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暮规
一家人吃饱后，李梦莹和往常一样洗碗去了，莫无归踱步到客厅坐下，闭上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至于莫云，则是在自己的卧室里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把木剑九龙带回家来，这样一会儿也能在莫无归面前显摆显摆。
过了一会，沙发上的莫无归缓缓睁开了眼睛，与此同时，厨房里的李梦莹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手里洗碗的动作也随之一滞，她转头看了一眼门的方向便又转了回去，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一般，只有眼角的几滴泪珠和微微颤抖的双手说明着她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莫无归缓缓起身，随着他站起，整个客厅甚至是小院的空气似乎都更沉重了，卧室里的莫云对此并不陌生，这种感觉，有点像他刻制九龙剑时，九龙剑上散发的气势，也就是剑势，只不过此时感受到的剑势相对来说没有那么咄咄逼人罢了。略微一想，莫云便猜出了这股剑势是源自自己父亲的，心中吃惊的同时，他也急忙从卧室中冲出，生怕错过什么。
等莫云来到客厅，莫无归已经完全站起了身，之前漫布小院的剑势也消散得无影无踪。
“爸，刚刚那是...?”莫云还是忍不住问道。
“小云，跟我过来，教你练剑。”没有回答莫云的问题，莫无归伸了个懒腰，径直朝后院走去。
看着莫无归走出客厅的身影，莫云心里有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自己的父亲，和半小时前吃饭时不太一样了。
莫云追上前去，心中既有即将学剑的激动，也有对种种事情的好奇和疑惑。
就在莫云走出客厅时，厨房里的李梦莹也跟着父子两的脚步，朝后院走去。
后院。
莫无归站在空地上，双手自然下垂，就像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一般，没有任何昂首挺胸，也没有凶神恶煞的眼神，但他在那站着，就让莫云有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
走到莫无归面前，莫云说道：“爸，咱们开始吧。”
“嗯，你可知道剑是什么样的兵器，亦或者说，你对剑有多少了解？”
“这我知道，剑，古之圣品也，至尊至贵...”
“停停停，你这孩子，一套一套的，我没让你说这些，问的是你自己对剑的看法。”似乎是没想到莫云的回答会这么规矩，莫无归的语气也有了一丝调侃的味道在里面。
“我觉得吧，剑就是一种趁手的兵器，每个人的剑都不一样，有长的有短的，有轻的有重的，我也说不出它到底该是什么样的。”想了一会，莫云给出了他的答案。
莫无归点了点头，又说到：“没错，每个人的剑都应该是不一样的，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即便是我教了你，你也得自己多多思考。”
说完不等莫云回答，莫无归将右臂伸直平举至胸前，右手虚握。
“放心吧爸，我肯定好好练，你这是在干嘛？”莫云对莫无归此时的动作很是不解。
“咻”
还没等莫云开始思索莫无归此时动作的深意，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利器划过空气的声音。
再看莫无归手上，此时已经出现了一柄通体黑色的长剑，剑身两面刻满了莫云看不懂的符号或者是文字，黑色的剑柄出隐隐散发出银色的光芒。
“爸，你你你...你这也太帅了吧，怎么做到的，快教我。”莫无归这一手，属实让莫云大开眼界，毕竟自己印象里的父亲，是从来没碰过剑的。
“你想什么呢，今天要教你的，是最基本的剑术，也只有学会了这些，你才有可能学会刚刚那式‘流云回天’。”
说完，莫无归右手握着剑柄，左手剑指轻抚剑身，眼神里充满了回忆和复杂。而手里的黑剑也微微颤抖着，就像一个就不见天日的囚犯出狱时的紧张和激动。
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心情，莫无归继续说道：“我手里的剑，是咱莫家的传家宝，如果你小子今天表现好，我就把这柄‘暮规’给你。”
“真的？你可要说话算话。”虽然这柄黑剑并不算帅气，但它所散发出的古朴韵味，却也深深地吸引着莫云。
“看好了。”
说完，莫无归便在空地上演示了起来，从左手剑指，到左右剑花，从向前刺击，到点撩挂劈，剑术所有的基本动作一气呵成，一旁的莫云也目不转睛地看着父亲这些看似简单的一招一式，慢慢沉醉进去。
空地旁边的李梦莹心中有感，运气明察秋毫朝莫云望去，却见莫云体内的每一寸经脉里，都流动着剑意，这些剑意随着莫云观摩着莫无归的演示，逐渐浸入了莫云的血液和经络里，改变着他的剑术天赋。当然，他自己是不知道这些的。
随着莫无归缓缓收剑，他的演示也结束了。
“看清了吗？”莫无归大气不喘一口，朝莫云问道。
“嗯嗯，看清了。”莫云点头如捣蒜。
“那你觉得会了多少？”莫无归又继续问道。
莫云也没有随意地回答，而是闭上眼睛，在脑海中回想了起来。莫无归也不打扰他，就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等着。
“应该，会了挺多的...吧。”莫云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能确定的感觉。
“哦？那你来试试。”说完，莫无归便将暮规交到了莫云的手上。
还没等莫云握紧暮规的剑柄，奇怪的事情便发生了。
在李梦莹的眼里，此时莫云体内的剑意，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冲向莫云握剑的右手，又顺着右手冲向暮规，在暮规剑内游走一圈后又回到了莫云的体内。
而莫云感受到的，则是右手传来的撕裂感和剧痛，他感觉自己的右臂像是被千刀万剐一般，汗水已经在短短几秒内浸湿了莫云的后背。
“呃...啊...啊...”莫云的嘴里，传来了痛苦的嘶吼。
此时的莫无归也是一脸懵逼，暮规这柄剑，是他所知道的杀气最低，甚至是没有杀气的一柄剑，所以他才敢放心交给莫云，但此时此刻从暮规剑身上传出的剑意，确实无比的凌厉，无比的锋锐，即便是他，都有种后退躲避的冲动。
好在是整个过程只持续了十数秒，莫云还不至于疼晕过去。
莫云心有余悸地看向手里的暮规，却发现原本黑色的剑身此时也散发着和剑柄一样的银色光芒，银色的光芒给原本古朴低调的暮规剑，添上了几分长剑应有的尊贵和张扬。
从李梦莹那得来“放心”的信号，莫无归也不再担心，说道：“看不出来啊，你小子和暮规还挺有缘分的，来吧，既然你说学会了挺多的，就给我看看你到底看会了些什么。”
莫云闻言，也长吸一口气，集中了原本因疼痛而涣散的注意力，准备向父亲，展示自己刚刚学会的每一招每一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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