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你是谁？’
‘他们都叫我巨树，好像是特别大的树的意思。’
‘你能听到我说话？’
‘你是谁？’
‘你能听懂？’
‘你是谁？’
‘你能听懂？’
‘他们都叫我巨树……’
无数的重复信息同时冲入刘寐的脑子里，将他的思维冲击得七零八落。
简单来说，就是一下子接受太多信息，人傻了。
野狗第一个发现他的不对，她把好奇地问着“巨树说话了吗”“它都说什么了啊”问题的莫逢烟拉开：“不对劲。”
秦粟伸手拍了拍刘寐的肩膀，没反应：“人傻了。”
莫逢烟眨眨眼，恍然大悟：“难道是被世界树的信息冲击到了？”
奔雷问莫逢烟：“这个要怎么办？”
莫逢烟眨了下眼睛：“这种情况下有三个办法，最直接有效的就是断开链接。”
战士问：“打晕他可以吗？”
野狗瞥他，眼神不善。
“额……最还好是不要这样吧，毕竟他晕了的话，一会儿要是有什么就不好办了。”莫逢烟弱弱地说，“第二个办法就是想办法扩充他的……脑容量，让他能够及时地接受处理信息。”
奔雷沉默了下：“这个就不要提了。”
“那就只能够想办法减少巨树传递给他的信息量了。”莫逢烟似乎早有预料，“可以从两方面入手，第一个是避免他和巨树接触，从源头上解决问题，第二个可以借助外配装置，削弱他接收到的‘信号’。”
“第一个现在暂时不行。”奔雷做出判断，“第二个，你有没有办法。”
莫逢烟看向秦粟：“法师，我记得你的能力是指令。”
秦粟一听就懂：“你的意思是让我把能力作用到妹……概率身上？”
莫逢烟点头：“只是削弱一些他的能力，让他有时间和巨树沟通，调整状态。”
“可以试试。”
无形的光点聚拢在一起，将刘寐和巨树之间的连接切断。
刘寐终于回神，第一件事就是感叹：“巨树……真能唠啊！没人跟它说话，憋坏了吧……”
“它说什么了？”奔雷问。
“不停问我是谁，能不能听懂，然后做自我介绍……”刘寐捂着嗡嗡作响的脑袋，“现在还在问。”
所有人都看向雪人，听说，巨树喜欢安静来着？
雪人摊手：“这都是之前的人总结经验，说是吵一点，都会发现巨树的叠加值在变动。”
谁能想到巨树只是想要跟别人唠嗑呢？
奔雷转头看刘寐：“概率，你现在能跟它说话吗？”
“应该……能？”刘寐也不太确定，“我试试……我现在就怕我回一句，它一个激动，我又什么都不知道了。”
秦粟瞥他：“你当我是摆设吗？那你刚才是怎么清醒的？”
“妹妹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吼妹妹？”刘寐显然脑子还不是特别清醒。
莫逢烟小声问：“他是不是有性别认知障碍啊？”
野狗：“你把我换了吧。”
奔雷脑壳疼：“行了行了，别闹了，正事要紧，外面还有不知道什么东西蹲着呢。”
刘寐委委屈屈地闭上了嘴，看向了巨树。
巨树还在持续输出：你是谁？能听懂吗？我是巨树，来唠嗑吧。
刘寐试着发出信号：‘你能慢点说吗？你说太快了我听不过来，人都傻了。’
‘这……样……也……行……’
‘……倒也不用这么慢，别像之前那样就成。’
‘你事情真多。’
‘……’好好一棵树，就不能好好聊天了是吗，‘你知道我们是干什么的吗？能听懂我们的话吗？’
‘不知道，听不懂，挺好玩的就留着了。’
刘寐“嘶”了一声，心说之前的朋友们命还挺大。
他简单介绍了一下守卫军是做什么的，然后又介绍了一下外面来的那些人：‘外面有几个人在，我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但是估计是没安好心。’
巨树显然是有点理解不能：‘放进来一起玩不好吗？’
‘他们要是砍你树枝怎么办？’
‘我树枝多，不怕。’
‘要是在你身上掏洞怎么办？’
‘他们是啄木鸟吗？’
‘他们可比啄木鸟狠多了。’
刘寐费了半天劲，总算让巨树知道人类的不安好心能到什么程度。他毫无“抹黑别人不对”的自觉，在他的描述中，新国度的人一个个青面獠牙的，抬手就能在巨树身上掏个对穿的洞，两三个人就能把巨树的树皮剥了叶子也薅个干净。
巨树虽然话多，但是心思单纯，被刘寐吓坏了：‘那怎么办啊？’
刘寐想了想，问：‘你有什么保护自己的办法吗？’
‘我能把这个山谷和外面分开，谁也进不来。’
‘能多久？’
‘多久都可以。’
刘寐算是知道为什么这里被列为第一备用避难所了，估计之前来的人也发现巨树的能力了。这山谷里虽然没什么阳光，但也不是寸草不生，到时候在外围种一些植物，再蓄养家畜，怎么也能养活一些人了。
‘你等下啊，我跟我的同伴们商量下，看看是你把我们放出去再关门还是怎么样。’
刘寐转头对奔雷把情况说了，然后问：“巨树保护自己不成问题，队长，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咱们出门打架，巨树自己看家？”
“稳妥起见，把逢烟留下其余人出去，技术人员别受伤了。”奔雷不知道是不是落下心理阴影了，作风和刘寐之前打听到的相比，变得稳妥许多了，“概率，你出去之后能判断出对方人数吗？”
刘寐想了想，然后道：“有点困难，但是可以试试。”
“出去之后，概率判断对方人数和位置，我和雪人正面攻击，野狗绕后，法师远程支援，战士保护结合者。”
“明白！”
回忆他们在外面蹲了会儿之后，中年男人便道：“出来了。”
果然，山谷入口处走出了几个人。
中年男人闭着眼睛感受了下：“六个人。”
“一个满编队。”回忆活动了下身体，“大概是巡逻的吧？把这个任务派给我，凤凰真的没有挟私报复吗？”
中年男人显然是不愿意与她多说，他双目微阖，无数的白色丝线从他的衣服鞋子里面爬出来。他可不管回忆这半个同伴是怎么想的，既然在这里遇上了那几个家伙，他自然是不会放过。
刘寐拿了莫逢烟的仪器以防万一，没想到他们刚出山谷就听到仪器警报声响个不停。
“叠加值在攀升。”刘寐只学会基础的数据解读，说不出太多分析来，“已经超过750了。”
正常人类能够承受的叠加值上限也就是750，多一点人都肯定出事，现在这个数据，必然是结合生物。
“附近没有结合生物，我可以确认。”雪人非常笃定，毕竟他们已经在这里巡防半个月了。
奔雷的语气沉了下来：“那就是那些人带了结合生物过来。”
刘寐很好奇：“结合生物可以人为驱使吗？仪器上的异常点铺天盖地的……别是带了一群蜜蜂来？”
“正常情况下，不能。”雪人摇头，“但是结合者的能力千奇百怪，真有人能够操纵结合生物也不是不可能。”
秦粟看着仪器显示，总觉得这情况有点眼熟：“有点像之前村子里的那个大蘑菇。”
“蘑菇？”
奔雷皱起了眉，给刘寐解释：“就是把你捡回来的那次……可是当时我们确认叠加值的异常已经消失了。”
“也许只是情况类似。”雪人拍拍他的手臂，“先别想这些了，把他们抓出来之后再问也来得及。”
仪器的警报声被刘寐手动关停了，那密密麻麻的异常提醒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只得放弃借助科技的力量。
他闭上眼，深呼吸，之前一路看过的风景在他脑中被一一复原。
他灵魂的触须从身体中游曳而出，略过自己的一众队友，略过山间茂密的草木……找寻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异常。
“应该是……两个人，在这个方向。”刘寐闭着眼睛，抬起手指着左前方的草木，“离得比之前近了很多，大约八十到一百米的距离。有点奇怪，其中一个人没有呼吸的声音。”
野狗看着自己的搭档，一时之间有点怀疑，这个人的能力到底是心灵感应还是听力加强，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出来。
“做得很好。”奔雷点点头，然后看向雪人和野狗，“到我们了。”
野狗看看刘寐，然后灵巧地跳跃起来，抓住一条粗壮的树枝，身体一荡就隐匿在了丛林中。
秦粟看看已经睁开眼睛上的刘寐：“需要战士扛着你吗？”
刘寐嘴角一抽：“……不了，谢谢。”生命很宝贵，不应该浪费在这种地方才对。
山林另一边。
中年男人睁开眼睛：“来了，三个，两个在地上，一个在树上。”
“很勇敢嘛……”回忆笑了笑，“地上那两个交给你了，树上的归我。”
中年男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回忆哼着小曲，绕到了一棵树后面，静静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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