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贬为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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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恩侯脸色阴沉，李氏族人在哪里中的毒？
那自然是在他府里。
由曾经在太医院供职过的医术高手精心调配，才制成的剧毒之物，只为和陛下临终前的症状一模一样。
纵然李氏族人出没他的府邸也实属正常，可是他却不能将承恩侯府暴露出来，以花家这个死丫头的手段定能查出他府邸里的所有猫腻。
若是他说了别的地点，这死丫头一定会当场让人去验证李氏族人是否出现过。
这位族人进京来当日渐不受掌控的李仲文的替身，本就是避人耳目而来，此前压根儿就没在人前现过身，必然会被这死丫头戳破。
承恩侯细细算来，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只能顺着花锦鸢的意思，在她给出的选项中选出一个来。
前几个都是与进贡给陛下的丹药息息相关之所，若是说族人是在这里中的毒，那就等于是将谋害陛下的嫌疑全数背在陇西李氏的身上。
承恩侯黑着脸，硬邦邦的甩出一句，“本侯如何得知他是在哪里中的毒？只不过，李桓居住的小院也好，钦天监周遭也罢，都乃是为陛下炼丹的重要场所，必定每日都会严查，想来混入毒物的可能性不高。”
花锦鸢笑道：“这么说来，承恩侯是觉得冷宫最可疑了？”
承恩侯一甩袖子，双手背在身后，轻蔑的看着她，眼底尽是不屑，“是，又如何？如今冷宫已经被烧成灰烬，便是曾经有过线索，现在也不可能找到分毫了。花大小姐莫不是这样都能找到投毒之人？”
“自然。”花锦鸢笑容不变，“冷宫虽已烧毁，可那毕竟是冷宫啊！”
承恩侯皱了皱眉头，不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便听花锦鸢细声慢语道：“查阅了所有到访记录，最近两年唯一到访过冷宫的宫外之人，便是那位出宫嫁人的杏儿姑娘。听说她今日为了证明太妃娘娘与李桓有私情，也进宫来了。不妨再请她来问问话？”
众所周知，冷宫就是一处无人愿意靠近的晦气之地。
住在冷宫里的人别说是拿到这种精心准备的剧毒之物了，就算是一口稍微可口些的饭菜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如果下毒之人当真是宫里的人，压根儿就不会将毒物送到冷宫去。
即便真正想要谋害陛下的人，就是冷宫中人，也没有必要让毒物出现在冷宫，买通宫婢后，直接让人去给陛下下毒，岂不是更加容易？
总比在冷宫里等陛下来此，再毒死他要容易得多吧？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先不说，就算陛下真的去了冷宫，难道就不会格外防范？
冷宫里可都是糟了厌弃贬斥的主子娘娘，难保有哪一个对他心有怨怼，想要害他呢？
因此，只有可能毒物乃是来自宫外之人，只能将毒物送到冷宫某人手中，再由这个人想办法让陛下中毒。
花锦鸢的推断合情合理，严丝合缝，看似没有任何问题。
唯一去过冷宫的外人，杏儿的确是有重大嫌疑。
可这一切成立的前提条件是，陛下真的中毒了啊！
承恩侯从没觉得这么憋屈过。
陛下明明没有中毒，一切都只是因为他想要污蔑傅皇后而已，结果却被花锦鸢死揪着不放，非要查出个投毒之人来！
这人根本就不存在！
所有伪造的证据都是为了陷害傅皇后而存在，可怎么到了花锦鸢手里，就能成了让他进退维谷的工具？
然而众目睽睽之下，唐晗煜已经宣了杏儿进殿，他只能握紧了袖子下的拳头，希望曾经当过宫女的杏儿能够机灵一点儿！
杏儿与花锦鸢先前见到时的样子相差不大，依旧是看起来很有福气的相貌身材。
完成主子今日交给她的任务后，又被重新请回大殿之上，在她脸上也见不着丝毫慌张。
甚至她还有十分守规矩的给唐晗煜以及诸位朝臣行了极为标准的大礼，这才笑盈盈的开口道：“听说花大小姐还有些问题想问奴婢，大小姐请讲，奴婢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某种角度来说，她也许比那李氏族人，甚至是李显都更难对付，能够在宫中活到出宫嫁人的宫女，没有一个是傻子。
花锦鸢淡淡的看着她，“你出宫嫁人之后，曾经回冷宫看望过李太妃，还帮她带了书信出宫，可有此事？”
杏儿心中稳如老狗，这不就是让她再重复一次先前世子爷问话时，她给出的答案吗？
于是她不慌不忙的点了点头，“确有此事。太妃娘娘也是为了陛下的身体着想，与宫外通信求援也并不违制，故而奴婢就帮了她这个忙。谁料其中一封竟是与李桓道长互诉衷肠的私信。”
花锦鸢也不在意她直到这时依旧不忘抹黑李太妃是行为，而是继续问道：“你在冷宫除了李太妃还见过其他人吗？”
杏儿不悦道：“奴婢与娘娘主仆情深，故而才会在出宫之后依然对她惦念不忘，奴婢怎么会去见其他人？”
想污蔑她背主？从别人那里得来“私信”却栽赃到李太妃身上？
“就算您是娘娘未来的儿媳，也不能怀疑奴婢与娘娘的感情！”
杏儿义正言辞，花锦鸢却已经转过身不看她，而是朝着上首的唐晗煜行礼道：“启奏殿下，臣女已经问完了。”
“这盒香料乃是臣女在杏儿姑娘的夫家，也就是杏霖堂发现的。杏儿姑娘刚刚也承认，她曾出入冷宫，并有且仅有见过李太妃一人。因此，臣女怀疑意图谋害陛下，对陛下下毒之人正是李太妃。
鉴于毒物由杏霖堂提供，陛下所服丹药的原材料亦是由杏霖堂提供，臣女请求殿下允许京兆府彻查杏霖堂。”
杏儿瞪圆了眼睛，脸上终于第一次出现了惊惶的神情。
她不明白自己只是回答了两个再普通不过的问题，怎么她的夫家就成了意图谋害陛下的嫌疑人了？
她紧紧抿着嘴，不让自己惊呼出声，同时看向承恩侯询问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却只在承恩侯眼中看到一片肃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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