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被人识破
玩闹了一天，两人都有些累，回到房中，待丫鬟婆子都散去，俩人笑嘻嘻聊了今天的搏斗，沉沉睡去。
待屋中一片寂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悄悄打开了。
那人进到屋里，面无表情地盯了李靖然一段时间，甩袖而去。
这一切发生得无知无觉，甚至毫无痕迹。
李靖然睡醒便觉得全身有些酸软，脑袋也有些昏沉，原本关上的侧窗也被大开，眼前的景象让他有一阵恍惚。
他推了推身边熟睡的老乡，老乡不耐地拨开他的手，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
李靖然无奈中又开始较劲起来。
得，就你睡得熟，这情形不对头还睡？李靖然这次手中下了死劲儿，齐沁嗷地一声就痛醒了。
还没等齐沁缓过神来，李靖然就凑到耳旁给了她精神重重的一击。
“咱们的傻子没演好，可能暴露了。”
齐沁一个激灵打了个寒颤，懵懵回头看向李靖然。
“何以见得？”
李靖然看着身旁女孩战战兢兢的样子，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不必害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齐沁冷冷瞥向李靖然，神情里多了丝怀疑与愤怒。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齐沁努力平复下心神，冷冷质问道。
李靖然停下给她整理散乱长发的手，收掉了笑容，认真道：“阿沁，别害怕，我们不是专业的演员，总有暴露的一天，我已为此做了许久的准备。”说罢，李靖然拍了拍手，一个黑衣男子突然出现在房中，李靖然点点头。
那男子会意，领命而去。
平时那些眉开眼笑将他们夫妇当傻子逗弄的丫环婆子们又准时出现在了房中。
这次，李靖然不再做出痴傻的模样，大大方方，淡定坦然地张开臂膀，由着她们为他宽衣洗漱。
她们的手中不再拿着一串串糖葫芦诱哄着两个傻子乖乖听话。
她们的行为就好像她和李靖然从来都是正常人一样。
齐沁感到自己快要崩溃了。
自己可以相信李靖然吗？自己怎么相信这个男人？他还有多少后手，这些后手里，又有没有针对她不配合他时的措施？
李靖然穿戴整齐施施然走进内室，却看到齐沁还没有起床。
他摆摆手，挥退恭敬侍立一旁的丫环们，俯身爬上床榻，揉了揉齐沁脸蛋，笑话道：“怎么，现在还想继续扮演傻子？快起床了！”
齐沁不语，李靖然也察觉出些许不对劲。
齐沁咽了咽口水，艰涩道：“我们之前也不需要假装，是吗？你为什么还要在这都是自己人的房间里和我扮演这么久这种无聊戏码呢？”说罢，齐沁抬起了头，眉眼里已俱是风雪。
李靖然沉吟了一会儿，道：“齐沁，此事说来话长。”
李靖然皱着眉，似乎在纠结如何向齐沁解释。
齐沁直接打断他的思量，直言道：“那就长话短说吧，还望李公子看在我们是老乡的份上直言相告。”
李靖然道：“我比阿沁你来到这个世界早了半年。我以为我作为一个富贵堆里长大的傻公子可以平安简单地过完这一生，直到……”
李靖然闭了闭眼睛，似是不愿再回忆。
“我喝完早晨送来的汤水后昏厥过去。”说完这段，李靖然好似终于打破了心中那个槛。
“我醒来时，寿衣已经穿了一半，娘家舅父拼死闯入院中，将我带到郑王府好生将养了大半个月才清醒。”
“从舅父那里得知，我原来是这府里的嫡子，两个月前去郊外骑射突然从马上摔下，摔成了一个傻子。”
“等等”齐沁打断道，“可是我们成亲时，满京城都在传言著名二傻成婚，也算门当户对啊。”
李靖然微笑道：“正是这样，原来的李靖然确实不傻，只不过装傻而已。装了十几年，也不知被何方神圣看出，差点丧了性命。”
齐沁心中黯然，心道我这原身与他的命途也大差不差，可见这京中争斗是如此复杂惊险。
若是女鬼在此，两人怕是能抱头痛哭一番，惺惺相惜了。
一朝想起女鬼，齐沁又试着唤了几声对方，仍旧石沉大海，毫无音讯。
李靖然见齐沁脸上显出疼惜，心下缓缓蔓延开了一丝满足的滋味，那些难过的日子，有了同行的人倾听就像落在地上枯叶经历了长久的阴霾腐烂终于被阳光照到了。
李靖然盯着齐沁的眼睛，认真道：“阿沁，不论发生什么，你一定要相信，你对我来说永远是最特别的那个。”
齐沁听着这渣男经典话语，看着那张离得越来越近的脸，内心有万马奔腾。
她一把隔开对方那张脸，将头撇向一边，别扭道：“赶紧说完！”
李靖然的情动被这无情的一巴掌生生浇灭，却又不敢表现出不满，于是也别别扭扭地说了下去。
“可惜，郑王府已经没落许久，母家给不了我太多助力，也无法一直护我周全，舅父无奈将我送回李府。”
“不过，舅父将他许多得力手下借于我，并时常与我通信，教导我驭下之道，这大半年里，我长进不少。”
“所以那些丫环婆子们都是你舅父给你的亲信？”
李靖然又恢复了那副但笑不语的神秘模样。齐沁看到他这副笑脸就知道撬不开他这张嘴了，索性换个方向提问。
“那你舅父如此助你又有什么所图呢？他如果这么厉害，为何不自己兴盛起郑府，这样岂不是可以更好地给你支撑。”
李靖然还是但笑不语，齐沁暴躁地想要拍碎这狗男人脑壳，看看他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齐沁没好气道：“那你总得告诉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有可能已经暴露了吧？”
“那是当然”李靖然笑道，“如果阿沁还有印象的话，每天晚上睡前我是要仔细检查一下门窗是否关严的，今天早上，我们内室小塌旁的花窗，是打开的。”
李靖然眯了眯眼，道：“对方就是故意留下这个破绽，想要让我们晓得，他们已经知道我们是在装疯卖傻。”
齐沁忍不住搓了搓胳膊上浮起的鸡皮疙瘩。
她一想到自己熟睡时曾有人在榻前徘徊，她的性命就任凭他人一念之变，后怕与恐惧又涌了上来。
她又想起了李靖然之前那个提议，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
她紧紧抓住李靖然的袖子。李靖然看她模样便知她害怕了。可是身在侯府，已入这权力漩涡，害怕是无济于事的。
还没等李靖然安慰鼓励的话语开口，齐沁已经急急出声。
“你说过，只要我以傻子的身份给你扮演妻子一段时间你就会帮我离开这些吃人侯府，是吗？”
李靖然怔愣着，缓缓放平了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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