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18章
朝雾的瞳色很淡，瞳孔外圈的颜色又很深，浓密的睫毛根根分明，每次眨动都像是有一根羽毛在郁延心上撩过。郁延咽了下喉咙，未经思考就道：“好。”
没等他反应自己说了什么，朝雾的眼睛就微微弯起，卧蚕中的小痣被牵动，一如早就被朝雾的一举一动牵引的他的心跳。
温热的指腹贴上面颊，郁延低下头，略长的额发扎入睫毛之中，他忽略那点不舒服，怔怔看着朝雾。
朝雾用手指轻戳了一下他的脸颊，只一下就撤离，修剪的整齐的指甲轻轻滑过他的脸，最后落到了他的耳垂，耳垂被朝雾的手指捏了一下，朝雾的手指是热的，他却能感觉到自己耳垂有多滚烫。
那不是朝雾的体温，而是自己的体温。
“你在干什么？”郁延吞咽了下干涩的喉咙，艰难发问。
朝雾抱歉道：“我听你同意，就忍不住出手了，因为你的耳朵很可爱，我很早以前就想摸一摸了。”
郁延：“……”
朝雾侧过脸，说道：“你要是生气的话，不然我给你摸回来？”
郁延下意识去看朝雾的耳朵，朝雾的耳朵跟他的皮肤一样白，耳垂意外的肉乎乎的。
很可爱。
郁延耳根有点烫，抬手捂住嘴巴：“……不用了。”
朝雾笑道：“那你不介意我像刚才那样碰你吧？”
郁延：“不介意。”
朝雾：“那从什么时候开始训练呢？从哪一步开始，你最高能接受哪种接触？”
郁延眼神游移，落到电视屏幕上才安心，声音淡淡的，将问题抛还给了朝雾。
“什么时候都可以，你想要从哪一步开始？”
朝雾轻笑：“真的要我选择的话，那我们直接去床上吧。”
郁延：“……”
郁延：“从握手开始吧。”
朝雾立刻伸手，摊平放在郁延的眼前，说道：“给你。”
郁延克制住内心的波动，像是试探似的，手指蜻蜓点水般放到了朝雾的掌心。
朝雾噙着笑，十足耐心地等待郁延的主动，等郁延犹犹豫豫将手完全放到他的手心，他反客为主地反握住了郁延的手。郁延的手比朝雾的大了很多，朝雾用四根手指抓住他的小拇指，轻轻晃了晃。
“乖。”朝雾说。
郁延生出一刹那的错觉，朝雾这样子像是在训宠物。
他觉得朝雾说的不应该是“给你”，而应该是“来，握手！”
-
朝雾和西瓜卫视正式签约了合同，综艺录制在下个星期。
这两天忙着拍戏，合同签完后，朝雾才想起了久远的一件事。
他刚重生的那天，小秦有说过，霍升帮他接了一个烂综艺，但是等到现在，他都没等到霍升让他去参加什么综艺的消息。
朝雾问了小秦，小秦说霍哥确实帮他接过一个综艺，后来又说取消了。
朝雾有些奇怪，霍升怎么白白丢了这么一个赚钱的机会，还任他在剧组里安静拍戏？
“霍哥那么忙，怎么有时间管哥你呢，再说，卫杨现在成他手底下的艺人了，他忙着帮卫杨处理烂摊子呢，哪有闲工夫管你的事情。”小秦忿忿不平，说话夹枪带棒的，全都是对霍升的不满，他说话带着个人私怨，但也在理。
霍升现在怕是更没时间管他了。
朝雾笑了笑，拍拍小秦的脑袋，让他别生气了。
小秦哼哼两声，继续帮朝雾收拾行李去了。
卫杨被赶出剧组后，朝雾又在剧组里待了两天，将之前挪后的戏份提前拍了。
现在只剩下莫惊春跟莫惊蛰都要出镜的戏份，导演的意思是让朝雾先回去休息，等找到合适的人选后，再通知他继续拍完剩下的戏份。
朝雾提前离开不算杀青，他走之前，跟他第一次来时的冷漠不同，剧组几个工作人员都来跟他打招呼。
因为卫杨的事情，他们都对朝雾改观了，就连胡海和张旸两位前辈都帮朝雾说话，可见他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坏，日常相处下来，他们也看得出来朝雾是个很谦逊的人。再加上郁延以朝雾的名义，请剧组喝过两次热饮，吃人嘴短，再背后非议人就不好了。
朝雾笑着跟工作人员打完招呼，张旸刚好结束上一场打斗戏，他的假发有要掉下来的趋势，赶过来的时候，戏服上还沾着假血。
“接下来有什么行程，这就要走了吗？”张旸有些不舍。
朝雾走了后，他之后就要跟一群岁数大的前辈们拍戏了，虽然他很期待与前辈们畅快淋漓的对手戏，但是有‘闹腾’的朝雾在，也会欢快一点。
他突然理解了莫惊蛰死后，宋常怀后期为什么时时刻刻都在惦记这个小孩。
宋常怀一生都很压抑，唯一快乐的只有流落在外，在莫家的这段时光，有个难缠不好搞定的小孩天天围在身边叫着你“哥哥”，没有算计，不用担心时时刻刻会被人从后捅刀子，是比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更加亲密的存在。
朝雾从背包里拿出一盒巧克力递给张旸，笑道：“哥，这是我朋友特意买来，让我送给你的。”
“谢谢。”张旸笑着接过，他怕戏服上的血浆沾到了盒子，将巧克力交给身后的助理保管。
助理刚开始误解了朝雾，还说过朝雾的坏话，现在张旸都把朝雾当亲弟弟看待了，他对朝雾的态度自然就转变了。卫杨事情爆出来后，他当面跟朝雾道歉了，朝雾笑笑原谅了他，他现在看朝雾也跟张旸一样，自家人看自家人似的。
助理抱住巧克力盒子，出口就是一句马屁。
“旸哥低血糖的事情谁都不知道，朝雾哥你对我们旸哥太好了。”
张旸有低血糖，平时身边都会备着糖果，他没有跟剧组里的人说，想也知道，这是朝雾自己注意到的。
听助理那么说，他心里更加暖洋洋的。
“不是朋友吧，是你的男朋友？”张旸问。
朝雾点头，脸上带笑，心里却升起一股别扭情绪。
听人说郁延是他的男朋友，朝雾感觉不习惯，但也没纠正。
张旸的笑容很有深意，突然道：“他挺会吃醋的。”
朝雾闻言一顿：“嗯？”
张旸：“那天他看我的眼神，像是要杀人一样。”
他只不过是帮朝雾按了下肩膀，看到郁延冷厉的眼神时，他手下意识抖了两下。
面对一个比他小了十几岁的小屁孩，他竟然被对方的气势震慑住了，他后来想想都觉得有些丢脸。
他同时也发现了一点，在朝雾面前，郁延莫名其妙就变得沉默，还有点难以想象的乖。
前一秒要杀人似的，下一秒就变得乖巧听话。
郁延转变的那么快，肯定是有原因的。
朝雾从不觉得吃醋这两个字会跟郁延划上等号，郁延吃醋，吃什么醋？
张旸看明白朝雾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笑道：“你竟然没看出来吗？”
朝雾：“看出来什么？”
“我每次拍亲密戏的时候，我女朋友都会抓着我闹上好几天，她在我面前拈酸吃醋的样子，跟你的男朋友一模一样。”
张旸说：“他很喜欢你。”
朝雾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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