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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八字一撇


第136章  八字一撇

        “你看看,你看看。”聂教授不太清楚这会是什么心情。

        高兴,抑或失望。

        或者,兼而有之。

        “看什么看啊,我的游泳还是你教的。”聂广义并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问题。

        “关键是你的第一反应,思考过后的答案没有意义。”

        “怎么就没有意义了?聂教授也就只有游泳这项技能是身为儿子的我望尘莫及的,我要是先去救你,最后还不知道是谁救谁呢?”

        聂广义顿了顿,又道:“我这么说,不是我不承认我动了不该有的凡心,我只是想说,爸爸和女朋友掉水里这种问题,不适合从聂教授嘴里说出来。”

        “这就女朋友上了啊?八字有一撇了吗?”

        “八字不仅有一撇还有一捺,幼儿园的老师都有教过的事情,你这么大一个教授,为什么还要拿出来当问题来问?”

        “爸爸说不过你。”聂天勤拍了拍聂广义的肩膀:“大头能有这样的信心是好事。”

        “聂教授,你明明没有我高,为什么要用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来教育我?”

        “老子教育儿子,和身高有什么关系?”

        “你这么大个教授,为什么要骂人?”

        “哪里骂人了?”

        “老子不是骂人吗?”

        “我是你老子,这是骂人吗?”

        “嗯,聂教授教训得是,我先去洗个澡,睡醒了再想想怎么追姑娘。”

        “大头,你怎么一惊一乍的?”

        “天才的脑细胞,就是这么跳跃。”

        “行,希望你在追求幸福的路上,也有天才的情商。”

        “聂教授,天才测的是智商。我得想想姑娘喜欢什么,制定一个完美的策略。”

        “行,爸爸期待你的好消息。有什么你自己不方便,需要爸爸去打探的,你尽管开口。”

        “宗极是我兄弟,我有什么不方便的?”

        “你这心态,还是赶紧洗洗睡吧。”

        “行,听聂教授的。”

        聂天勤很能理解聂广义此时的纠结,严格算起来,这也算是有些家学渊源。

        聂天勤不免感叹:“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早知恁地难拚,悔不当时留住。”

        “聂教授,你这七老八十加大半夜的,想什么洞房花烛。”

        “爸爸是说你不知道珍惜,太过后知后觉,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切,聂教授,你要诚实地面对你的内心。你就说你数落我的《昼夜乐》,第一句是不是【洞房记得初相遇。便只合、长相聚。何期小会幽欢,变作离情别绪。】”

        “爸爸说不过你,你赶紧去洗澡,爸爸上去补个觉。”

        “别介,聂教授,你作为学者和父亲,知道儿子要去追姑娘,难道不是应该先给儿子推荐几本好书?”

        “好书?什么好书?”

        “追姑娘的书啊。”

        “大头啊,尽信书不如无书,哪有追女孩子还要看书的啊?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书中自有颜如玉吧?”

        “聂教授,你这话说的,你难道不想早点当爷爷吗?”

        “我当然想,但是你现在的这个情况,我感觉我八十岁都实现不了这个愿望。”

        “你既然都知道了,还不快点给我推荐书。”

        “大头,你喜欢的姑娘,就是一本书,你得用一生,慢慢去研读。”

        “我这都三十多了,要怎么用一生?聂教授是要给我穿越算法还是什么吗?”

        聂天勤不说话直接上楼补觉了。

        虽然对儿子的开窍感到高兴,可这么聊下去,聂广义身上的汗都干了,都还出不了结果。

        聂广义当然也知道自己反常。

        从孤独终老的信徒到想着追求一个姑娘,这转变不可谓不大。

        最关键的是,聂天才完全没有追女孩子的经验。

        从小到大,他都是被追捧的对象,唯一的情史,美艳不可方物的廖思佳,也一样是倒追的他。

        聂广义回房间,放了满满一浴缸的水。

        脑子乱的时候,没有什么比一浴缸的水,更能让聂广义感到放松。

        在泡澡这件事情上,聂广义有超乎大多数女孩子的坚持。

        聂广义泡在浴缸里面,开始回忆自己见到梦心之的第一面。

        当时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想,整个就是一个大型脱敏现场。

        那时候还没有和聂教授和解,还对古典过敏,见到梦心之,他立马就想到了《红楼梦》和《离骚》。

        那一天,天上有反云隙光。

        姑娘的身上有如雪的光泽,照亮了整个极光之意。

        那一天,姑娘刚刚跳完舞,雪白的肌肤底下,透着柔柔的少女粉。

        吹弹可破的皮肤,盈盈一握的腰肢。

        那一天,他脱口而出一句至今都记忆犹新的话,【姑娘,你有二胡吗?】

        这个问题,来得突兀而奇怪,更奇怪的是,他拿二胡演奏了《野蜂飞舞》。

        从那之后,他总是刻意避开,又刻意接近梦心之。

        刻意到把人删了,又连着找了助理和实习生照顾。

        现在想来,他何尝不是变相地关心梦心之,想要从不同的地方得到梦心之的消息。

        哪怕是删除联系方式,潜意识里,也是怕自己会忍不住没事就给姑娘打电话。

        聂广义认真地回想了一下,自己对梦心之做过的事情。

        很快,就想到了在飞机上的场景。

        又哭,又吐。

        这么惨痛的记忆,使得潜意识里面的那个自己,想要让梦心之远离他的生活。

        可惜,终归还是没有做到。

        趁着梦心之不在去极光之意蹭饭。

        说起来是为了觅食冠冕堂皇,事实上,宣适的厨艺,明明就在宗极之上。

        诚实地面对自己,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比这件事情更难的,是认识到自己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犯错。

        梦心之是那种特别不会让人尴尬的姑娘。

        不管是在万安桥底下,还是在飞机上。

        可他就是莫名其妙地在人姑娘面前,贡献了成年以后的所有眼泪。

        聂广义不免要想,他在梦心之心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

        会不会被定义成一个小哭包?

        会不会缺乏男子汉气概?

        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是不是应该约姑娘去健身房?

        这两天搬家,实在是有点忙不过来……快春节了,小伙伴们都在哪儿过年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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