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没有善恶
“又是一个小看人类情感的诡异，机关算尽，却始终无法走出丧妻丧女之痛，终究完不成最后一步的蜕变。”
古东伸手从脓血中，掏出一个玩具，一个被折叠扭曲的玩具。
“如果我没发现他，他自己也会因为邓大军的逻辑思想，终究推理出这个结论，从而自己走向灭亡。”说着古东豁然抬头，扫了一眼急诊室的周聪明几人，“你们几个，给你们做人的机会，却天天好吃懒做，还不如它有决心，废物。”
周聪明等人：“……”
明明每天战战兢兢工作，哪有偷懒，看了眼不知何时缩得不见身影的一号。
尼玛，最懒的就是他，跑得这么快。
“陈哲，你和我上来，我有任务给你。”
自从有了孟理之等人后，变得没多大用处的工具人陈哲，忽然被古东叫去角落，心中顿时忐忑。
“古医生，您有什么吩咐。”
“陈哲你有多久没上进了。”
“……”
我也想上进啊，你倒是给我机会啊，陈哲只敢在心里吐槽。
“所以为了你能有更好的未来，我希望你混进联邦当卧底，”古东一脸严肃，继续道：“你的能力这今天这玩意差不多，只是比较高级一点，你应该能很快混到联邦上层。”
“古医生，我什么能力？”
陈哲有点傻眼，他一直以为他只是混在狼群里的哈士奇，记忆中他只是个被古东掳过来的普通人，最多就是有一个陈家大少爷的身份。
古东一拍脑袋，“我忘记了，你已经很久没换过身份了。”
说着，伸手用力扯了一下陈哲的双颊，只见陈哲五官瞬间扭曲，最终定格在冷漠的神情上，和刚才内心吐槽不断的陈哲判若两人。
陈哲冷漠的撕下面具，彻底露出底下平平无奇、毫无特色的容貌，他闷闷的发出疑问。
“唤醒我什么事？”
“帮我做件事，”古东了解面具下的陈哲，说话也没了刚才的温和。
“说。”
“到联邦给我当一段时间的卧底。”
“你明白，我若是换了身份，就只会有那人的记忆和能力，根本无法给你传递信息。”
“呵呵，这你就不用操心了，适当时间，我会直接唤醒你。”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的明白对方的计划，陈哲不再所说，直言：“目标。”
“这人，”古东拿着手机，调出一个A1区最中心地带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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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肃清行动继续。
目标是一个老太的房间，狼七对着里面东张西望，神情里充满了疑惑。
古东连八十岁老太都不放过？
这老人狼七十分有印象，尤其是这个年代，普通人可以活到八十是一件非比寻常的事情。
这也衬托得这老太的不简单。
跟着古东走进小木屋，屋内的老太戴着老花眼眼镜，满脸慈祥，疑惑的看向他们。
“狼城主？您来这有什么事么？”
老太曾经受过他的帮助，对于所以一下叫出狼七的身份。
“于老太，我家老板找你。”
于老太转头看向年纪更小的古东，眼中闪过一点精光，然后脸上换上了更加和蔼的笑容。
“小伙子，很眼生，这么年轻就成了狼城主的老板。”
古东冷笑：“呵，确实年轻，也就比你小几岁。”
这话让狼七神情一硬，但又忍不住在于老太和古东身上来回，心中只能努力劝导自己，诡异降临，啥都有可能。
尼玛一个二十岁小伙和一个八十岁老太说，也就比你小几岁，这也太违和了！！！
狼七表情直接崩裂。
“咯咯，小伙子，真是爱开玩笑，老太我都八十一岁了，”于老太捂着没了牙齿的嘴巴，咯咯的笑出声。
“呵呵，是一百三十四岁才对吧。”
古东话一出，于老太的脸瞬间僵住，浑浊的双眼，瞪得滚圆，满脸都是被拆穿后的震惊，掩饰都掩饰不住。
狼七也是张大了嘴巴，傻楞的看向古东。
他似乎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事情，（吞咽，吞咽，吞咽）。
么的，心态要崩了。
这时，于老太刷的站了起来，满脸怒容的去推搡狼七和古东，“你们出去，别来我这胡说八道。”
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狼七时，被古东一把抓住。
“想趁机吸干他？问过我的意见么？”
于老太用力想要拉回自己的手，却被古东死死按住，接着直接瘫坐在地上，神情变得疯癫。
“哈哈，报应报应，终于还是被发现了，哈哈......”
笑着笑着她，脸上已经布满泪水。
古东嫌弃的甩来她的手，然后转身在洗手池，拼命的洗刷自己的右手。
“你是在嫌弃我这身老树一样的皮？”
于老太看着他的动作，先是一愣，然后讥讽的笑出声。
古东已经回身，但没有回到她的问题。
于老太开始自顾自的讲述。
“诡异降临，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妇女，最多就是爱美一点。
但是有一天，我发现了自己脸上多出了一条皱纹，我用了所有办法都没办法将它消除，日日变着法子到处找美容院。
皇天不负有心人，我终于找到了方法，给自己除皱，但是代价，
代价确是我的家人，不知不觉都患上重病，一个接着一个死去，
我的丈夫，我的孩子，我的女儿，还有外面的情人，
我发现我年轻一点，他们就......”
不等她说完，古东直接打算她的话，“别解释那么多，不就是无意中把他们都吸干了呗，讲得有多玄幻一样。”
“你不懂，你根本不懂那时候的心情，我是无意，我很后悔，”于老太表情狰狞，咬牙恨恨的瞪着古东。
“呵呵，后悔，你还活了这么久。”古东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哈哈哈，对啊，可那时候，感觉年轻的滋味真的好，”于老太笑着哭了，像是回答了古东的话，又像是自言自语。
她拼命的无摸着自己的脸，然后发疯一样撕扯起来，“我也知道年轻好，但是当我明白了，自己在吸收别人的寿命，我就一直活在后悔中，我开始孤僻，不再与人交往，只要没有感情，没有接触，就不会再害死任何一个人。”
忽然她愣住了，“然后我就开始变老，每天徘徊在要不要吸取别人寿命的犹豫里，一活就是一百年。”
说着，她的表情再次变换，痛苦万分的咆哮：“为什么还不死，为什么还不死！我为什么还不死！！！”
“因为你吸收的家人寿命加起来，应该有一百七十岁不止，加上你原来的寿命，你还要再痛苦的活九十几岁吧。”
古东面无表情的给她补了个数学算法，看得狼七目瞪口呆。
当然也让于老太彻底崩溃。
“这么老的模样，我还要活一百岁，哈哈哈，这就是诡异的残忍？”
古东二次补刀：“你算错了，最多九十岁，还有这玩意不残忍，是你自己苟且偷生，它想走走不了，
它估计每天清晨起来都在盼着你早点自杀，毕竟你都一百年不吸收其他人的寿命了，
它很嫌弃。”
古东盯着于老太脸上的星星标志，上面充满了怨气，明明是有潜力成为s级诡异，生生被这个老太婆拖到现在，还是个对A，真的有够可怜。
忽然，于老太笑了，满脸菊花样的笑了。
“小伙子，你明白什么，这玩意害死了我的家人，我能让它继续去害别人？我就是要耗死它，我要为我的家人报仇！！！”
古东终于知道症结所在，“......其实你发现自己家人不断衰竭死掉前，可以控制诡异，将寿命还给他们的，所以害死你家人的凶手你也有份。”
于老太一听直接愣住，她呆呆的看向古东。
一旁的狼七喊：大佬别说了，这已经是第三把刀了！没看到老太太真的要崩溃了么！
时间过了半个小时，老太也保持这个姿势半个小时，狼七甚至想上前试探一下她的鼻息，是不是被古东气死了。
忽然，于老太动了。
“呵呵，原来，”于老太神情忽然变得平和，脸上的泪水早已流干，委屈的笑容也不再需要，她伸手扣下脸上的星星，然后扔给古东，“这玩意根本没意识，主要是我的贪念和无知害死了自己的亲人。”
话音落下，执念已消。
老太开始随风飘散，最后的时刻，他释然的对着古东笑道：“剩下的寿命送给你了。”
狼七仿佛被她的笑容里的解脱感染，忽然觉得喉咙堵住了什么，异常难受。
“很多时候，一个诡异的好坏，都是需要引导的，老太用她的一生给这小东西一个深刻的教训，也给了它重要的牵绊。”
古东的莫名一句话，让狼七一头雾水，“古医生，这话什么意思？”
捏着黑色的星星，古东看了良久，低哑着声音道：“它的逻辑链被修改了，也学会了生命中的第一课，亲情。”
“走了，下一家。”
“额，哦。”
狼七赶紧跟上。
看着古东的背影，狼七忽然觉得诡异的初生根本没有善恶观念，唯有后天的环境，给他们造就了善恶。
就像古医生一样，是不是也有改变他一生的原由，或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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