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还叫“西扶柳”
西扶柳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她抬了抬手,发现一片烟青色的袖子。
她晕倒前还没来得及从执明给的储物镯子里取一套衣服披上……
换言之,她走光了!
而且走光的时候还有一个男人在场……
西扶柳忍住想骂娘的冲动,暗暗安慰自己是头虎子,没必要有人类的羞耻感。
但最终还是没忍住,小声说了一句c语言。
一开口,她就懵了,因为她没听到女子曼妙的嗓音,而是一声低沉又熟悉的虎叫……
恰时,门外有人惊呼,“呀!公子养的老虎又叫了,小蓝儿,快拿点肉去喂它。”
西扶柳听饿了。
也不知道是否因为灵力告罄,她又有了凡虎的本能,想吃肉!
她当然知道这位公子养的老虎不是自己,毕竟她现在还是个人形,但许是残存的灵力都用在维持化形上,西扶柳又不能说人话了。
她又试了试,别的术法也不灵。
而执明给的玉镯需要灵力才能打开,里面除了那颗珠子和几套衣服外,还有几颗果子。
西扶柳担心果子烂在里面,毕竟那果子新鲜的时候有多香甜,坏了以后就有多臭。
为了避免最坏的结果,西扶柳打算先把镯子解下来藏好,然而当她脱下镯子,只闻一阵衣帛炸裂声过后,一条皮毛雪白的虎腿子赫然出现在西扶柳的眼前。
西扶柳悟了,山中那些不知日月的岁月像白过了,她感受不到花了几百年时间的升华,她还是那个普通的白虎子,甚至连化形也压根不是自己灵力的作用,而是这镯子的功劳。
但她身上没钱,地图也在镯子里,该怎么去极南之地,找那座名叫“南雀”的岛?
这是一个问题,很深奥,西扶柳怀揣饥饿完全无法思考。
门外传来一个耳熟的男声,西扶柳急了,慌忙翻身下床,两只前抓搭在一块,一个趔趄把自己的虎躯正面朝下狠狠砸出一声巨响。
而那镯子好巧不巧套进她毛茸茸的爪腕,西扶柳就像被巴拉巴拉施了法,在那男人推门而入的前一秒变成了人样。
还是光着身子脸着地的那种人样……
恰时,“吱呀”一声,木门被外力推开,一件衣裳从天而降,飘落在西扶柳□□的后背。
西扶柳支棱起手臂,听闻那把好听的男声道,“别动!”
吓得西扶柳卸了力,半边脸又扑在冰凉的地板上。
急促的关门声响起,那把男声又道,“我……我没说你,你……你起来吧。”
西扶柳正待起身,男人又大喝一声,“别动!”
西扶柳又被吓得扑了一回地板。
随即他支支吾吾道,“等………等我转过身……好了,你你你起来吧。”
西扶柳等了片刻才起来,摸了摸脸,也不知道扑肿了没。
但是她眼下无瑕顾及自身太多,她真的太久没见过人了,所以看到眼前这个货真价实的人时,有些急不可耐。
她随意拢了拢衣服,双手搭上他的肩膀把人粗鲁地扭过来,然后死死盯着这男人瞅了约莫一分多钟。
而这男人定力不错,也不甘示弱愣了一分多钟,最后,他败下阵来,红着脸扭过头,不自在动了动肩膀,退后了好几步。
公子长得挺俊,是鼻子是眼,皮肤光泽有弹性,个高腿长身材好,跟电视剧里的武松长得很不像,也没有那个武松壮。
但西扶柳还是觉得他是武松,或者他跟武松有一样的爱好:打老虎!
否则,没办法解释一个正常古代人在自己家里养老虎,毕竟他们又不是沙特阿拉伯土豪那种非正常人。
沉默半响,公子忍不住了,公子开口了,“在下孟离舟,挽山本地人,敢问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
西扶柳腹诽,“哦,原来不叫武松,名字听起来倒不像个打老虎的,也不像阿拉伯土豪。”
孟离舟耐心等待西扶柳答话,半响,“哐啷”一声,房门被人踹开,一个红衣女子风风火火闯进来,双手一拨就把孟离舟拨到旁边,随即眯着眼看着西扶柳道,“老弟,我看着女子不对劲!”
闻言,西扶柳略有些紧张,暗想,“完了,不会被发现了吧?我会不会被动演一出武松打虎?”
紧接着,那女子搓了搓手,指着西扶柳道,“你看她这模样,一定是失声加失忆!”
事情到了这份上,西扶柳只好顺理成章往下接。
她循着久远的记忆,模仿电视剧里那些失忆女子的模样,挂上一副尽可能无辜又茫然的表情,许是不用念台词掩盖了她演技上的缺陷,这姐弟两笃定她真的失忆了。
还大发善心让西扶柳在府上住着,说是等恢复记忆再送她回家,甚至准备给她取个名字。
虽说这一男一女长相完全不是一个风格,但二人确实是姐弟俩,姐姐叫孟离帆,弟弟孟离舟,也不知是否这二位的父母均是游泳健将,才给一双儿女取了这么个名儿。
孟离帆玉臂一挥,“舟舟,你给她取个名字吧!”
孟离舟也不推辞,剑眉轻锁,认真思索起来。
西扶柳略有期待,由于上辈子的那些糟心事,她格外排斥“西扶柳”这个名字,自然也不喜欢执明和樾澜随口瞎叫的“白虎子”。
看孟离舟这斯文长相,想来是学识渊博的读书人,定会取一个好名字的!
孟离舟张了张嘴,嫣红的唇瓣往上扬出一个自信的弧度,“我们与姑娘是在连龙山西边遇见的,初见时,姑娘恰好抓着……”
西扶柳眉头直跳,心里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孟离舟继续道,“一株杨柳,再加上姑娘样貌柔弱,仿若弱柳扶风,不如就叫……”
西扶柳实在不想听他说那三个字,一激动,上前将其扑倒,并快速捂住孟离舟的嘴。
而孟离帆猛然后退两步,接着她弟弟的话铿锵有力道,“我晓得了!就叫西扶柳!”
大意了!
“西扶柳”,这三个字勾起她尘封多年的记忆,那种生不如死的绝望从地底爬出,缠绕住她的双腿蔓延往上,让她无法动弹。
她仿佛听见有人慈爱地叫着“柳柳”,那人俯身在她耳边轻轻哼唱,在她即将入眠时,用满怀爱意的语调说着“柳柳,妈妈最爱的女儿”。
又好像听见同样的声音在她耳边歇斯底里吼叫着“柳柳,你怎么不去死!你毁了我,我不允许你毁了我儿子!”
还听见有人用悲痛欲绝的声音在她耳边叹息着“我的柳柳以后怎么办”,又是同样一个声音用无情的语调宣布她的结局,“那就……把护工辞退吧,让护工给柳柳发信息,就说被隔离了。
过几天我们去广州,陪儿子逛动物园。”
“啊!”一声尖叫惊醒了沉浸在回忆里的西扶柳。
原来孟离舟被她捂住口鼻,躺在地上已然闭上了眼睛。
西扶柳猛然回神,那些记忆如潮水褪去,除了留一地湿意,干净得仿佛没来过。
西扶柳连忙起身,一把拉起孟离舟,还好心将其“摆”在椅子上,孟离帆都吓傻了,愣愣看着西扶柳一顿操作,甚至忘记了继续尖叫。
但方才的叫声引来了许多人,其中有一个衣着光鲜面貌雍容的妇人,扒开人群一个箭步冲过来,颇有经验在孟离舟人中一掐,待孟离舟咳嗽出声后,才呼天抢地大哭,“儿呀!你要吓死老娘呀!”
西扶柳局促缩在一旁,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孟夫人哭够了,猛然转过身,问孟离帆,“怎么回事?舟舟好端端的怎么晕了?”
西扶柳开始愧疚,心情忐忑不安,纠结用什么方式主动承认是自己捂的。
孟离帆瞅了她一眼,西扶柳给孟离帆一个“你照实说吧”的眼神,随后,孟离帆又瞅了她弟一眼,孟离舟也给孟离帆一个“你照实说吧”的眼神。
孟离帆一脸“我懂”的表情,稍稍酝酿了一下,对着她娘亲解释,“是这样的,舟舟在山上看光了人家姑娘的身子,刚才说要娶这位姑娘当媳妇儿。但姑娘失忆又失声,觉得自己配不上舟舟,所以拒绝了。舟舟悲痛欲绝就昏了过去,我吓了一跳,然后娘您就进来了。”
闻言,西扶柳和孟离舟双双不可置信瞪着眼望向孟离帆。
孟离帆摸了摸鼻子,用下巴指了指刚刚被她卖掉的二人,“娘,您看,舟舟和这位西扶柳姑娘还挺有夫妻相的,动作表情一模一样哩。”
西扶柳干着急,孟离舟辩解,“娘,不是姐姐说的那样,我其实……”
“难道你没看光柳柳的身子?”孟离帆柳眉倒竖,气势骇人。
“这……我承认我不小心看到了,但……”
“承认就对了!还是说你看光人家姑娘的身子不打算负责人?你可不但看了,还上手了!”
“这……不是不负责,而且上手那不是因为……”
“负责就对了!还有啥好说的,娘亲,您看,柳柳都要被感动哭了。”
西扶柳心内嚎叫,“神特么感动哭了,我那是被你气的!”
孟夫人看了看西扶柳又看了看孟离舟,觉得她女儿说得有道理,煞有介事点点头,然后发现了盲点!
“不是说这位姑娘失忆了?怎么还晓得自己叫西扶柳?”
西扶柳被孟夫人的机智感动得落泪,吸了吸鼻子,正要点头,就听孟离帆平静道,“噢,那是舟舟刚刚深思熟虑绞尽脑汁给取的新鲜名字,娘您说好听不?”
孟离舟已经不想辩解了,抖着嘴唇坐在椅子上不言语。
孟夫人只当孟离舟默认,信了这经不起推敲的鬼话,也不知她是不了解她儿子还是不了解她女儿,总之,她信了,坚定不移地信了。
具体表现在,她走向西扶柳,一脸慈爱笑了笑,拉着西扶柳的手轻拍着,无比温和道,“柳柳啊,那就安心住下来,一会儿让帆帆去把挽山最好的大夫请回来,咱们好好治,治好了,让舟舟上你家提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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