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新的开始
小啵像是早有准备一般一个闪身，身上滴水未沾。
北川幽怨的瞪了小啵一眼，从怀中摸出一方手帕擦了擦嘴角。
“主人，是你自己满脑子黄色废料，我的意思是精神力耗尽药石无医当场去世。你想到哪里去了？”
北川面无表情，所以怪我喽？
又择了手帕的衣角擦了擦脸上的汗，北川突然就想起来厨房中查阳衣袖擦汗的模样。
一低头，方才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帕子是查阳的。
脸上的温度又控制不住热了起来。
“小啵，我去洗帕子。”往常不论是衣衫还是被褥，北川都是使用清洁术清理的，方便又快捷。
但是这方手帕，北川就是想亲手洗干净它。
小啵看着北川笨拙搓洗手帕的模样，对手帕表示了同情。
果不其然，下一秒刺啦一声，手帕被撕成了两半。
北川顿住了，真正意义上的顿住了。
颤抖着举起撕裂两半的手帕，北川低下了头：“我就是个废物……”
小啵能感受到围绕在北川身边的强大怨念开口道：“主人，我觉得这个手帕裂开也不能全怪你啊。它本身的材质就比较容易坏。”
小啵的安慰并没有生效，北川依然垂着头：“我好像什么都做不好。离开了别人我根本没办法一个人活下去。”
现实中自己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想躺平享乐，依靠着爸爸妈妈甚至妹妹生活。到了这个游戏世界，没有了小啵和查阳的话，自己兴许早就饿死了。
“谁说的？”查阳略带愠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北川诧异抬头，慌忙将手中两截的手帕藏在身后。
小啵早就没了身影，反而是查阳轻蹙着眉向自己走来。
“小阳，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查阳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珍而重之的开口道：“北川，你已经很好了。在我无处可取的时候，是你找到了一个可以容身的小屋。”
“看看现在，是因为你的努力，我们才能住进现在这样好的院子，你怎么会有这种可笑的想法？”
看着查阳认真的模样，北川垂眸。
那哪里是我的努力，明明是小啵的努力，没有它给的符箓我什么都做不好。
“小阳，我哪里有你说的这样好？”
查阳上前一步抬起头看着北川一字一句地开口：“是。”
“因为，在我心里。”
“你远比我说得还要好。”
恰有一阵清风吹起，拂过查阳鬓角碎发，浮上北川的心头。
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感带着丝丝暖意填满心脏。北川笑了出来，他知道此刻萦绕心头的这种幸福感，叫做被需要。
北川突然就释怀了。
不会，可以慢慢学，就像最开始的有机肥。
不去试试，怎么能就给自己判死刑呢？
攥紧手中的手帕，北川做了一个决定。
从明天开始，不，从这一刻开始，认真学习符箓术！
“我知道了，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走，咱们去附近的学院看看去。”这样多愁善感的不是我风格，有这个时间我还不如多学点新技能呢。
查阳见北川恢复如常，眼角眉梢浮起笑意。
“好！”
两人一路闲庭信步的走到书院，将周围的环境配置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看着眼前鎏金字体的“惜鹤书院”大字，北川满意的点了点头。
抓着路过的行人打听了这间书院的信息，几乎零差评，北川表示满意。
束脩费用也是目前承担的起的。等自己学好了符箓术再接点活，钱的问题就不用担心了。
“小阳，你觉得这个地方怎么样？”
查阳微笑：“你决定就好，我都听你安排。”
北川心里暖暖的这种被完全信任的感觉真好。
“那，就这么决定了，走我们进去了解一下情况。”拉着查阳进了书院，再出来时一切依然谈妥。
离天黑时间尚早，北川琢磨着带查阳去集市逛逛。
两人到了集市依然是择了一家茶坊先行消暑，待燥热散去，这才开始活动。
其实北川逛街也就是漫无目的的逛逛，也没想过要买什么。这街上五花八门的物件他瞥一眼就算看过了。
他的目标是想寻一块帕子，最好同查阳递过来的那块一模一样。
北川终于在前方看到一家疑似卖布料店铺，一转头，查阳不见了。
“小阳，小阳！”回头四处都看不见查阳的身影，北川脑海中想起了剧情中查阳可能经历的那些危险，慌了神。
北川逆着人流往回走，伸长脖子寻找着查阳的身影。
北川从来没觉得这条往日常来的街巷如现在这般拥挤。
耳边嘈杂的声音此刻被无限放大，北川只觉得自己眼前的每天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面纱，五官看不真切。
茫然寻找着，触目所及的每个人的身影都渐渐模糊一团。直到北川在人群中寻到了那一抹醒目的灰。
北川快步朝着那一抹灰色行进，心中满是愤怒与担心。
但抓住他的胳膊看见他回头时开心笑容的那一刻，北川心中的愤怒神奇地悉数消散。
拧紧的眉也舒展开来，脸上浮上一抹笑：“怎么你停了脚步，也不叫住我，往后我可再不敢一人走在前面了。非得跟在你身后不可。”
查阳瞪大无辜的双眼，不明白北川怎么突然说出这样的话。但还是开口道：“北川，以后我会总跟在你身后了，我也不要跟在你身后。我们并肩而行，好不好？”
并肩而行？北川有些疑虑，但在查阳期许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
“好，并肩而行。”
北川回以一笑，抬头往查阳身后望去，这才看见旁边一个大哥正坐在摊子后边画糖画。
低头看了看查阳手中空空如也，北川不解问道：“不是给了你一些钱？喜欢的话为什么不买一支呢？”
查阳听罢，缓缓摇了摇头。
我喜欢的，是你买给我那支罢了。
北川摇了摇头轻笑出声，对着大哥开口：“这个大哥，前面还有几人？”
大哥画完手中最后一笔，将盛满糖浆的大勺放置一旁开口道：“没有人排队，大家大都买我绘制好的。”说完伸手指着一旁插满各色糖画的架子：“若是没有喜欢的，我给你先画一个。”大哥说罢爽朗一笑。
北川看糖画大哥的好说话，十分高兴：“那大哥，给我画一只兔子吧？”
“兔子？”大哥有些疑问，但很快开口：“成，那就画兔子。”
将查阳拉到自己身旁，两人看着大哥现场绘制糖画。等到糖画定型，北川拒绝了大哥用油纸包装的建议。
付了钱，直接将糖画塞到查阳手中。
“上次的有点融化变形，我总觉得可惜。正好今日碰见了，现做的尝尝看有没有什么不同。”
查阳从北川手中接过糖画的竹签，想起了那个融化变形的兔子糖，就想起了两人那天吃同一块糖的景象。
目光不由自主的就从手中的兔子糖，缓缓移向北川那微微翘起的嘴角。
北川的纯色很淡，透着淡淡的粉，此刻嘴角微微翘起，两片薄薄的唇抿在一起，形成一道弯弯的弧度。
视线继续上移，便看到了覆盖在北川脸上的那个丑陋面具。
不够，看不够……
“北川，把面具摘下来吧。”
查阳愣住，惊愕于自己竟然将心里话说了出来，有些忐忑的望去，只见北川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那张嘴明明还是弯成那好看的弧度，但查阳心里却忐忑起来。
“小阳，还是不了，我脸上有道很长的疤痕，把面具摘下来，吓着你怎么办？”
查阳想开口反驳，他想告诉他不是的，北川的脸才不吓人。
但他说不出口，他怕自己不小心再触碰到深埋在北川心头的那道伤疤。
北川见查阳沉默，不再言语只是微微一笑继续向前走去。
与来时的欢快不同，回去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查阳小口的吃着手中的糖，心里却盘算着怎样向北川道歉。
北川则单纯得多，他一路上都在不停提醒自己。以后就算不能时刻走在查阳的后面，也绝对不能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哪怕一秒钟也不行，当然上厕所除外。
很久之后，回想起查阳的走失，北川常常会自嘲一笑。满大街都是身着灰色衣衫的男人，哪里是灰色醒目呢，只不过是站在那儿的人醒目罢了。
回到院子两人稍作休息，查阳就起身向厨房走去。北川想要跟过去帮忙，却被查阳温婉拒绝。
想起中午查阳包包子时自己在一旁帮不上忙还碍手碍脚的模样，北川也不好意思坚持。
因为吃的慢，查阳手中的糖画还剩一大半，当看见递到跟前的半截兔子糖，北川自然而然的接过。
“北川，你要是嫌热在屋外面坐着吃糖。慢点吃，等你吃完了，饭就做好了。”
北川轻笑一声：“还慢点吃，你就不怕你饭还没做好，我吃糖就吃饱了？”
“当然不担心，我对我娘教授我的厨艺很有信心。”查阳挑眉，脸上调皮一笑。
北川眨眨眼，又弯起了嘴角。
他好像，真的从他母亲离开的悲伤中走出来了。
北川看过查阳很多次笑容，但这般孩子气的调皮微笑还是第一次。
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院中，北川一遍吃着糖一边和小啵交流。
“小啵，我决定了，我要自学符箓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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