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构陷
凤唯最先下场,凝重的神色众人为之惊醒,长公主这才急忙喊着唤大夫。
已经有人帮柳若嫣脱下了舞鞋,渗着血的脚一根银针直直插进柳若嫣的脚趾,泛着冰冷的光。
那根银针惊心动魄,吓到了所有人,人人面上都是深恶痛绝同情的样子。
柳若嫣惊吓地叫出声,声泪俱下看着凤唯蹲下身子审视着流着血的脚,她不知是吓到了还是太疼了,只是哭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忽然凤唯抬起头来,目光正朝呆愣的赵蔓蔓看来,在她身上停了半晌,似乎是放了心般,重新站起身,他的动作终于惹来柳若嫣的回神,她垂眸,死死咬住了嘴唇。
本来看热闹的一群舞者中,突然一个舞者冲到了柳若嫣身边,看着她受伤的脚难以置信,渐渐恐惧,愤怒,抬眼时直勾勾地瞪着方菲菲,太子赵焯也注意到了,拧眉看过去,赵蔓蔓正拉着方菲菲的手神色严肃,他的目光暗了下来。
“阮辛,你的舞鞋……”柳若嫣颤抖的手握住冲上来舞者的手腕,疼得泣不成声,“你在害我……”
阮辛血色殆尽,慌乱摇着头:“不,不是我,是有人要害我!是你!”她厉声指向一旁的方菲菲,方菲菲被突如其来的指责心头一颤。
她转向柳若嫣急着解释道:“我又怎知今日你的舞鞋进了水缩水,若不是你来寻我我又怎会把我的鞋借给你。”
“是方菲菲,有人见她进了我的房间,一定是她想害我!”阮辛“噗通”跪在地上,磕满了一个头,凄声道,“太子殿下,您要为我做主啊。”
此话一出,已经有大半人信了,原因无它,前日方菲菲堂而皇之在玉昭慈为难羞辱阮辛,跪的她膝盖破了皮,是很多人的都知道的事。
目光一时都纠结在了方菲菲身上,方菲菲怒火攻心,冲上去挥手一巴掌打在阮辛的脸上,声音震天:“贱人你胡说!”
“放肆!”长公主怒喝,一时场上静了下来。
赵焯这才从高位走下,冷冷说了句:“退下。”
方菲菲这才走到赵焯身边,阮辛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脸上的疼,看着她站在赵焯身边,咬了牙,喊道:“我没胡说,小郡主可以作证,她不是跟你一起去的吗!”
莫说赵蔓蔓怔住了,场下所有人都再次窃语。
“都说贵族小姐娇纵,这也太过分了。”
“是啊,这不是毁了人家的前程嘛。”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从前也有传闻小郡主多次伤害过柳姑娘。”
“都是一路人。”
沐歌一把搂住害怕的赵蔓蔓,转头劈头吼道:“你们说什么屁话!”
柳若嫣垂着脸,唇畔似乎牵了一丝冷笑,谁也没有察觉,一双鞋从她眼前走过,她目光微滞,抬眼就见凤唯走到赵蔓蔓身边,将她带到身边,冰冷的目光淡淡扫过众人,所有人都噤了声。
最后将目光停在了阮辛处,凤唯目光微瞥垂眸,睥睨冷漠,凉凉道:“此人随意攀咬朝华郡主,污蔑皇室,带下去。”
阮辛这才懊悔自己的冲动,磕着头哭道:“凤相息怒,民女不是那个意思,民女,民女只是想请小郡主为我作证。”
凤唯明显不耐再听,挥了挥手:“带下去。”
这句话无疑给那些名绅馆主提个醒,如此一来,他们哪里还敢多言,全都噤了声,当木头人。
柳若嫣低着头的视线刚好平视凤唯始终紧握着赵蔓蔓的手,将她护在身后,明明受伤的是她!她紧紧攥住裙摆,指关节捏的发白,隐隐从指缝中透出红血印来。
大夫终于来了,柳若嫣似乎在自言自语,声音飘忽:“怎么偏偏我的鞋今日就浸在了水里,怎么偏偏就有人提醒我阮辛有两双舞鞋,怎么偏偏都这么巧……”
她轻声说着,意有所指:“小郡主,我已经进了玉昭慈,为何小郡主还是……”她哭着哽咽,捂着脸似乎十分痛苦的模样,再也说不下去。
她这样一番欲言又止似指责又似伤心欲绝的模样,实在楚楚可怜,让人心疼。
方菲菲一开始被构陷已经怒上心头,现在又把赵蔓蔓牵扯下水,她也有些糊涂了,她们到底实在构陷她,还是在构陷赵蔓蔓?
“把柳姑娘抬下去治伤吧。”凤唯似乎多看柳若嫣一眼也不愿。
柳若嫣回头看了赵蔓蔓一眼,再转头时已经是得逞的一抹快意,她从来没有想过陷害赵蔓蔓得到什么处罚,她不过就是想在百姓心中种下一颗种子罢了,可以将赵蔓蔓拉下云巅的种子。
凤唯感觉到手心一空,他转身,赵蔓蔓冷冷看着他:“蔓蔓。”
“为何不让她说下去?你不敢?”她轻声质问他。
长公主上前拉了赵蔓蔓的手:“蔓蔓,这件事就这样算了。”
赵蔓蔓忍着眼泪:“姑姑你不信我吗?太子哥哥,二哥哥,你们也不信我?”
他们顿了一瞬,看在赵蔓蔓眼里什么都明白了。
长公主笑着安抚她:“我们怎么会不信你,只是这件事闹大了对你的名誉不好,蔓蔓,乖,这件事我们不提了。”
柳若嫣无声的眼泪指控就好像在赵蔓蔓心里生了根,她执拗的不肯善罢甘休,就好像被柳若嫣拿捏着动弹不得。
凤唯握着她的手,轻声道:“你先和长公主回宫。”
赵蔓蔓静静看着他,被长公主带走,走了几步又回头,凤唯已经快步离开,是朝内院的方向。
赵蔓蔓心底蔓延着冷意。
她来的时候是和元起坐的一辆买车,回去时她依旧跟他同坐,一直没有开口的元起,这时才道:“这件事不了了之,对谁都好。”
他的话引起了赵蔓蔓的注意,只听他道:“发生这种事总是有主谋的,不论是谁,对凤相来说大概都是不愿提及的。”
她讨厌被柳若嫣指控的感觉,就好像被柳若嫣压制一般,元起的话和凤唯转身往内院而去的背影交织在一起,折磨着她心中那团怒火让她冲动地想要去揪柳若嫣的头发,然后拉着凤唯离开,气死她,叫她冤枉她!
“你在想凤唯。”元起凑近她,目光端着促狭,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赵蔓蔓撇过脸:“没有!”
元起突然笑了一声:“你想知道你和柳姑娘在凤相心目中孰轻孰重吗?”
元起的话像是一种蛊惑,拉回了赵蔓蔓的所有思绪,元起气定神闲地看着她:“给个机会给凤相,让他紧张你,躲起来,让他找不到你。”
“若是此时他正陪在柳姑娘身边,你却不见了,他会如何?是继续守着柳姑娘,还是抛下她去找你?正好,你也可以报复柳姑娘污蔑你的行为,让她伤心难过,一举两得。”
赵蔓蔓虽然自小长在宫中,她是在蜜罐子里长大的,所有人都宠爱着她,顺着她,盛启帝的后宫又十分干净,帝后仙逝后,他便只纳了一位贵妃,是以,她从来没有目睹过什么后宫倾轧争斗,最多的就是小女儿间的斗嘴,她被浓浓的爱包围着,不知道人世间的险恶,从来都是以真诚示人,相信她身边的人,就像龙轻雾写的爱情宝典,即便龙轻雾并没有什么感情经历,赵蔓蔓依旧奉若宝典。
她从来不认为有人会要害她,柳若嫣的指控不仅让她生气更让她觉得可怕,元起跟她提起躲起来的计划时,她一时期待凤唯的反应,又惊讶于原来感情也是可以用心机的。
当天晚上,她就摸黑与元起会合,她多少有玩闹,报复的心态在的。
元起将她安置在城中一处两进的院子,说是临时租的,赵蔓蔓一点都没有怀疑他,只是又担忧起来。
“怎么了?”元起拉着她坐下。
她支吾着,犹豫着该不该说心中的担忧,就听得元起体贴道:“你我之间还有不可言说的吗?”
她丝毫没有听出这句话本该夹杂着暧昧,倒是欢喜地点点头,道:“元起你这样帮我的忙,我心里十分感激你,所以我总觉得我这样说不太好,但是又怕不说也不好。”
元起含笑等着她的下文。
赵蔓蔓定了定神道:“我的本意只是想报复下柳若嫣让凤唯急一急,至于他急不急另说,但是我若是几天未归的话,皇帝伯伯和太子哥哥他们肯定会着急的,所以我就打算躲一天就好,若是一天凤唯都不急,那多几天,他再急,我也不需要了。”
元起眼底的笑意有一瞬凝滞,末了笑道:“听你的。”
隔壁街道一处两层楼的院子,二楼的小轩窗正对着那处两进的院子,一名其貌不扬的老者已经等在窗边,门推开,元起走了进来,老者作揖,声音沧桑老成:“公子。”
元起一直以来温润的脸色立时染上冷意,他从小轩窗望过去,依稀能看到赵蔓蔓的倩影,他笑了声,冷意消散了些:“真是个纯真善良的小姑娘。”
老者眯了眼:“公子看上了她?”
元起斜睨了他一眼,老者低下了头,元起凉声道:“让他们后天一早准备,在我送她回宫的路上动手。”
老者不解:“这么快?”但很快,他便了然:“拖得越久,凤唯更易察觉。”
“盛启帝逼得我们燕国迁都,凤唯杀了我们那么多名将,若是得知他们的宝贝不见了踪影,会如何?”元起冷冷叹息,“这一场恶作剧,也该让他们痛心疾首才好。”
元起自怀中掏出一个小玉瓶,递给老者:“事成后,给她服用。”
老者小心翼翼接过,郑重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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