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他的邀请
房门打开，涌进来了一群婆子。
婆子们七手八脚围凑过来，将齐沁团团围住。
盖头下的齐沁紧张得有些发抖。
一只白净的手挑开盖头一角，光线透了进来。
齐沁抬头，看到了一张陌生男子的脸，随即心内便是咯噔一声。
这不是那个傻子，这个陌生人是谁？
男子对着齐沁邪笑一声，二话不说就开始宽衣解带。
齐沁眼睛都要瞪得凸出来。
那婆子见齐沁面色有异，一左一右围了上来，钳子般的大手紧紧压住齐沁身体。
齐沁挣扎间，口中被塞入大团布条，原本的呼喊也变成了呜咽。
很快，只着中衣的男子便走了过来。
他狠狠摸了一把齐沁的脸庞，出乎意料的滑腻，心中更是满意，调笑道：“没想到京城有名的傻子小姐还娇养了一身好皮，不知衣下是何光景。”说着，他的目光便转向了齐沁的胸部。
齐沁羞愤地几欲落泪。
眼看男子的手就要伸入衣领中，原本关得紧紧的门突然砰得一声被大开，竟是李靖然赶回来洞房了。
男子僵愣在原地，惊怒地看向婆子，眼带询问：傻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婆子们更是一头雾水。
李靖然见屋中的情景，傻乎乎一愣后竟然直接扑在了地上，双腿在空中倒腾不停，竟是撒泼打滚起来。
李靖然身后，小厮护卫们一拥而上，将那婆子和男子扯开来。
李靖然仍不罢休：“我要洞房，我要和媳妇亲亲，把这些坏人都拉走，拉走！”
那些小厮纵容而默契地绕过任性的小少爷，两人一组，架起那些屋中人的胳膊，整齐地走出房门。
接着便响起了接二连三的哀嚎声。
那些人被毫不留情地掼在地上，接着便被踢打审问开来。
李靖然极不耐烦地向外大声嘟囔：“吵死了，吵死了，这么吵，人家还怎么洞房呢？”
不一会儿。外面的声音便消失了，李靖然复又看向齐沁。
齐沁着急地呜咽着，无可奈何地看着李靖然慢慢向她走来。
李靖然走到齐沁面前，微笑着拿走了那堵口的面巾，翩翩优雅的动作与刚刚痴傻不堪的模样相比，仿若换了一个人。
齐沁看着他这副模样，汗毛直立，身子也不住地向后退缩。
可身后就是床榻，就是内墙，避无可避。
李靖然紧紧盯着齐沁看了一会，噗嗤乐了出来。
他躬身行了一礼，声音里满是笑意：“在下李靖然，初见齐小姐，行事有不周之处，还望海涵。“
齐沁看他做派优雅坦然，举止有度，心下哪还有什么不明白？
这个人也是在装傻，而且，他也知道她在装傻。
齐沁索性也不再隐瞒，大大方方地伸出手，示意对方解开绑绳。
对方却折扇一合，将齐沁手腕轻轻按下。
“齐小姐”李靖然道，“我们先来谈一下合作的问题，再解这绳子也为时未晚。”
齐沁冷哼一声，道：“听李公子这意思，合作不成，这绳也不必解开了不是吗？”
李靖然但笑不语，只是淡然地站在一边，静候着。
齐沁沉默思考了一瞬，抬头看向李靖然，将那手腕一递，笑道：“既然谈合作就先来点诚意吧，相信李公子这点气度还是有的吧。”
李靖然飒然一笑，手中折扇翻转轻点，齐沁眼前一花，那绳子便从腕间脱落下来。
齐沁低头用力揉捏着被绑得生疼的手腕，换了个更舒服的坐姿，轻倚床柱。
李靖然微笑上前，递了一条温热的毛巾，缓声提议：“用这个裹一下后揉捏，会好得快一些。”
齐沁毫不客气地笑纳了李靖然的善意，问道：“什么合作？”
李靖然并未正面回应，而是抛出了另一个问题：“扮成傻子过得很辛苦吧。”
齐沁笑笑：“还行吧。”
毕竟她也才来没几天。
李靖然自顾自地接下去说起了自己的经历。
“我母亲早逝，纵有嫡子的名头，可却占不了半分优势。”
李靖然半阖眼，一副陷入回忆的模样。
“我排行第四，前头的哥哥们皆才华横溢，母家支持更是雄厚异常。我不过一普通人，无甚才智，母家更是早早败落，往来疏离。”
“前几年，父亲身体不好，有意早早定下世子人选。家臣冯公坚持以嫡为尊，认为我才是不二人选。”
说着，似想起什么好笑的事，嘲讽一笑道：“父亲还在犹豫，那些兄长们便迫不及待出了手。”
“我因一次意外摔落马下伤到了脑筋，一下子失去了意识。”
“等我醒转，已忘却前尘。可笑的是，我那好哥哥们，继续活得风生水起，而我，成了一个废人。”
齐沁被他这忧郁的神色所感染，情绪也跟着低落下来。
李靖然继续回看她一眼，笑了笑，继续道：“他们仍不放心，各种毒物我算是尝了个遍，知道我开始伪装傻子，这一切才慢慢消停下来。”
李靖然看向齐沁的眼睛，专注道：“人心就是这么丑恶的，但我们不能放弃自己，我明明还有机会。”
齐沁望进李靖然的欲望，被那漆黑的浑浊吓得打了个激灵。
李靖然假装没看到齐沁的异样，道：“他们对我仍有疑虑，今日一遭，有所暴露，希望齐小姐看在今日也是为了救你的份上，于我一同演一出戏。”
“我想，把世子之位夺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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