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显灵符

夜色？没有夜色，这是秋风独有的夜晚，它很自私，在这空旷的大街小巷之中，它不允许其它事物抢夺自己的焦点，于是他驱逐在自己范围内的一切东西，这包括喧嚣，夜景，甚至是人迹。

        又是一阵秋风扫过，它扬起地面的一堆纸币，又在空中几次翻卷，这是它惯用的招式，它要尽可能的让自己的地盘保持干净，即便这些钱币只是初来乍到，但它依然不允许这种过分的行为。

        老者瘦骨嶙峋，他有着病态的脸庞，在我看来，他这是在我面前充分展示他弱势群体的一面，所以他依仗着我的这点同情，因此才敢肆意妄为。

        “老头，老东西，我说你够了吧，我看你年纪大才不与你计较的，可是你倒好，你居然厚颜无耻。”

        我就是看不惯他的这种行为，几乎与倚老卖老同为十恶不赦之罪，一向眼里不揉沙的我，又岂容他在这里胡作非为。

        对面的老头依旧充耳不闻，他还在捡钱，好像犹豫一会，这些钱就会进入别人的口袋。

        贪婪，贪得无厌，我对他的行为更加痛恨，如今我已经停下了手头的工作，而他还在与我竞争。

        我的痛斥并没有得到老头的反应，反而身旁的小方停止了工作，他迷惑的看着不远处的老头，一时间思绪万千。

        “我说你别停啊，这都没人捡了。”我向小方提醒，我的停止工作是身不由己，如果他也加入就是昏头转向了。

        不得不说，在有些时候小方还是挺善解人意的，像在这种大是大非面前，他从来都不会怀疑我的决策。

        于是他低头卖力工作，再也不分心于其他的事情之上。

        “老扑街，哥跟你讲话呢，你可别装着听不见。”我忍无可忍，对方的沉默激怒了我，我觉得有必要与他交流一下。

        我过去扯着他的衣服，让他不能继续这些不要脸的事情。

        老扑街终于抬起了头，他手里的蛇皮袋一直寸步不离，然后他用一对愤怒的眼珠瞪着我。

        同一时刻，我被他的模样吓了一跳，准确的说那是一张丑陋的脸庞，眉毛有点茂盛，鼻子有点堵塞，还有嘴巴，似乎还跑偏了不止一点，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他只有半张脸，一对眼珠还在对我威胁恐吓。

        “妈啊！这么难看！”我的心脏扑通直跳，因为他的面目，我小小的受到了一点惊吓，可是我很反感这类人的行为，“我要是长成你这样，打死我也不敢出来了，哦对了，现在是晚上，所以你才敢出来溜达溜达。”

        似乎我的言语有点过激，这个老头受不了了，他受不了我的正面打击，于是露出一排森森牙齿，展现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对我这个看起来好欺负的年轻人继续威胁恐吓。

        “耶，还敢威胁我，还给我脸色看。”我大惊失色，这个老头丑就算了，没想到他还狗眼看人低，说实话，我瞧不起这种人，但我有素质啊，所以我不和他一般见识，我要打死他。

        “你再瞪我一个试试。”我的忍耐还是有限度的，所以再给他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对面的老者好像受到了羞辱，他不仅不承认错误，反而还变本加厉，他吼了一声，声音有点难听，有点像野兽的低吼，也有点像尖锐的鹰鸣。

        ‘砰’！

        一声闷响，我的一只拳头落在了对方的脸庞上，我就打你了，你拿我怎样。

        “唳！”

        受到袭击的老头发出一声不甘的吼叫，对我的偷袭发出谴责与愤怒。

        ‘砰’！

        又是一拳落下，还是打在原处，我要把他那只瞪我的眼睛给彻底报销掉，“你再瞪我一个试试。”

        我脚下踩着摩鬼的步伐，双拳随时准备出击。

        “大师兄，他应该是个替死鬼，我看我们还是不要惹事了吧？”小方已经停下了工作，此时他觉得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于是他不管不顾，连拉硬拽的将我带离此处。

        “替死鬼牛逼啊，替死鬼就可以无法无天了！”我仍不服气，这种人就不应该纵容，今天要是不给他点颜色看看，改天他还不得意忘形了。

        事实上，替死鬼是有点牛逼的，至少他该有属于自己的气场，当他发怒的时候，他会用各种鬼脸来恐吓我，而且他还会出现在我的身边各处，他现在无时无刻不想着附在我的身上，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控制并让我做出一些不情愿的事情来。

        当然，这种不情愿的事情也是谁说不定的，比如一些难为情的事情，又比如是不要脸的事情，当然这都些是并非我自愿的，也就是他强迫的，假如他铁了心也和我来个同归于尽，来个自由落体什么的，那我也就彻底死无全尸了。

        他用心险恶，我当然也不然让他如愿。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这里先给他点个赞。

        但我也不是什么吃素的人，打从第一次吃肉起，我就发誓借素，如果有能力，我允许自己天天吃肉，甚至是夜夜笙歌，这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走什么走，不走，这扑街做出些不要脸的事情，还让我当作没有看见吗？这我可做不到。”

        我反抗小方的行为，总之这件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因为我的败走而结束。

        “我们还有任务，你这是多管闲事，况且，你这样做有意义吗？”小方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怨恨。

        “有意义，当然有意义，这是生者烧给死人的，人家之间是家属关系，他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凭什么来抢别人的钱，我管他一下我还错了。”我咽不下这口气，老头的行为已经严重挑衅到我，而我必须纠正他的行为，这种歪风邪气绝对不能纵容。

        “好了好了，我知道大师兄大公无私，可是你捡怎么多冥纸干什么，又没什么用。”归根结底，小方还是无法理解我最初的行为，当初明明是人民币，现在却变成了人冥币，可是我当初也鬼迷心窍了，我哪知道这么多，我一直以为是哪个喝高了的神经病又在发酒疯呢。

        “我……我这是助人为乐行了吧，这寄钱的方式不对，光扔在马路上有什么用，这得烧，我把这些冥币收集在一起，然后帮别人寄过去，还有，我留着擦屁股总行了吧。”辛亏我脑袋灵光，所以才在短短的时间里想到了这个可行度高的理由。

        对面的老头，不对，现在应该称他为老鬼才对，对面的老鬼已经开始向我反扑，他不断的移动方向，他这是在寻找时机。

        “快，快给我一张显灵符！”我不得不向小方求助，因为一些重要的东西都由他保存，而且我向来主张轻车简从，所以不必要的东西，我不会轻易携带。

        小方没有忤逆的我的要求，当他给了我一张显灵符时，我也是尽快让这张纸符起到了作用。

        显灵符在我手中发生了变化，在途经老鬼的路程中又变成了一簇火苗，火苗将前者沾染，而后老鬼的形体在我眼里更加真实。

        显灵符有着多种用途，让鬼魂现身并且暂时让其拥有一具真实的形体是它的功能之一。

        “别冲动！”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小方不希望我们兵戎相见，当然，他在担心我的安危才对。

        “等不及了，我要把这扑街打到满地找牙。”

        我再也无法等待，提起拳头，使出我的三招两式，很快将这些年来的所学发挥到这个看着碍眼的老鬼身上。

        老鬼如今拥有了一具形体，这具身体不仅让他再生为人，最重要的是他可以感受到了疼痛，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才给了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老鬼就是老鬼，他年老力衰，没有飘逸的身体，他有点力不从心，别说打了，就是连走路都成为问题，他还想打我，看我打不打的死他。

        我们两个从来没想到要试探一下对方，于是在刚刚接触的刹那，我们两个很快的扭打在了一起，他居然可以打到我一拳，没关系，我把他的另一只眼睛给打爆掉，耶，一不小心又被他打到脸了，没关系，看来这次得来过点狠的，我要把的脑袋在身上转移个一百八十度。

        打斗持续了很久，直到我浑身酸痛，我这才发现自己力竭，不过这次总算是尽兴了。

        “我这是替天行道。”看着地上躺着不动的老鬼，我心满意足，这就是与我叫板的下场，只是到了这种地步，连后悔都来不及了。

        “现在可以走了，你扶着我点。”我向身边的小方提醒，事情已经了解，我们也该继续赶路了。

        “没事吧，大师兄？”搀扶着我的小方关切的问道。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有事的应该是躺在地上的那个。”为了证明，我推掉了身边的帮手，尔后一个人独自上路。

        “真没事吗？可是你的脚在发颤。”小方很纳闷。

        我懒得同他废话，于是扬起一只手来表示没事。

        “好像你的手也折了吧？”

        小方依旧纳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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