我说错话了吗……？”
空：呵。
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一瞬间变脸，脸色比那日还恶劣的魈沉默，他挪开视线不去看空，“钟离大人很喜欢你，真君他们也对你颇有好感，如果你只是不想见我的话我会自动回避的。”
“不，并不是讨厌你的原因。”头疼的空捏了捏眉心，他错了、他错估璃月千年萃华木的硬度了，迂回的方法明显对这位木头真君没有作用，不知怎么解释的空联系系统，把仙人重新挤回了身体内部，自己使用着这身体往织田作之助的家里赶去。
……
停下那日回忆的太宰治继续往后说，“这几天我们发现仙人的行动轨迹除了奔赴各个地方除妖降魔，就是待在织田作之助的家里，比中也996还007。仙人降魔我们有派人偷偷录制下来视频，”太宰治看向森鸥外，在森鸥外的同意下白色的墙壁上降下来一块投影屏，底层人员偷偷录下的视频在投影屏上播放。
解决了妖的仙人站在一堆尸体中央，戴着傩面的魈身上弥漫着浓重的黑气，看上去和部分妖身上缠绕的黑气极其相似。魈停驻在原地，傩面遮掩着对方的表情，无法窥探其中的情绪。
死去的尸体上弥漫着的不甘、愤怒、怨恨和诸多负面情绪，这些情绪孕育出浓重的黑雾，它们盘旋着冲向仙人，包裹住对方似是要尽其所能将这个仙人扯入淤泥、陷入淤泥，直教人生死不能。他们不是第一批冲向仙人的业障，也不会是最后一批，最终只能不甘地怒吼着被对方吞纳进身体里。
拔起插在地上的和璞鸢，同时摘下凶恶傩面的魈脸上还带着一丝疲倦，他似有所觉地瞥了一眼偷拍者藏身的地方，最终只是冷哼一声悄然离去。
“这是个很重要的视频。”森鸥外重新播放了一遍视频，在一些重要的地方按下暂停，放大页面，“这些黑气……太宰君有什么看法。”
太宰治懒洋洋地伸展身体，他掏出游戏机继续自己的勇者闯关小游戏，只是这个勇者看起来很像那天和太宰治一面之缘的空，“估计这就是横滨出现仙人的原因。”他似是抱怨似是调侃，“仙人降魔就好了，怎么能独占太阳呢。”
“嗯？”中原中也不解，他踹了一脚一点正形都没有的太宰治，“你别打那人的主意，那是魈很重要的人。”
“啧。”太宰治撇嘴没把这份警告放在心上，魈仙人一看就是块木头，太阳当然还是要照射他这种听话又乖巧的，死木死木的抱着自己去过吧。
旁观了两人争吵的森鸥外扶额，在他们大打出手前咳嗽一声唤回两人的注意力，“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希望你们能在这次新年烟花会后一周内调查清楚。”他从抽屉里取出两张假条，“这一年来辛苦你们对港口mafia的付出，过几天的烟花会好好休息一下吧。”
“——如果能和仙人一起过是最好了。”
他这么看着自己的两个属下，属下心领神会。
关于仙人分析小会随着森鸥外的暗示而停止，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离开首领办公室，他们一同乘坐电梯下楼。在电梯厢壁里相隔最远距离站着的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中原中也有节奏地敲击着厢壁，他看着那个把游戏当宝贝的太宰治，“你打算如何跟仙人说。”
“当然是实话实说，要是空也能一起出来看烟花就更好了。”脸上仿佛写着我要偷家的太宰治拿起电话给自己的好友织田作之助拨了过去，“织田作~我们一起去看烟花会吧！”
“啊？”正做着底层mafia人员该做事情的织田作之助一手给尸体装袋，一手接听电话，“烟花会？我要和孩子们一起去，他们一直吵着去烟花会上看金鱼。”
太宰治一脸可惜地长叹口气，声音之大到对面一定能听清，“那织田作去陪孩子们吧，我和仙人一起去！”
自以为达成了目的的太宰治挑衅地对中原中也一笑，仿佛在说和仙人一起逛烟花会也不难，然后就听对面织田作之助低哑的声音响起，狠狠地打了太宰治一巴掌。
织田作之助声音中还带了一些疑惑和奇怪，“魈？他跟我们说过，那日需要彻夜厮杀，没有空去看发光垃圾。”
发光垃圾？
太宰治对这个称呼感到好笑，愈发对空势在必得。
你看他可以比仙人温柔、比仙人贴心、大概比仙人有钱，空肯定很快就会移情——当天下午，在织田作之助的屋里，太宰治迎来了第二次打脸。
除魔回来的魈接过织田作之助递过来的毛巾擦拭脸庞血迹，他不咸不淡的抛下一个惊天大雷，“空他想去烟花会，我会陪着他一起参加。”
不温柔？不贴心？但魈会因为空想去而愿意陪他去，再度将太宰治比了下去，看前搭档笑话的中原中也嘲讽地笑出声，“仙人墙角可没那么好撬。”
捕捉到特殊词汇的织田作之助转过头，他的手中还端着准备给魈送过去的杏仁豆腐，“墙角？魈的？”他盯着在自己的注视下满头汗水的太宰，“我先去给仙人送吃的。”
魈照常不出现在人前，只等织田作之助把盘子放在了常放的那个位置走后，他才从躲藏的树枝中现身。坐在屋顶上，端着杏仁豆腐小口小口吃着，魈摸着自己金色香炉神色间满是凝重，帝君做得连理镇心散快吃完了……
不管怎么样，他都不会让空出事的。
那夜沉重的心声除了魈自己外无人可知，在日复一日的工作后，港口mafia的社畜们迎来了新年的当天的一晚假期。没有目的的回家和家人团聚，有目的的则齐聚在织田作之助这一方小小的房屋内，他们看着一个人出来的魈两眼期待地盯着对方腰间的金炉。
被中原中也科普了太宰志向的织田作之助默不作声地把太宰治挡在人群最外面，势必不给人靠近仙人和空的机会。
孩子们站在里面，童言无忌的他们虽然被魈屡次警告不要靠近，但这么久下来早就发现了对方对方口是心非的凶狠，他们毫不害怕地围着魈，“魈哥哥！空哥哥不出来一起看烟花吗？”
“他晚点就出来。”魈身体僵硬地由着孩子们靠近自己，不过在他们伸手试图触碰腰间悬挂的装饰物时稍微拦了一下，“这些东西我经年携带，多少沾染到我身上的业障，你们太小不能碰。”
大抵是因为等会要进入尘世，魈将身上的尖锐物品收了起来——不过也就只收了一个肩甲，不论是项链还是手套都不见他摘下，随时随地都可以拎起长木仓再打一场。
所有人都准备好了，他们乘坐着mafia提供的专车来到烟花大会现场，第一个下车的魈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已经消失在茫茫人海里，无迹可寻。没有任务的人带着孩子们悠闲地逛着会场，有任务的人在摩肩接踵的人流中寻找着仙人，而摸鱼的太宰看似寻找着目标实际上双手提满了小吃，走一会吃一口，鸢色的眼睛比起看人更注重那些小摊贩。
被所有人寻找的魈在附近的屋顶上找了个位置坐下，眨眼期间空在他身侧凝聚出形体，魈也重新掌握身体的控制权。
空在魈的身侧坐下，他扯了扯魈左手臂上的宽袖，与魈同色的眼眸里是足以溺毙一个人的温柔，“魈抱歉，我们两扮演差别有点大，就只能避开他们换身份了。”
“无妨。”魈顺势坐下，宽袖垂落在屋檐上盖住了空的手掌，“我对这些发光垃圾无感，不过若是你，看看也无妨。”
又在说这种话，空看着满脸写着不在乎的魈，之前海灯节的时候你自己不也在璃月港外的山上看霄灯了吗，“魈你”
没说完的话湮没在夜空绽放的烟花中，魈和空同时抬头望去，一个接一个绚丽的烟花点燃了漆黑的夜空，甚至遮掩住黑夜群星的点点荧光。这是不同于海灯节、不同于璃月、不同于提瓦特的异世界人民庆祝新年的方式，若不是空他可能不会看见这一次别开生面的盛会。
他转过头去看空，金色的眼眸中映照着这次的烟花，空注意到魈的注视扬起一个高兴的笑容，“魈，新的一年开始了！”
仙人低低地应了一声，他突兀地用仙法变出一只岩晶蝶，在空的注视下将晶蝶别入对方发尾的发辫中，“咳……我不在意庆贺，”
“只要和你共度一段时光就好。”
魈转过脑袋怕自己脸上的失态被人发现，却忘了这一转头他那通红的耳朵被空看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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