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晚上，刘寐像一条死狗一样被烈风和野狗一左一右搀扶着到了第三小队的寝室区。
刘寐眼含热泪：“狗姐，我是不是很没用？”
野狗言简意赅：“还行。”
苗栗憋着笑，安慰泫然欲泣的新手结合者：“不用在意，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一样的。”
刘寐垂着脑袋，被放到了寝室门口：“谢谢你们把我……送回来。”
烈风打趣道：“谢得太早了，估计这几天你都得被我们架回来。”
刘寐悄悄看一眼野狗，发现她还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这下是真的要哭了。
qaq姐姐是不是嫌弃我是个废物啊……她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我……我明天会更努力的！”
虽然立下了豪言壮语，但是刘寐第二天却是爬起来都困难。
他拖着半残的身体去上了课，吓得赵老师差点一个反手召唤医疗部过来接人。
“你真的没事吗？”赵老师一脸担忧，“不要仗着年轻就不顾身体啊。”
“没事的。”刘寐强挤出笑脸来，“其实就是身上还有些酸痛，不碍事的。”
“还是多注意一点比较好。”赵老师结束了这个话题，看了看门外，问，“你的搭档今天还是不过来吗？”
刘寐的笑脸逐渐僵硬：“是……要求搭档也来听课然后参与考试吗？”
“硬性的规定是没有啦。”赵老师笑了笑，“但是其他的结合者上课的时候，搭档大多数都会陪着一起……多些相处时间，才能加深了解培养默契嘛。”
“原来是这样啊……”刘寐强撑着笑脸，语气却是逐渐低落下去，“我下午跟我的搭档……商量一下。”
赵老师劝道：“如果双方实在是磨合不来的话，其实是可以申请更换的。你不用担心影响到你的搭档，有过结合者搭档的守卫在再次参加选拔的时候，是有优先权的。”
刘寐愣住了：“优先权？”
“是的，因为之前的考核成绩优秀，如果二次参与的选拔竞争不算激烈的话，基本上可以保送到最后的候选环节。”
中午，苗栗带着野狗一起来接刘寐下课。
“概率，上课辛苦啦！”苗栗语气欢快地打招呼，“怎么样，身体还吃得消吗？”
刘寐微笑：“还好，就是有些肌肉酸痛，估计过两天就好了。”
野狗的视线一直落在他的四肢上，见他走路的姿势有点异常，就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他：“药油。”
刘寐似乎听见了花开的声音，他接过药油，脸上发热：“谢谢。”
苗栗站在一旁，表情可以用“老怀甚慰”来形容：“有了搭档之后，野狗也变得体贴了呢。”
刘寐看着静静躺在他手掌里的药油，忽然开了口：“狗姐，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今天老师说，很多结合者的搭档都会陪着一起上课。”刘寐抿了抿唇，语气里面没了故作的柔弱，“明天你能和我一起上课吗？”
苗栗表情有点尴尬：“额……概率你不要误会……”
“可以。”野狗突然道，“你想的话，可以。”
苗栗皱起了脸：“可是你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野狗不甚在意地说，“之前是以为不需要，但是他提出来了，那就照做。”
刘寐心情有些复杂，说开心，算不上，说失落，更算不上。
他不喜欢野狗这幅公事公办的样子。
现在他算是明白昨天那句“没必要掺杂进来太多个人情绪”是什么意思了。
下午训练的时候，烈风大皱眉头：“你昨天可没这么弱不禁风。”
刘寐默不作声地把自己的作训服上衣向上卷了卷，露出自己腰腹间的一片青紫，他皮肤白，显得状况更加糟糕了。
旁边的燕燕倒抽一口冷气：“队长，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烈风理直气壮：“搏击训练哪有不受伤的！”
“是的，学打架哪有不挨打的。”刘寐放下衣服，一脸温良，“队长，我身上有伤，所以今天的状态不太好，希望你见谅。”
旁边的□□嗤之以鼻：“做作。”
刘寐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流水脸色依旧是不太好的样子，正大口的喝着水，似乎什么都不在意。
野狗看一眼刘寐，没说话，转身去做力量训练了。
烈风颇为头疼：“好了好了，□□你训练做完了吗？没做完就抓紧时间。”
说完转头又看向刘寐：“概率，你既然身体状态不好，搏击训练就先到这里，你这几天先做常规训练。”
“好。”刘寐顺从地点点头。
□□把手里的毛巾恶狠狠地往地上一摔，走了。
流水终于抬头看了一眼刘寐，眼神中不带情绪，更像是在评估物品的价值。
刘寐微笑以对：“怎么了？”
“……”流水摇摇头，转身也走了。
烈风叹气：“孩子不好带啊。”
旁观了小队成员四散开全过程的燕燕眉头大皱，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的样子。
刘寐有些疲惫，他伸手揉捏了下额角，同时闭了闭眼，突然动作停顿了下——有声音清晰地传入他的脑海中。
‘不就是个小白脸！装腔作势的倒是很有一套！’
‘看不透他。他很擅长伪装，应该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
是□□和流水的声音。
“队长。”刘寐放下手，看向旁边刚趴下打算做俯卧撑的烈风，“我好像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了。”
心灵感应，团队作战中能够迅速增加队伍成员配合度的能力，没有之一。
做了几个测试，确认了作用范围和作用人数之后，烈风一脸喜色：“这下是真的捡到宝了啊。”
燕燕和被喊过来的苗栗也是一脸喜色。
刘寐嘴里说着“哪里哪里我只是做了一点微小的工作”，脸上挂着得体的谦逊笑容。
□□哼了一声，刘寐看他那副样子，用脚想都知道应该是又在心里骂自己虚伪做作之类的话。
流水没有表情的站在一旁，眼神空洞，像是放空了。
野狗似乎在思考什么，刘寐想要听听她的心声，却还是控制住了自己。
利用自己的能力去偷窥他人，未免太过卑劣了。
他这样想着，走到了野狗面前：“狗姐，我变得有用了一些，你高兴吗？”
野狗皱起了眉。
刘寐突然有了不祥的预感。
“好好说话。”
刘寐重新组织语言：“……我的能力很实用，你高兴吗？”
野狗言简意赅：“高兴。”
刘寐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不是说女生都吃这一套吗？坚强努力的，在困境中也不屈不挠的，向往阳光的小白花。
为什么狗姐好像对这些完全免疫呢？我是不是应该换个策略？
但是现在换策略的话，他们会不会觉得我精神分裂啊？
没办法，既然拿了剧本，就得硬着头皮演下去。
刘寐坚强一笑：“狗姐你高兴就好，我之前还以为你对我不太满意。”
“的确是。”
刘寐当场被噎住。
“不过现在看还可以。”野狗看了眼时间，“我任务还没完成，去训练了，你回去记得上药。”
刘寐目送狗姐潇洒的背影，觉得自己可能不是小白花。
——是苦守寒窑十八载的王宝钏。
几天后，刘寐参加晨训的第一天，他的室友秦粟就带着搭档找过来了，一同过来的还有一个凑热闹的赵佑佑。
回忆起以前在学校时候的种种不对劲之处，刘寐总觉得自己要被秦粟的旧情人就地处决了。他悄悄拽住野狗的衣袖，可怜的语气都不用故意伪装：“狗姐，你能帮我个忙吗？”
野狗看他，用眼神问询。
“你看见那边那个又高又壮的人了吗？”刘寐声音极低，语速超快，“他好像误会我是他情敌了，我总觉得他要打我。姐姐，你能不能罩着我点？”
野狗瞥一眼已经走到近前的几人，点头：“好。”
不出刘寐所料，几人刚打了个招呼，战士看着他的眼神就像是要吃人一样：“你们关系很好。”
野狗不说话，上前半步，挡在刘寐和战士之间。
“这话就阴阳怪气了啊。”有了狗姐撑腰，刘寐面对他也没有那么畏畏缩缩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我可是见过你照片——在法师的桌子上。”
战士瞪大了眼。
秦粟看一眼搭档，把一脸好奇的赵佑佑扒开：“说点正经的，你办理休学了？”
“对啊，和你一样。”刘寐点头，“最开始我也犹豫来着，后来我一寻思，你这么聪明的人都留这儿了，那我也留下好了。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就跟着聪明人一起做嘛。”
赵佑佑叹气：“唉，又一个被坑蒙拐骗进来的。”
刘寐瞥他：“谨慎发言啊，我搭档搁这儿瞅着呢。”
野狗非常配合地从绑腿里抽出一把匕首，随手耍了个花样。
刘寐感觉幸福感和安全感都要爆棚了。
“这话有什么不能说的？”赵佑佑的鼻子都要上天了，“我还当闫王……闫总面说过‘黑心作坊’呢。”
闫总，全名闫盛雪，第三支部的总队长，第一决策人。
“胆大，牛逼。”刘寐鼓掌，“下次你当副总面说。”
赵佑佑一秒缩了。
客套的部分到此为止，秦粟指指旁边的空地，对刘寐说：“去叙叙旧？”
刘寐欣然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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