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七章 一切的起因
十日后，东京事件的风波已经渐渐平息，这场惊天动地的大巨变，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中原大地，暂时恢复了安宁，预料中最严重的齐，宋，西北一系火拼并没有如约而至，百姓们也松了口气。
古话说的还是好，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对这些中原的普通百姓来说，他们只期望有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吃得饱饭的普通生活，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至于别的事，他们不敢，也不愿意去奢求。
尤其是这一次，东京城内百姓死伤数以万计，其他地方的人一听说，也不禁后背为之发凉，纷纷感叹战火幸好没有彻底蔓延起来。
要不然，恐怕整个华夏大地，必将再次陷入劫难，到时候北方蛮夷南下，说不定连日本，塞尔柱等国也要来分一本羹！
但，无论如何，这一次赵佶为了消灭董双，出动了三十万大军，耗尽了无数粮草，钱财，精力，到头来，可谓是一无所获！
由于沈云这个神人的到来，彻底打破了战局的平衡，导致原本的计划彻底崩盘，最终这一场冲突就此划上了休止符，草率地结束了。
而，此时的大理。
在这片远离战火的沃土，百姓自然对中原的这一次小冲突没有什么太大了解，有兴趣调查和知道这些事的人只是极少数。
此刻，绝大部分人还是在过着平常而简朴的生活。
大理都城，附近十里外的一处山村中。
这里民风淳朴，百姓安居乐业，男耕女织，粮食丰盛，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让人流连忘返。
在这深山中，鸟鸣声也稀少不已，阳光难以穿透茂密的丛林和树叶，明明还是下午，这里却昏暗不已。
寥寥几个人影在这个地方停留，给这荒凉至极的地方带来了一丝生机。
青年半蹲在地上，他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的那个墓碑，目光久久停留在那上面，不曾离开。
不知道已经多久过去，青年的身影依然保持着这个姿势，他只是闭上了双眼，谁也不知道此刻的他在想些什么。
“董双哥，起来吧，师师她……也不全是你的错啊。”
一袭蓝裙的程凌轩从后方走了过来，她看着董双只是微叹气道：“你一直这样，师师她……也会伤心的啊。”
“她不会再伤心了。”
距离董双和程凌轩把李师师埋葬在这里，已经过去了半个时辰，董双看着眼前的墓碑，他只是深呼吸了一口气，还是缓缓站了起来。
“我答应过她，说要让她的灵魂生活在一个永远安宁的地方，如今，我没有失约。”
董双转过了身，只是语气平静道：“走吧，我们也该回去了。”
“回去，去哪里？”程凌轩一阵茫然，董双没有被李师师的事影响太深，这确实让她高兴，可现在要回哪里去？
这一次高俅派赵谭，丘岳，周昂，纪安邦四员猛将率领数十万大军将程凌轩等人带去增援董双的部队埋伏剿灭，损失无数，要不是刘赟带兵赶来帮助缓解了一下，然后他又亲自去了东京，这一次恐怕那些人就彻底完了。
现在，神武军经过连番血战，可以说是损失惨重，必须补充兵力和粮草军器了。
总之，两个主力军团里，许多部队被打残，重伤员急需救治，而且各方面也急需补充，要不然，以目前宋朝部署在曹州霸州一带的张叔夜和程子明等人的大军，恐怕与辽金大军以及高俅军队连番血战后的神武军，甚至都并非他们对手！
可，问题是，说实话，程凌轩不理解董双这句回去的意思。
实际上，她就怕董双一怒之下，还要去跟辽人血战，甚至是跟高俅赵佶拼个死活。
然而，好在董双只是挥了挥手道：“现在由不得任何犹豫，我们就去山东，整顿这一次大战的损失，恢复了自己的力量，再来说其他。”
说完，董双只是最后看了一眼李师师的墓碑。
然后，他闭上了双眼，抬起头看向天空。
到了那时候，你也会理解我的吧。
“董双，你果然在这里。”
一道空谷幽兰般的声音传来，随之到来的，是一个白袍人飘逸的身影。
董双不用看也知道，他仍然背对着那人只是笑道：“怎么，沈先生，不知有何指教？”
“没什么，只是来找你聊聊天。”
沈云缓缓走到了董双身前，他抱着双臂随意地靠在一棵树上，只是语气平静道：“话说回来，每个人见到我都拼命想要我的力量来帮助，你为什么对此倒是毫不在乎，反倒是连对救了你的我也没有一点好奇心呢？”
“我说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不会忘记的，仅此而已。”董双只是语气淡然，他也走到一旁，靠着一棵古树坐了下来，右手搭在平放的右腿上望着天空，只是笑道：“还是说，你以为我对你另有阴谋呢？”
“哦，阴谋，这个词我倒是第一次听说。”沈云面不改色，他仍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个董双，就像是对他越来越感兴趣了：“有趣，那么，我们不妨换个地方谈谈。”
“你……”
董双正想说话，却发现身前的空气一阵剧烈扭曲，大气都似乎要破碎了一般。
“呼——”
一阵烈风呼啸而过，董双只觉得意识一阵模糊，似乎眼前的世界也已经崩塌解体了。
呼，呼……
又是一瞬间过去。
董双单膝跪在地上，他大口地喘着气，一抬起头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一个富丽堂皇的房间内部。
这里只是看上去，装饰就全都是金碧辉煌，摆设也都是雕梁画栋，让人叹为观止。
而程凌轩也一脸茫然，她坐在地上只是看着四周，也不说话。
显然，这里绝对不是什么一般的地方。
“这里是皇宫。”
沈云背着双手从后面走了过来，他只是看着董双和程凌轩二人，语气仍旧淡然无比道：“相信你和这里的几个老朋友聊完后，就有兴趣和我谈谈了。”
“你说什……”
董双正想说话，看到坐在床上的一个人时，顿时就震惊了。
“段誉兄弟，你如何在此？”
“董……董双兄？”
床上坐着正满脸发愁的那个青年，不是云中仙段誉又是谁？
他一看董双来了，顿时从床边站了起来，语气激动地说道：“你……你如何突然便出现在此？！”
“这……恐怕就说来话长了……”董双看着一旁抱着双手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沈云，也只是神色复杂。
半个时辰后。
董双坐在椅子上，缓缓地茗了一碗茶，他只是眉头微皱。
听这个段誉所说，他确实是知道这个沈云的底细。
之前，董双还担心沈云另有目的，所以一直没有对这个白袍人绝对信任。
实在是，这个自称沈云的人，太年轻了！
他看上去最多也就二十五六，硬要说看上去他比董双还小，也未必不可信！
但现在，既然段誉都这么说了，董双也只是微微点头，不再说什么。
“既然你做了这大理唯一的太子，那可太好了。”董双站起身来，只是微笑道：“段兄，以后你可要做个好国君，我们大齐和大理，永远是兄弟之国。”
“真……真的么？”段誉看着董双，这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就如此慷慨仗义，也是感慨不已。
自己只是和岳飞结拜兄弟，而这个董双是从未见面，没想到他对我这个什么大理太子也是这么重视！
不过，我真不想做这个什么太子啊，段誉只是又苦笑一声：“如果可以，说真的董双兄，我只想做一个侠客，和爱人游览江湖，做这什么皇帝哪里有意思，我又一点不擅长治国理政，这真是……唉。”
“行了，这有什么。”董双只是笑着说道：“你有不懂的事，沈国师不是可以传授你吗。”
“怎么，你终于记起我了。”
一直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的沈云开口了，他只是语气平静看着董双道：“如果我猜的不错，你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吧？”
“什么？”
一瞬间，程凌轩和段誉都差点跳了起来。
“稍安勿躁，各位……”董双只是笑着看向他们，又转身向沈云走了过去。
很快，他已经到了沈云身前。
这个神棍，在这里说我的身份，是想害得我混不下去吗，董双握着双拳，嘴角却只是轻微抽动着，一脸勉强装出来地笑容。
“师父，是你，你真的是我师父？”
董双还没说话，他就看见程凌轩一路跑了过来，直接把他就给撞翻在地上了。
“之前一直戴着面具我还没认出你，师父，你今天怎么来救董双哥他了？”程凌轩只是神色一变，她看向沈云只是疑惑地问道。
“你这小丫头，我什么时候成你师父了。”
沈云只是把目光投往旁边，脸色微动道：“要是你那个董双哥有你一半觉悟，那也就够了。”
“怎么，你教我的武功和给我的含光神剑，还不允许人家叫你师父啊。”程凌轩只是嘟嘴道。
“好了，好了，让我说两句吧各位。”
董双刚从地上爬了起来，看段誉还想凑上前来说，他只是率先上来摆了摆手，又看向沈云直接微微弯腰拱手说道：“前辈，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原谅晚辈的不尊。”
“不必了，我对这种凡世俗礼一向也不看重。”
沈云只是随意地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语气低沉地看向桌子前同样坐下来的几人道：“董双，作为中央玉玺的拥有者，你想必应该对五方玉玺也有了足够的了解吧。”
“我已经和禹帝谈过话了。”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董双喝完一大杯酒，只是神色淡然道：“你之前说的什么帝之后人，看样子就是这个意思吧？”
“嗯？”
不知道为什么，沈云这数百年来第一次对人感到震惊。
但很快，他过人的阅历就让他把这种情绪压了下去，沈云只是看向董双语气平静道：“闲话不多说，董双，我先告诉你我的一生大致。”
说完，沈云也不顾其他人说什么，直接就给众人讲述起了这些往事。
又是大概半个时辰后。
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而董双过了这么久，终于也把这个沈云的身份给搞清楚了。
直到这个时候，他才真正相信，这个看上去神棍一样的“白袍青年”，他就是沈云！
这个人果然就是我从四年前一直在寻找的，在整个天下留下无数不属于这个时代产物的，天下第一人——沈云！
据他所说，自己早年为了利益，专门为皇室服务，也同样给许多势力提供了科技。
包括樊瑞的怪剑，王重阳，高俅的宵练，承影，以及慕容复自称见过的狙击枪，小明月的沈老师，王定那个发掘了石油的叔父，估计全都和早年的沈云有关！
至于程凌轩对玉玺的了解，也是沈云全部告诉她的，后来沈云自称受到了内心的谴责，不应该用传承的救世科技来破坏历史的正常发展，于是，他在二十年前决定隐世。
从此，沈云回归乡野，和宋朝再无一丝联系，之所以赵佶一直在让卢俊义寻找沈云，甚至是不惜一切代价，那种疯狂，全都是因为沈云此人手上所掌握的超出这个时代科技的巨大价值！
“这就是你救我的原因？”董双神色复杂地看向沈云问道：“你把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你想让我，来改变这个世道吗？”
“当然。”沈云只是语气淡然道：“我们沈氏一族存在的意义就是传承最尖端的技术，以在危难时救世，但我们不到最恶劣的时刻是不能插手普通人的争端的，所以，为了平衡天下各派系，再加上你身上的玉玺，和你的身份，你是必定不能死在东京的。”
“简单来说，就是改变这个世道，还需要借助我的力量，所以我不能死是吧。”董双只是双手抱在胸前笑道：“你这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啊前辈。”
沈云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眼神微动了一下。
“对了，这个朱雀玉玺，还是托付给你保管吧董双兄。”段誉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身上把那块玉玺取出来交给了董双。
“这也是沈国师的意思，你就不要推辞了。”段誉看董双还要推让，便看向正闭目养神双手抱在胸前的沈云笑着说道。
“既然这样，我就也不说什么了。”董双只是笑了笑，带着忐忑激动的心情，双手接下了这块赤红色的玉玺。
中央玉玺，朱雀玉玺，如今除了程凌轩在大名府逃跑时失去踪迹的青龙玉玺，以及已经耗尽所有能量沦为废铁的罗马玄武玉玺……
就只剩下最后的，白虎玉玺了！
段誉把玉玺托付给了董双，思索了片刻又道：”董双兄，我们意气相投，不如今晚就结为兄弟如何？”
董双笑道：“这如何不好，我也早就知晓段兄大名了。”
二人都大笑，便各自刺破手腕，滴血入碗，倒上酒各自一饮而尽，对着关公像拜了，便就此称兄道弟。
当晚，因为天色太晚，众人就暂且各自散去了。
第二天，董双和段誉等人正在游览大理都城，却在城内遇到了一个自称贝应夔的人。
原来，此时贝应夔就在大理，他说出了李师师的身世，李师师的母亲是华夏人，她和堂妹雪引却都有着罗马皇室血统！
而事情的起因，就是当年的东罗马政变，贝应夔当年带着李师师和李雪引为了躲过当时老皇帝的追杀，万里逃跑避难。
最终，几人携带了半卷山海残卷，经历千辛万苦才来到宋朝，结果却被高俅派来夺取山海残卷的人打伤，三人分散开来，贝应夔先投奔过方腊，却始终找不到雪引和师师二人，最后因为身受重伤，又辗转在半个月前来到了大理，以隐居山林，了此余生。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在这个酒店包间内，董双，段誉，程凌轩和皇甫端四人围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窗子前站着的那个断臂中年人，只是眉头紧蹙。
实在是因为这一切，都太让人震撼了！让人简直不敢相信！
“我说的，千真万确。”
贝应夔转过了身，露出了那张满是伤痕的脸庞，以及浑身青紫的身躯，他只是走到另一张桌子边上坐了下来，语气淡然道：“十几年前的那次血战后，我身负重伤，雪引她流落到了辽国，碰到了东罗马后裔的皇甫先生，还算日子勉强过得去，师师则据说流落到了东京，至于以后的事……”
“你们都知道了，师师这二十二年的短暂一生，全是悲惨，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贝应夔只是叹了口气，眼神中尽是浓郁的怒火。
“我为了去东京带走她，跟那些畜生拼命了好几次，最后命悬一线，是方腊救走我的。”贝应夔又是叹了口气道：“我原本打算借助其力量来消灭宋朝攻入东京好救出师师她，不料那方腊也贪生怕死，根本不是明主！”
董双能体会他的感受。
如果自己是贝应夔，而不是这个大齐之王，有着这么多责任于一身，董双相信自己一定会为李师师报仇，把仇人全部给碎尸万段！
“说起来，齐王，最对不起你的，还是我啊。”皇甫端此时也叹了口气，她对董双道歉道：“我在辽国这些年，一直在寻找李师师她，原本准备到时候带着她们直接一起回罗马，就对你隐瞒这件事从此离开的，哪想师师刚回梁山就被高俅那厮给劫走了，所以我根本来不及对贝大将军，对师师她说那些故国之事，自然，也没有跟齐王你说这些事。”
董双看着皇甫端，只是良久无话。
半天过去，他只是笑了笑：“没什么的，如果我早就知道这些，那么今天的我还是无法为她报仇，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我面前死去，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我始终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这或许，对我们双方也是一件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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