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园楼
宋予白也不想真把人惹恼了，换了个话题，“晚上我和人有约，不去园楼了。”
“有约？”姜月窈一双桃花眼眯了眯，追问，“和谁呀？”
“吏部侍郎家的二公子，胥安志，你见过的。”
“哦。”姜月窈点头。
宋予白看着她，“月月，你问是谁做什么？”
姜月窈道：“若是认识的可以一起玩么。”
“哦。”宋予白尾音上扬，也点头，低头吃菜。
姜月窈瞅了他一眼，问：“只有胥安志？”
宋予白抬头，含笑看她，“或许。”
“或许就是不确定。”姜月窈放下筷子，手指点了点桌面，“怎么好不确定呢？”
宋予白还是看着姜月窈，“你想如何？”
姜月窈也不知道自己想如何，她拿起筷子戳了戳碗里的菜，小声嘟囔，“都不陪我去园楼。”
“我和他有约在先。”宋予白看了眼她碗里的菜，提醒，“再戳就不能吃了。”
“饱了。”姜月窈把筷子一放，吃了一整个猪蹄又喝了酒，她确实饱了。
入夜，二月中旬的夜风还带着冬日的寒凉，街头巷尾少见行人，园楼门口却是车来车往，人流挤挤，十分热闹。
园楼内，好戏还未开场，一楼大堂吵嚷得慌。
姜月窈坐在二楼正对戏台的包厢里，懒懒倚在栏杆上向下看，视线在整个一楼大厅逡巡。
木莲打发完第二十五波来拜见自家小王爷的人，终于得到了一点空闲。
“小王爷，您再这么看下去，满园楼的人都要跑上来了。”
姜月窈勾唇轻笑，转头看木莲，“不是还有你吗？”
少女一袭红裙，姿容姣姣如月，眸似琉璃，只是轻轻一笑，便引得人失了神。
木莲默念几遍罪过罪过才勉强从自家主子的美貌冲击中回过神来。她一个近身伺候的人都常常看得失神，更别提外面那些狂蜂浪蝶了。
“小王爷，您过来坐着歇会儿，饶了奴婢吧。”木莲提壶给姜月窈倒茶，笑着奉上。她和姜月窈同岁，性子较春兰更为活泼些，也会做些卖乖的举动。
姜月窈也看得差不多了，她走回桌边，腰间挂着的鱼戏莲叶荷包随着走路的动作轻轻摇晃。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木莲叹气，又又又来了。
朝姜月窈抛过去一个幽怨的小眼神，木莲端出王府丫鬟的派头，迈着稳重的步子过去开门。
门外的男子约莫二十一、二岁，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灰色貂裘里一袭月牙白的袍子，宝蓝色腰封，领口、袖口、衣摆处都滚着金边，右手上握着一把折扇，正是殷成益。
这样上门的人木莲没见过千个也有上百个了，她扫了一眼殷成益，语调没什么起伏，“你找谁？”
殷成益笑道：“在下特来找小王爷叙旧。”
“叙旧？”木莲皱眉瞧着他，她怎么不知道自家主子还有这么个朋友？
“是，今上午在下不知小王爷身份，无意冒犯，特来赔礼道歉。”
殷成益向后一抬手，捧着两个礼盒的小厮上前来，想来便是赔礼了。
“我家主子这会儿子没心情见外人，你留下姓名，赔礼自送去王府便是。”
这人脸皮也忒厚了，不过和自家主子说了两句话就说有旧，那全京城的人都能算主子的朋友了，主子忙得过来吗？
这样的人木莲可见多了，打发起来都有一套流程。
“在下殷成益，是这园楼的主人。”殷成益报上名姓，面上带着笑，“劳烦姑娘进去通禀一声，想来小王爷是愿意见我的。”
园楼的主人啊，木莲上下打量殷成益一眼，主子来园楼似乎有事，说不定真的愿意见一见这位园楼的主人。
“稍等。”木莲利落地啪的关上门，殷成益站得近，要不是退得快，鼻子准得遭罪。
他抬手讪讪地摸了摸鼻尖，耐心等着。
木莲走回桌边禀报，“小王爷，门外那人说他是园楼的主人，您要见见吗？”
纤长的食指拨弄了一下荷包，姜月窈单手支着头，语调有些懒，“让他半个时辰后再来。”
杂耍还没看呢，不着急。
木莲出去据实以告，让殷成益半个时辰之后再过来。
回去的路上，殷成益走路都有些飘飘然。
他可是听说所有找上门的人都碰了一鼻子灰呢，小王爷竟然同意见他，是不是对他的印象格外好呢？
小厮及时提醒，“公子，前面是楼梯。”
您可别太激动了摔下去。
殷成益咳嗽一声，及时收回脚。要不是小厮提醒，他还真能摔下去。
“我上午交代你办的事办妥没有？”
“办妥了。”小厮答道，“画像已经交了上去，不日将递到宫中。”
“那就好。”殷成益满意点头，转身去了自己的专属包厢。
另一边，宋予白环视一圈包厢，看着胥安志，“你怎么改主意来园楼了？”
早知道约的是园楼他就和月月一起过来了，凭白惹了人不高兴。
胥安志替两人满上酒，“听说今晚园楼有特色演出，错过多可惜。”
“当真？”宋予白狭长的凤眼微眯，狐疑地瞧着胥安志。
胥安志面上飞速闪过一抹不自然，正想借口呢，底下铜锣敲响，好戏开场了。
“开始了，先看戏。”他就势转移话题，走到栏杆边向下看。宋予白也随之走过去。
园楼的包厢成半弧形，设在戏台对面，只设栏杆不设窗，坐在包厢里也能看清楚戏台上的表演。
若包厢里的人走到栏杆边，不仅能看到下面的人群和戏台，只要侧头也能看到其他包厢里倚在栏杆处的人。
碰上熟人还可以招呼一声，寒暄几句。
宋予白转眼扫了一圈，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有意无意落在最中间的那处包厢，而那处包厢无人出来。
胥安志也时不时往中间的包厢看，眼底隐隐含着期盼之色。
宋予白抿了抿唇，视线也投了过去，月月应在那间包厢里。
恰好木莲听到铜锣的声音跑到栏杆边往下看，转头瞧见隔了两个包厢的宋予白，还惊喜地对宋予白笑了一下，急忙转身跑进去告诉姜月窈。
“小王爷，奴婢刚才瞧见世子爷了。”
在宋予白十七岁的时候，定国侯上书替自家儿子请封世子，之后许多人就改了称呼，改称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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