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血海深仇

此时此刻，整座酒楼内所有的饮酒之人皆停下手中筷箸，放下酒杯，纷纷将目光投向这四人争吵之处。
  只瞧那位丰南润身旁身形瘦长的同伴缓缓起身，面色冷峻地开口说道：“魂梦武域之内，有谁不知晓你们竹溪、威虎、林鹤三派故意设下圈套？两年之前，于翠柳谷之中，假借比武夺宝之名，妄图将天底下各路高手一举歼灭。
  如今既想要让我们归还公道予你等，那么便告知于你，此乃顺天帮帮主昊连亲自向我方代教主所言之事。而他，则是那场翠柳谷惨祸之中唯一幸存下来之人，当时他亲眼目睹那残忍无情的刽子手逼迫威虎尘一禅师、林鹤道缘真人和你们竹溪静幻师太三人吐露实情，这些话均出自他们本人之口，岂会有假？”
  那名中年女修士闻言，急忙辩解道：“然而那本《玄天宝录》已然被那人连同一个名叫楚云鹏的稚童一同带走，我等三派之人亦全数丧命啊！”
  楚云鹏心中暗自诧异："昊连帮主竟然能够生还？而且'玄天宝录'还将我牵扯其中，这可真是......"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一阵清脆悦耳的低声细语传入耳中："姑爹，今日想必会有一场好戏可看呢。"
  楚云鹏好奇地侧目望去，发现原来是那个小女孩正在与那位老者交谈。只见那小女孩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容；而那位老者则神态慈祥，目光温和地看着她。
  此时，一旁的丰南润高声喊道："死得好！罪有应得！谁让你们心怀不轨的？"
  少女闻言顿时怒火中烧，娇斥一声："你竟敢如此放肆！"说罢，她迅速从背后抽出一柄锋利的长剑，身形一闪，如飞燕般朝着丰南润疾驰而去，剑尖直抵丰南润的胸口！
  与此同时，另一名身材高挑、瘦削的男子亦从腰间解下一条柔软的长鞭，准备上前协助少女作战。然而，他尚未出手，便被一名中年女修士拦住了去路。
  刹那间，整个酒楼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原本喧闹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惊恐万分的酒客们纷纷退缩至角落处，借助桌椅之势躲避战火，并兴致勃勃地围观这场突如其来的激战。楚云鹏也急忙与那女孩以及老头一同挤到楼梯口，津津有味地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丰南润所修炼的武功秘籍虽然稍逊于那位少女，但与另一个高高瘦瘦之人相比，则要优秀许多。然而，这位中年女修并未痛下杀手，只是将那个瘦高个逼迫到角落里，阻止其援助丰南润。
  只听见那个女孩轻声对老人说：“这位女修士心地真是太善良了，如果换成是我，早就一掌将他击毙了！”
  楚云鹏听闻此言，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看她外表如此温顺乖巧，内心竟然这般狠毒邪恶！”不自觉间，他用充满厌恶的眼神扫视了对方两眼。
  就在此时，楼梯处走上来一个人。此人环顾四周后，迅速走到楚云鹏身旁，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少主人，公子有请您回家一趟呢！”
  楚云鹏猛地一惊，连忙转过头去张望，只见一名身穿青布长衫、面容冷酷无情的男子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并问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那个人轻声回答道：“小人名叫李池泰，奉公子之命前来邀请少主人返家。”
  楚云鹏听到这个声音，确定是张秉均，但看到面容后却大吃一惊，因为眼前之人与记忆中的张秉均相差甚远，心中不禁充满疑惑和惊奇之情。正当此时，只听见一旁那位小姑娘冷漠地说：“你家总管来接你走，回去也好，不回去也罢，何必如此惺惺作态？我最厌恶这样的人！”
  楚云鹏斜眼瞄了一下小姑娘，尴尬地回应道：“我确实不认识他呀！”话音刚落，只见那人缓缓伸出手揭开头上戴着的面罩，先是露出满头银丝般的白发，紧接着呈现出一张如古月般沧桑而坚毅的脸庞。楚云鹏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李池泰吗？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数声惊叫：“啊！教主！”  “张真宇竟然还活着？”  “赤阳教张教主在此！”楚云鹏听闻此言，瞬间恍然大悟，原来李池泰就是昔日赤阳教的教主——白头翁张真宇！
  此时此刻，只见那个身材瘦高之人高声喊道：“启禀教主，此人乃是竹溪派的慧明女修士，正在欺压属下呢！”
  李池泰听完之后，不慌不忙地戴好面罩，然后提高嗓音喊道：“张真宇已经暂时离世，现在站在这里的是李池泰，关于魂梦路中的事情，请恕我不再过问。”话音刚落，他完全无视其他人，转过头去对着楚云鹏低声说道：“少爷，如果您想要回去，可以和小人马上启程。”
  虽然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周围的大多数人还是听到了。大家心里都暗自琢磨：“这个看起来傻乎乎的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就连曾经名噪一时的张真宇居然心甘情愿地当他家的仆人！想必他的武功修为肯定是非同凡响，要不然怎么会在如此寒冷的天气里，仅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衣衫呢！”

  楚云鹏回答说：“有劳张伯伯替我转达给义父，就说我现在还不想回家。”
  李池泰恭敬地点头应是，随后大踏步地下楼离去。
  此时此刻，竹溪派的那两位弟子见李池泰突然出现，心里不禁有些忌惮起来，便趁着这个机会顺势而下了台。而赤阳教的丰南润和另一个人，则显然不想在这种情况下吃亏，于是他们选择了收手。然而，这一切却让楚云鹏成为了众矢之的，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到了他身上。楚云鹏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窘迫，他急忙付完账后匆匆离去，并另外寻找了一家客栈入住。
  晚饭后，楚云鹏觉得闲来无事，便漫步走上街头闲逛。只见街道两旁灯火通明，行人熙熙攘攘、摩肩接踵。正当他准备转身返回客栈休息时，突然间，一个人迎面走了过来。当楚云鹏看清来人之后，他的心脏瞬间跳到了嗓子眼儿，全身的血液仿佛也随之沸腾了起来。他激动得扯开嗓子大喊道：“站住！没想到今天居然能碰上你啊！”他这一喊，周围路过的人们纷纷被吸引过来，好奇地驻足围观。
  那个被楚云鹏拦下的人茫然地看了他一眼，表示自己并不认识对方，然后娇嗔地质问道：“你发疯啦？我根本就不认识你！”
  楚云鹏怒喝一声：“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却认得你就是昊连蓉姑！今天，我一定要替我的干爹报血海深仇！”
  那人果然便是昊连蓉姑，当她听到对方叫出自己的名字后，心中不禁深感诧异，于是开口问道：“你的干爹究竟是何人？”
  楚云鹏想都没想，直接回答道：“章若楠啊！难道你不认识吗？”然而话音未落，只见昊连蓉姑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仿佛被一层寒霜所覆盖。她扫视四周，发现周围的路人正逐渐聚拢过来，突然间语气缓和地说道：“关于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实在不方便让旁人知晓。而且，我也并不想以大欺小，为难你这样一个孩子。所以，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楚云鹏闻言，顿时气得热血沸腾，怒声吼道：“除非你把夺走我干爹的右眼还给我们，否则今天别想让我走！”昊连蓉姑勃然大怒，怒斥道：“好啊！既然如此，此地人多眼杂，我们不妨到镇子外面去详谈！”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去，楚云鹏则冷哼一声，毫不犹豫地紧跟其后。
  不多时，两人相继跑到了河边。此时四周空无一人，昊连蓉姑停下脚步，厉声喝斥道：“臭小子，你这是自找死路！有胆量的话，就报上名来受死吧！”说话间，她的脸上弥漫着浓烈的杀意，显然已经动了杀机，打算将楚云鹏置于死地。
  楚云鹏挺直胸膛，傲然说道：“听好了，本少便是楚云鹏！今日不取你性命，但要你一只右眼作为惩戒！”
  昊连蓉姑听闻此言，瞬间面色煞白如纸，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缓缓低下头去，口中喃喃自语：“楚云鹏……楚云鹏……”念叨两遍后，她突然间面露喜色，声音轻微而激动地问道：“莫非你真的是楚云鹏？那你义父待你可好？是否传授给你高深莫测的武功秘籍呢？”
  楚云鹏被她一连串问题问得有些不耐烦，皱眉答道：“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自然是货真价实的楚云鹏！哪有半分虚假可言？还磨蹭什么，赶快动手吧！”
  昊连蓉姑脸上却忽地浮现出一抹难以言喻的复杂神情，让人无法分辨其中究竟包含着喜怒哀乐何种情绪。只见她猛地一屁股跌坐在地，低头轻声呢喃道：“罢了罢了，我与你这一战，不打也罢。”
  楚云鹏见状顿时心急如焚，扯开嗓子大喊道：“喂！你莫要惧怕！我适才已经言明，只需取你一只右眼便可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伤你性命分毫！”
  昊连蓉姑语气轻缓地开口：“我已经同意将右眼交给你，如此一来，你便能够回复你干爹了，又何须这般急切呢？还有，之前我询问你关于你干爹是否疼爱你一事，你尚未给予答复啊！”
  楚云鹏满脸凶恶之色，怒声吼道：“是老子想要挖出你的右眼来报血海深仇，与我干爹有何关联？赶紧起身动手吧！”
  昊连蓉姑脸上露出一抹甜美笑容，但却不断摇头拒绝道：“我不会起身，更不会亲自动手。要不你亲自来吧，我期望着这只右眼能由你亲自挖出。”
  楚云鹏气得破口大骂：“臭娘们儿，难道你以为你不反抗，我就会轻易放过你吗？别痴心妄想了！”
  然而就在此时，昊连蓉姑突然间流露出极度痛苦的神情，并哀求道：“楚云鹏，请你停止责骂我。如果你真的想要我的右眼，那就快点动手吧。”她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伤和绝望。
  楚云鹏的脑海中浮现出了两年前那个令人心悸的场景——风华山中，章若楠被他无情地剜去右眼！此刻，所有积压已久的仇恨与愤怒如火山般喷涌而出，他怒喝一声：“我不会辱骂你，我只会挖出你的右眼来替我干爹报仇雪恨！”话音未落，只见他右手食指猛然用力一戳一挖！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昊连蓉姑竟然毫不躲闪，也不反抗。楚云鹏的食指轻易地便挖到了她的右眼处，刹那间，一颗混着鲜血的眼珠应声掉落到地上！
  昊连蓉姑任凭鲜血从眼眶中流淌而下，但她紧咬牙关，强忍着剧痛，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声音。过了好一会儿，她突然凄凉地大笑起来，说道：“这是报应啊！这是应该承受的！”说完，她猛地一跃而起，身形如箭一般直射向镇上，转眼之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楚云鹏呆呆地望着地上那颗血淋淋的眼睛，整个人仿佛都僵住了一般，一动不动。他的思绪渐渐飘远，脑海中不断闪现出当年他干爹和昊连蓉姑同样遭受剜眼之苦的惨状。不知不觉间，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和痛苦。
  他不禁喃喃自语道：“人类为何要如此残忍？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却又像一把利剑，深深地刺痛着楚云鹏的心。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阵清脆悦耳、稚嫩动听的声音：“太棒啦！没想到啊楚云鹏，你居然偷学了‘玄天宝录’里的武功，而且一学会就迫不及待地去挖出你亲生母亲的双眼！”
  楚云鹏闻言惊愕不已，急忙转身回望，只见酒楼内那位娇小可爱的姑娘正轻盈漫步而来。楚云鹏怒目圆睁，厉声呵斥道：“休得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打得你满地找牙！”
  小姑娘调皮地冲他做了个鬼脸，反驳道：“哼，本小姐才没有瞎说呢！既然你敢做这种丧尽天良之事，难道还怕别人说吗？”
  其实，玄天宝录是否真由楚云鹏所取并不重要，但如果硬要说昊连蓉姑乃其生母，楚云鹏顿时心急如焚，满脸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怒吼道：“臭丫头，你要是讲不出个子丑寅卯来，老子立刻宰了你！”他显然被气昏了头，甚至口不择言地说出如此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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