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八章 还好来得及
“乌盘草？”
程七七又学到一个新的名词。
范老大夫转身快步走向旁边小屋，七七跟上前去，是一间书房，正对门口有一整面墙的书。
范老大夫正挨个翻着什么，抽出一本扫一眼就往身后丟，小珏子跟在后面一边嘀咕一边拾起来。
大约翻了半盏茶的功夫，范老大夫抽出一本，兴奋喊道，“找到了！就是这个！”
范老大夫捧着书跑出房间走到水盆处，将水倒个干净，把药渣倒在桌上。
从里面捡出几颗药渣，迫不及待的翻开书，范老大夫迅速翻着，几乎一扫而过，可见是有多急。
程七七也跟着看，心想，“这能看的清吗？”
反正她是是字是图都还没看到，范老大夫一本书就翻完了。
就是嘛！这样翻能看到个什么！
范老大夫将书放好，程七七这才瞅清，那张泛黄破旧的纸上依稀写着，“南圣药集”。
原来是一本药典，范老大夫再次翻开寻找，待翻到三分之二处，定住了。
那一页右上角写着“乌盘草”，三个字，下方还配有图样，虽然不是一模一样，但还是看的出来，与范老大夫手上的有九成像。
绿豆般大小的茶叶状，小小的缩成一团，形状不规则，没遇水的状态下干枯，黢黑。
只见第一页从右至左写着，“乌盘草，南圣古药，形为草，实则虫，吸血之性甚为峻猛，善于通径水，消症瘕，吸血之飞者走络中气血，吸血之走着走络中血分，可谓无微不入，无坚不摧”。
翻至后一页，“其形如草，遇水则大，大如细盘，手感软绵，其色乌黑，依附人体无感，离水时复原。
黑虫吸食精血，解瘀血而不伤新血，可治积血之疾，使血瘀默然于无形，乃良药也。然日盛则昃，盛极则损，长治久伤，耗其精血，伤体无形，乃毒药也。
范老大夫看完，合上书籍，神色凝重，“果然如此！”
七七不大看的懂古文，上面写着又是良药又是毒药的她更加不明白。
范老大夫看出她的疑惑，遂解说，“这种乌盘草是南圣独有的，现如今也只有南圣皇族中才有的”。
七七问道，“南圣又是何地？”
“南圣是苍梧南面的一个小国，其实连国都说不上，地少人稀，以毒和蛊闻名，一般人不敢招惹南圣”。
七七了然，果然古代都有这种会玩毒又会玩蛊的地方。
“那乌盘草究竟是良药还是毒药？”
范老大夫将手里那颗乌盘草丟在桌上，“是毒药也是良药，对于血瘀之症有奇效，南圣那边会用其逼血虫蛊”。
“血虫蛊又是什么？”七七感觉越听越玄乎。
“血虫蛊老夫也不甚了解，只是师傅在世时提过一嘴，是南圣蛊王，可以用于操控他人，如果想破蛊，就必须要下蛊之人用心头血为引，月圆夜至阴时施咒，唤出蛊虫，再配以乌盘草吸食，逼出蛊虫，蛊虫一出，下蛊之人也随之消亡，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愿意解蛊”。
妈呀！七七听着感觉比电视演的还恐怖，一想起秋娘一直用乌盘草泡澡，她怒气冲天。
“那如果身体健康的人长期用乌盘草呢？”
其实七七已经知晓答案了，但还是想问。
范老大夫也知晓七七之意，缓缓吐出八个字，“气血枯竭，灯尽油干！”
七七眼前一黑身形踉跄，云遮忙过去扶住她，“夫人……”
程七七堪堪稳住身形，上前一把抓住范老大夫，“大夫，那我妹子还有救吗？”
“那位年轻的夫人我看了，她腹中胎儿为其分了一部分损耗，而且应是之前乌盘草的量不大，还算可医，如果按照你今日带来的量，恐怕早已成枯骨了”。
还好，还好来的及，七七万分庆幸。
“大夫，求你救救我妹子……”，七七对着范大夫人真诚行了一礼。
范老大夫又如初见一般，语气不咸不淡，“不用求，给钱就行”。
这句话硬是把七七眼里激动的泪水生生逼回去了，她破涕为笑，“是，给钱，一定给，加倍给！”
“老夫不收非分之财！”
说完，范老大夫就拿起笔，铺开纸，开始写方子。
听到秋娘有救，七七心算落到实处，范老大夫说起非分之财，她倒是想问问，“大夫，我见来这看病的有的怎么要十两八两的，有些几十文，甚至十文都够了？”
范老大夫垂首写字，“这个嘛，因为我乐意”。
“……”
七七好像有点明白这个医馆为什么叫尘缘堂了，这个老大夫看病太随性了，全靠所谓缘分。
“不过”，范老大夫转个大弯，“也不是全是随性吧，富人当然多给点，穷人就少给点，谁叫那些人有钱没处使呢，我给他们分一些，他们也少干些坏事！”
“呃，这个富人穷人也不可能光看就能分出来吧？”
范老大夫哼一声，“哼！眼睛分不出来，病分的出来”。
“这么神奇，病还分富人穷人？”七七更加好奇。
范老大夫今日脾气还算好，“对！穷人都是沉疴之疾，富人嘛，多为轻疾之症，一看二看便可知！”
七七顿悟，是哦！说白了，有钱人不会让病拖着。
就像那对祖孙，老头子是拖的不能再拖了才过来的，还因为没钱要放弃。
想通这点，七七才有些了解这个范老大夫，原来爱财的躯壳下有颗仁心，难怪是这带有名的圣手。
范老大夫写好方子，交给小珏子，“带这位夫人去拿药，五十两！”
七七瞪大双眼，很显然，这个老大夫把她划到好宰的富人之列了，倒不是差这五十两，她还是想问下。
“大夫，为何我的药费要这么多？是其中有珍贵药材吗？”
范老大夫坦诚道，“没有，就是寻常补气生血的”。
宰人居然明目张胆，“那为何收这么多？”
“因为你有钱！”范老大夫理直气壮。
七七气结，虽然感激他，但是一码归一码，“大夫，您从哪看出我有钱的？我是感激您，可以药费归药费，我还另付答谢金”。
范老大夫摇头，“老夫可不要什么答谢金，看夫人面色及身形，定是伙食极好，而且目赤面红，大补之症，试问穷人有几个这样的？”
程七七彻底无语，她再也不敢质疑大夫了，他说的对，这几日厨房给秋娘炖的补品，她也跟着喝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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