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求和

他顾不上安抚俞恩姝，匆匆整理衣服便追了上去。

“侯爷！”

俞恩姝站在门口，几次叫喊都没能留下贺明渊，望着他远去的身影，心中的不甘和怨恨越来越浓郁，紧紧咬着牙。

崔檀声，你给我等着！

入夜，宅院中高高挂着灯笼，微弱的灯光照亮脚下的青石板路，雪声飒飒，仿佛这一场雪永远也下不尽似的。

顾叙和崔砚从外面回来。

两人喝了酒，走在雪地中身体还有些发热，倒也不觉得冷。顾叙走在前头，随手挥开挡在自己面前的梅树，却叫那枝叶上的雪落了一身。

眼睫上都落了薄雪，凉意透骨。

崔砚探头看了一眼，登时笑起来：“连我家的梅树都那么喜欢你。”

顾叙顺手放开，那棵梅树便往后弹回去，猛地砸在了崔砚的脸上，他正在嘲笑顾叙，毫无防备地被那梅树打在了脸上，张嘴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就被树上的雪堵住了嘴。

顾叙毫不客气地笑了回去。

他提着灯往前走，方才绕过小路，昏暗中有人伸手拂开面前的枝叶，匆匆而来。

顾叙顿住，只见长信停在了他面前，沉声：“大人，出事了。”

崔砚回头看来，俱是一愣。

整个清河都笼罩在一片白茫茫中，老宅格外宁静，唯有檐下亮着昏黄的灯才能堪堪照亮这些昏暗。

迎着雪光，寒风朔雪中走来一个人。

贺明渊站在崔檀声院门口，十分后悔自己走得匆忙竟然连大氅都没有带，已经站在这里，断然没有回去的道理。

他咬了咬牙，扬声道：“檀声，是我做事鲁莽了，我进来和你好好谈谈。”

院门紧闭，里面没有半点声音。

他当崔檀声动了怒，忌惮这里是崔家，不敢就这样怄气，忍着脾气过来求和。

“永宁候，这大晚上的做什么呢？”顾叙悠悠走来，闲庭信步，仿佛只是散步无意间撞见，自在得很。

贺明渊见了他脸色一凝。

大半夜的他和崔檀声吵了架，跑来院子门口求和，还不被搭理，又被人瞧见了，面子上过不去，只觉难堪。

但面对顾叙，他也不能叫人走。

贺明渊牵强道：“顾大人很有雅兴，这么晚了还出来散步。檀声同我闹了脾气，怕她气坏了身子，我来看看。”

他得到的消息可不是这样。

顾叙冷笑一声。

长信留在府里，可以指都看着呢。

晚膳时，崔庭淮那畜生旧事重提，还当是以前可以随意拿捏崔檀声的时候，虽然崔檀声掀了桌，但这口气他可还没过去。

紧接着又是贺明渊，竟然把小妾带来了，在崔氏都翻云覆雨，嚣张成这样。

顾叙仰头，看见院门口灯笼被风一吹，轻轻晃荡着，连着光芒也格外黯淡。

从前崔檀声受了委屈，每每见他都不愿意诉苦，把自己的难过都藏在心里，像是没有发生过。

他常来崔氏拜访崔砚，路过这里，便能看见她坐在门槛上抱着膝盖，静静地看院子前那一片池塘，里面的锦鲤欢悦，她却一片死寂。

那时的灯光比现在还要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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