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八字
春兰看得害怕，往浩然背后躲了躲。浩然侧头看她一眼，微侧身替她将娃娃挡住。
姜月窈不觉得害怕，她看了会儿这个布娃娃，嘟哝道：“这个娃娃好丑哦。”
都没有父王做的木头娃娃好看。
“这是什么东西？”陆临川凑到正气的身边看，只见布娃娃后背上写着两行小字，似乎是谁的生辰八字。
正在这时，伙计敲了敲房门，朝里面喊道：“客官，你们怎么把门锁了？还有菜没上呢。”
在吃饭的厢房里发现这样的东西，大家都没了胃口。姜渝君朝浩然使了个眼色，浩然推门出去。
“诶，客官，怎么……”
伙计的声音渐行渐远，厢房里重新安静下来。
姜渝君伸手揉了揉眉心，他原本只是想带着月月在城里逛逛，说不定能发现关于海盗的蛛丝马迹。结果，现在竟然牵扯出了巫蛊之术。
单逸把布娃娃拿过去，拇指和食指在红裙子上一碾，搓下来一点粉末。他将粉末凑到鼻端嗅闻，肯定道：“是血。”
只是血液已经干涸，味道没有那么好区分，不确定是人血还是牲畜的血。
时副将问：“这玩意儿能做什么？”
他素来不信什么巫蛊之术，一个布娃娃罢了，写上生辰八字就能害人性命，纯粹是无稽之谈。
“大哥，你觉不觉得这字有些熟悉？”宋予白盯着布娃娃上的字看，越看越觉得眼熟，应该在哪里见过。
宋予白这么一说，大家的视线都聚集在布娃娃的字上。
“这不是屠子蓉的字迹吗？”陆临川惊呼一声。
被他这么一提醒，姜渝君也觉得像。他吩咐正气把盒子放回原处，只将布娃娃带走。
姜月窈问春兰要来一条香帕，把布娃娃裹好之后，想往怀里揣。
宋予白拦住她，无奈地弹了下她的脑门儿。怎么什么都敢拿？万一对人有妨害呢？
姜月窈嘟了嘟嘴，把布娃娃给时副将揣着。当将军的人身上会有血煞之气，不用担心被布娃娃影响。
时副将：……
如此一来，大家逛街的兴致也没有了。
姜渝君吩咐人去一趟府衙，命周县令派差役过来搜查鱼祥酒楼，将相关人等带回府衙一一审问。
一行人换了家酒楼吃饭，然后便回去于府，对比布娃娃身上的字迹。
“果然是她。”姜渝君对照过两遍，得出确定的结论来。
第二日，府衙那边审问出了结果。
之前这鱼祥酒楼是王家的产业，生意一直很好，三个月前屠子蓉突然将其盘了出去。
掌柜的见酒楼内装修得不错，便只换了招牌和一批新的桌椅板凳，对那个布娃娃的存在全然不知情。伙计才在酒楼做了一个月，更不可能知道此事。
周县令做主将掌柜和伙计放了回去。
同时，姜渝君派去王府查探的人回来禀报，那布娃娃上的生辰八字是王娇娇的。
宋予白不解，“屠子蓉为何要如此行事？”
屠子蓉明面上的身份是王夫人，拿捏一个家中庶女，犯不着用这样的手段。
姜渝君道：“再查王娇娇。”
姜月窈撑着小脸听他们分析，小脑袋里却在想，若布娃娃上的生辰八字是王娇娇的，那怨气必然来自王娇娇。
依照常理，只有冤死之人才会怨气不散。可是，王娇娇的死完全是自作自受，她为何会有那样强烈的怨气？
姜月窈对这点不太明白，吩咐正气去府衙把小翠带来问话。
半个时辰后，正气带回来一个消息，小翠死在了大牢里。
“昨晚上死的，听牢头说，她突然间腹痛如绞，喊着喊着就开始七窍流血，不到一刻钟就没了气息。死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瞧着特别慎人。”
这样的死状，必是中了牵机毒。
姜月窈摸着小下巴问：“之前有哪些人去牢里看过她？”
“除了她的父母外，还有一个王家的小厮。听说两人已经订了亲，原本准备在月底成亲的。不过小翠出了这样的事，小厮是去牢里跟她退亲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姜渝君和宋予白那边已经停下交谈。两人都看着姜月窈，想听听她打算怎么做。
碰到的案子多了，姜小王爷也学到一些皮毛，知道该从哪里着手去做。
她道：“凶手应该就在这三个人之中，七七，你带人去调查一下。”
正气领命离开。
姜渝君和宋予白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带着笑。
接近天色擦黑的时候，正气把那小厮带了回来。
“小王爷，我在他的屋子里搜到了两包药粉，不知这是不是牵机毒。”
单逸把药粉接过来辨认。
姜月窈看向那小厮。
这人的皮肤黑得像炭，身量高，瘦得跟竹竿似的，一双三角眼，偏褐色的眼珠子不停在眼眶中转动，瞧着就不像个老实人。
他身上的气运很奇怪，浅浅一看是一团灰雾，仔细辨别却发现，这些灰雾如棉絮一般，成团状，同正常人的气运差别极大。
这样的气运形状，姜月窈只在于夫人身上看到过。她拧起眉头，难道这次的事情也和白虎巫师有关系？
正气警告小厮不许胡言乱语之后才解开他的哑穴。
小厮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便是：“小翠不是我杀的。”
宋予白冷眼看他，“你如何得知小翠已经死了？”
小厮面露犹豫挣扎之色，正气瞪他，呵斥道：“老实交代，不然我让你亲口尝尝那两包药粉的滋味。”
“不不不，我说。”小厮瞥了眼单逸倒出来的药粉，“我确实收了那人的银子，把药粉混在带给小翠的饭食里。但是，这药是那个人给我的，就算小翠死了，凶手也是那个人，不关我的事啊。”
小厮希冀地抬头，“我顶多就是贪财了点，我当时不知道那是毒药，就算杀了人，也只能算误杀，不是我的错。你们该去找给我药的那个人，抓他才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沉下了脸。
冲他方才的第一句话就知，即便他不知那包药粉具体是什么，但他也猜到那是包毒药。就这样，他还能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其混在小翠的饭食里，就为了区区三两银子。
现在他竟然还想着混淆视听，替自己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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