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右边冰冷的目光落在顾锦身上，她仿佛丝毫未察觉般，微微偏头看向左边的赵淮朗见他痞笑着让自己唤他‘朗哥哥’，顾锦不禁失笑
她未言语，赵淮朗见她轻笑以为她不信自己，正了正依靠在柱子上的身子，难得露出一副认真模样：“舞文弄墨本世子不在行，这赛马投壶赵霖也不定能胜了我去，你别不信。”
“我信。\"
\"你信？\"赵淮朗转头看向顾锦，对她的回答有些意外。
“信，真的。”她自然是信的，结束大禹几十年战乱的少年武将骑术怎会差呢。
见她说得认真无半分笑意，赵淮朗到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笑着摸了摸自己鼻梁：“我父王都总认为文武我皆不能和赵霖相提，你到是个敢压宝的，今儿个本世子为着你这句话，怎么也得拔个头筹。”
“得个第一。”他顿顿声，看向顾锦认真道。
顾锦笑着点点头，此时似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越发阴冷，抬眸余光往旁边扫了一眼，与赵霖阴沉的目光相撞的瞬间，她始终保持着淡然目光没有在赵霖身上停留，直直越过了他，见常念馨也在看向自己，顾锦笑着垂首，常念馨见状也回以一笑点了点头。
内官将比赛规则再次宣读了一次后，众人翻身上马做好比赛前的准备。
随着内官举着小旗子一声‘开始’，比赛便正式开始了，随着公子们的加入贵女们也更加投入。
一如上场比赛般众人几乎是一同冲开红绸，但冲出片刻便只剩赵霖与赵淮朗两人并骑，夏邑宽和赵溪贺紧随其后，后面其他公子们也相距不远。
顾锦虽然和贵女们比起来依然是一骑绝尘般在前，但由于公子们的加入，赵溪贺与夏邑宽都在她之前。
两人组队自己若是跟不上必然是会拖后腿的，于是她紧握缰绳，扬起鞭子打马紧跟，与她一样着急向前的还有与之齐肩的常念馨，这一次两人都没了单人赛时的谦让，竭尽全力想将对方压制住。
顾锦到达第一处投壶点时，这时赵霖与赵淮朗已经完成了第一处投壶，直接奔向第二处投壶点，取羽箭，瞄准投掷，一气呵成她没敢耽误，绕开障碍物追了上去。
两人配合着羽箭同时投入是可以多记一一分的，为此第二个投壶点赵霖和赵淮朗都放慢了速度，常念馨见状不由转头看了看顾，见她一脸专注往前，于是便不敢分心，也就她这转头一瞬间，顾锦打马越过她微微领先，不过她很快便追了上来，打马的力度也不由加重，到是直接跑在了顾锦前头。
赵淮朗和赵霖骑术皆是快且稳难分上下，要想赢，顾锦知道自己必须在常念馨之前。
在第二个投壶点赶上赵淮朗后，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取羽箭，瞄准投掷动作出奇一致。
打马准备加速直奔最后一关卡时，常念馨也在一旁收了收缰绳，见两人投中，她也丝毫没耽搁取羽箭，投掷，两只羽毛箭同时投出时，只有赵霖一支投入，常念馨那支擦着壶口边缘掉在地上。
羽箭掉落常念馨心里便不能平静了，尤其见顾锦与赵淮双双投中，心里更是慌乱，于是直接反手再取羽箭，就算不能记三分，但保住一分后，在最后一关时才有机会追击制胜。
有了第一次的失手，心里便不安得紧，瞄准之后又觉不妥，见顾锦打马就要奔下一关，心里更急，也赶了赶马，距离越远投中也是可以加分的。
而后抬手，想了想怕再失手，便换的只手，换手瞬间顾锦恰好打马至她身旁，挥起的箭头直直快速猛然擦上顾锦右手臂膀。
诃子裙样式本就轻盈，是薄纱为料，‘嘶’的一声，肩膀下方便被划开了一道口子，隐隐可见女子白皙的肌肤。
顾锦的马也受了惊，前蹄高扬，原本在前的赵霖闻声打马转了头。
眼见着马儿不受控制，顾锦心里也是恐慌的，受惊的马儿很难控制，猛然晃荡间她在马背上有些眩晕。
听见身后马鸣异常，赵淮朗打马飞奔折回，惊险之余容不得多想，直接轻跃飞身越到顾锦身后，他的手放在她双臂下，将她半搂着。
“缰绳给我。”
顾锦：“给。”
收缰，控马，然后安抚似的拍了拍马臂，马儿不受控往前跑了好一段，快临近赵霖才缓缓停下。
赵淮朗：“有没有受伤。”
顾锦摇头：“没。”
没有感觉到疼痛，也就是只划破了衣裙，她的手将划破处遮掩着，心里紧张得甚，自己遮得及时，应该没有人看到破损处。
今天来的都是大家闺秀千金小姐，还有皇后娘娘在，尽管是意外，若是当众衣裙不整，难免也是要落人话语的。
“顾姑娘抱歉，改日我再上门赔罪。”赶上来的常念馨见马已经被控制，顾锦并未受伤，急急留了一句话，就继续直奔往前。
一旁赵霖眯眼看了看顾锦，目光在她划破的臂膀处停留了片刻，也转生打马往前继续比赛。
“披上，二姑娘坐稳了。”赵淮朗将身上的披风披在她身上。
他并未下马换乘，单手握缰绳，一手打马继续往前，速度不急不慢，自然也被后面的赵溪贺，夏邑宽等人赶上了。
两人共乘一骑，不免惹得众人频频转头。
方才马儿受惊，后面的人虽只看了大概，但也能猜个□□分，加上两人本有婚约，到没有人觉得不妥。
最后。
第一名，自然是赵霖与常念馨。
比赛结束后，皇后娘娘亲赐凤冠。
起身时受奖时，常念馨一脸歉意看了看顾锦，顾锦回以一笑。
不是她多大度，若是端王府必有一劫，她自然是要多结善缘的，自己也没有受伤，不妨大度些，让常念馨保留着这份歉意。
赵霖与常念馨至众人中起身，行至中间往皇后处受奖。
尽管是将门之女，常念馨偷偷抬眸看了一眼身旁剑眉星目高大的男子，也不由红了耳根。
比之常念馨的娇羞，赵霖仍旧是一脸平静，无欲无求般让人看不出任何心绪。
很多时候，顾锦觉得自己不得不佩服赵霖的一点就是这，他明明藏着天大的野心与抱负，表面仍旧能维持着坦然自若，丝毫不显露于水。
“这凤冠也没多好看，只不过看着挺值钱。”
顾锦回眸，看着身旁赵淮朗晃着头出声。
端王常年在外征战，圣德帝十分偏宠这位亲侄，放眼在场的公子们，敢挑皇后礼的也就他了。
顾锦：“世子没觉得可惜吗？”
他依旧一副吊儿郎当模样满不在意道：“怎么？想要？你觉得可惜的话，改天本世子送你一顶便是。”
赵淮朗有多想争这个第一顾锦是看出一二的，尽管现在他一副全然不在意模样，但比赛时那股认真劲，她还只在上次大雨被困在品秀阁时，在他身上见过。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端王爷这几日便要从边塞回京，联想到赵淮朗说他父王总拿他和赵霖比较，顾锦便明白了他为何想争这个第一。
可是，他有机会赢的，明明两人的比分已经超了赵霖，他不回头往前继续下一关，会赢，他回头控制住受惊的马，两人共骑一马往前博一博，也有机会赢，但他都没有那样做。
顾锦知道，若是两人共乘一马拿了第一，此刻就得起身受奖，但她襦裙有损，言语话传间，于一个女子而言传来传去的话，自然最后都是难听的。
她也明白了，或许赵淮朗是当真不想娶自己，才这般顾忌着不让她名声有损。
顾锦：“总之，今日多谢世子解围相救，我记在心上了。”
赵淮朗：“不会要以身相许吧，到也大可不必。”
他打开扇子扇着，夸张得模样加上双眼笑眯眯地，让人看了也不由心情轻松起来。
不得不说，赵淮朗生了一副极好看的皮相，笑起来时让人如浴春风。
他说话不着调，行事不靠谱，但始终保留着骨子里那份善良。
不知怎的，顾锦突然想，想让他就这般无畏潇洒玩乐下去，前世，那个功成名就的少年王爷，她从未见他这般随心过。
比赛结束，胜出者领完奖后，皇后便起驾回宫了，贵女公子们得留下，自行参加晚上安排的赏花游船。
皇后离开后，顾锦便离身准备将身上破损的衣裙换下，好在出门前秀清多备了套襦裙在马车上，这丫头向来心细。
换好襦裙出来时，夜空已然开始放烟火，虽是绚丽夺目，顾锦却是打心里不喜，总觉得看着刺眼且心里闷得紧。
于是，便寻了处安静地坐着。
另一边游船上，赵溪贺远远望着独坐着的顾锦，拍了拍身旁赵淮朗的肩膀：“今儿个看来三哥好像对顾姑娘没那么抗拒，而且这顾姑娘也和之前咱们认为的不大一样，没那么呆板，对吧。”
赵淮朗说着赵溪贺的所指，看着湖边独坐着的身影，想了想转头对赵溪贺认真道：“是不一样，今天说了九句话呢。”
坐了一会，顾锦便起身准备寻顾瑶一道回府。
顾瑶在庆京贵女圈很是会逢缘，长姐贵为太子妃，在府上又得父母亲疼爱，众人都知道荣安伯府捧在手心的这位三姑娘可是连端王世子都不嫁的，顾家疼得如珠似宝，连圣旨都能让皇上改了去。
此时顾瑶正在长廊尽头正被几个贵女围着闲话家常。
顾锦起身踏上长廊时，便和迎面而来的赵霖恰恰遇上，她没有停留，颔首挺胸坦然向前。
两人擦声而过的瞬间，耳边传来赵霖的声音：“二姑娘肩膀没事吧？”
不像关心，语气淡漠，带着几分试探，到似在像下人问话般。
顾锦不得不停脚转身：“不碍事，谢霖公子关心。”
她没有之前遇见自己时的紧张，不安，羞怯，也没有如和赵淮朗说话时那么放松，惬意，面上淡淡地，如一面平静的湖水，好像自己在她这里惊不起任何波澜。
赵霖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后，落在她右手臂处。
犀利的目光让顾锦不由开始忐忑，她总是这样，经不起他的探究，努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她向赵霖福了福身子转身急步离去。
赵霖看着女子慌忙离开的身影，更觉有疑，沉声对一旁的宋承扬吩咐道：“去查一下上月入宫记录。”
若是他今日没有看错的话，顾锦右手臂光洁如玉，根本没有象征女儿贞洁的守宫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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