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用饭
“二哥哥别走……青禾一个人在这里怕。”
那力道明明轻的好似一根羽毛，却歪歪扭扭落进了他的心上，勾的他痒痒的。
小姑娘眸光潋滟，好似有一汪泓泉，泓泉里倒影着月光，有点点星子，细碎而朦胧。
戚景安觉得自己好似得了一种永远无法对她说不的疾，而她便是良药。
青禾怕他不同意，立即指着那小榻，“二哥哥，你便睡那，有你在外头我安心。”
“实在不行的话，便是我睡那也是可以的。”
小姑娘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他心软作了水，他知道自己应该告诉她男女有别，可是此时毕竟是在外头，这茶庄也并不似表面所表现出的那般安生。
他轻叹一口气，“好，那二哥哥就睡在外头，只是回去以后不可跟任何人提起。”
小姑娘重重点头：“二哥哥放心！青禾都懂得！”
“明知故犯。”
他平睃了她一眼，语气淡淡的，里头却分明透露着几分笑意。
青禾只仰脸朝他笑，并不反驳。
她就是明知故犯，可这还不是有人愿者上钩？
这时，稷离将两碗面端了上来，瞧着平常，还没进门却已经将青禾肚子里的馋虫给勾了出来，她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海碗拦在面前，抄起筷子就要吃。
戚景安忙道：“小心烫。”
谁知小姑娘笑眯眯道：“面就要吃烫的。”
她就喜欢吃烫烫的面，一边吸溜一边大呼过瘾，在水汽氤氲之中似乎也能忘记自己的处境。
戚景安见状，无奈摇头。
青禾吃的飞快，等她自己面前的海碗见底以后，就不由自主地开始盯上了身旁少年的。
许是多年的修养，让戚景安即便是旁若无人，吃起饭来也斯文儒雅，透着一股子清高矜贵的味道。
小姑娘的视线实在是太过于明显，戚景安几乎是一瞬，便察觉到了，待瞧见她面前比她脸还大的海碗已经空空如也之时，他不由得一愣神。
世家贵女用餐时向来只吃个半饱，便是他那几个庶女妹妹用饭时也只吃那么一小碗，以眼前小姑娘的消瘦体格，他本以为这海碗连边都不会下，可竟没想到她这么快就吃完了去。
视线再往上移，小姑娘水眸里装着渴望，他哑然失笑道：“我这一碗已经吃过了，你要是还没有吃饱的话，那……”
他话还没有说完，小姑娘已经抱着海碗朝他贴了过来，不仅如此，还动作娴熟的从他碗里夹过一大筷子面，“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我吃二哥的就行了。”
“……”
青禾夹完，见他没有说话，也为自己方才的大胆行为缩了缩脖子。
作为一个现代人，又多年在底层社会之中摸爬滚打，住过宿舍多年，最后归宿在精神病院，自然没那么多的讲究，方才的行为完全是出于习惯和本能，待做过之后，她才惊觉自己似乎超纲了。
青禾小心的揣摩着他冷硬面孔之下的心理，他……应该不会因此讨厌我吧？
短暂的凝语后，戚景安抿了抿薄唇，看着自己海碗里骤减的面又是一滞。
这时，小姑娘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略带歉意道：“对不起、二哥哥，我只是刚才太饿了……”
戚景安只是紧了紧握着筷子的手，冷硬道：“没事。”
随即埋头开始吃起面，只是屋子里的气氛却不同了。
青禾见他疏离的态度，便是海碗里的面也不香了，满心都是后悔。
该！把现代的毛病带到这杀千刀的古代来！真是笨死了！这下好了，招人厌了吧。
她在心里把自己来来回回骂了一千遍，戚景安表面慢条斯理的吃着饭，实则时不时睐目看她，却见小姑娘自夹了他的面以后，就一副恹恹不乐的模样，眼下更是一双筷子在碗里来回挑。
他心道：莫不是嫌弃我……？
也是，禾姐儿虽还小，但是世家贵女哪有和外男共食一碗面的，刚才大抵真的是饿坏了，日后路上还是多给她备些吃食。
只是心里却不知为何，空落落的。
一顿饭吃完，两个人都有些尴尬，稷离把东西收走后，戚景安又意识到一个问题，小姑娘是跟着他偷偷出来的，身边没有带一个丫鬟，谁来伺候她梳洗。
他带来的这一堆人里头大多都是男子，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人。
想到这里，他顿觉自己还是太过于大意，这问题看似小，却就在眼前，急待解决。
不过也是当时并未想过这茶庄里水竟然这么深，也为料及到今日竟会在此过夜。
“禾姐自己可会梳洗……？”想了想，戚景安还是决定先问问小姑娘，她若是自己会的话，那便再好不过。
青禾瞧着他，眨了眨眸子，自然也想到了外头一群大老爷们，肯定没一个能派过来伺候她的，若是她便是坚持声称不会呢？那眼前这芝兰玉树的二哥哥岂不是就要帮自己？
她一直都觉得，两个不相熟且不厌恶的人之间，肢体接触多了，关系也自然会熟络亲近起来。
这是人的本能。
眼下马上就要迁往上京，而她还没有将眼前这冷若琼花的少年给笼络住，待到了上京后，两人更是鲜少有机会能够接触。
到时候该如何是好呢？
她总不能真的就腆着个大脸三天五头去戚大爷府上找他吧？更何况二哥哥还身怀功名，大部分时日更是都要浸在书墅之中。
想想，她便觉得头疼。
索性也就一咬牙，一狠心，装作什么都不懂地模样，脆生生道：“在府上这些事情都是意环和茵霏做的……”
这她倒是没有说假话，虽说戚二爷官不大不小，但她好歹也算是个嫡小姐，即便不怎么受宠，也不至于被轻贱到连梳洗都要自己来。
故此，原主倒是真不会这些。
会这些的是现代的戚青禾，干这书里的禾姐什么事呢？眼前人问的是禾姐，又不是她。
想到这里，就连说谎，青禾都心安理得了。
戚景安知她没有说谎，即便心里也知道这般小的姑娘如何会这些，可真得到答案，还是觉得有些难办。
风光霁月如戚家二郎，如何也没有想过自己又遭一日居然会被这种问题给难住。
他挣扎道：“那二哥哥去叫稷离去庄子上寻两个女子来帮你梳洗？”
倒不是因为他嫌弃她，只是男女有别，即便禾姐现在还小，他怕坏了她的名声。
小姑娘脸上已经稍显困乏，听到戚景安的法子，她自头顶到脚底都透着不愿，她这个人从来不喜不熟悉之人接触自己的身体。
遂几乎是立即摇头拒绝，“青禾不要，不要没见过的人碰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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