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白雾蜉蝣

两人交换了情报以后，林集也不着急说什么，在那考虑着这些情报背后联系在一起到底能说明什么，不自觉的就掏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

        然后他看见马勒抬头看着他吞云吐雾的，于是就对马勒：“要不要也来一根，我不知道你们抽不抽烟？”马勒伸手一摊，接住林集扔过来的香烟，很熟练的给自己点上，学着林集的姿势抽了起来。嫣然一副老烟民的样子。

        “其实我在你身上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林集伸出手指，一股白色的雾气缠绕在他的手指上，说：“你认识不认识这种东西。”

        “这是死雾，是魔女歌莉娅的造物。”马勒辨认了一下，得出结论。然后不可置信的说：“你说这东西是在我身上发现的？”

        “不只是你，那些所谓得了瘟疫的人身上都有。”林集站起身来，走向门口。然后身影化作一团黑雾消失。

        马勒大急，连忙跟上去，说好的要把自己救出去呢，怎么突然就走了。他气急败坏的看着林集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

        然而什么也没发现，林集走了，走的很突然。他无奈的回过头来。

        唉？他愕然发觉原本布满食物的桌子上，此刻多了一个包裹。打开一看正是他之前被搜走的装备和衣服。

        此刻在酒神的教堂面前，那个之前林集和阿塔利亚见过的祭祀柯文，一身华丽的祭祀服，站在一座高台之上，表情严肃的看着教堂前蜂拥而来的市民们。

        大声的演讲着：“我们在这能够拥有美酒和食物，能够在此享受和平与快乐，这都是酒神的庇护，但是这世界上还有以痛苦和悲鸣为乐趣的魔鬼，和以死亡为为享受恶魔。我们不会屈服，只要我们用心祈祷，酒神会保护我们的。一切为了酒神。为了美好的一切。”

        也许之前有人会疑惑，为何病人不是隔离在医院，而是牢房，其实答案很简单。这个时代并没有医院，平时有病了，也是教会祭祀帮忙治疗。

        阿塔利亚跟穆恩混在人群里，勾肩搭背的小声讨论，阿塔利亚把嘴凑到穆恩耳边，小声对他说:“你靠不靠谱啊，你说在这能找到幕后主使，可这只有个糟老头，我上次看过了，凡人一个，不可能操纵的了这么大的局面。”

        穆恩挠挠耳朵，阿塔利亚嘴里吐出来的气息，弄得他耳朵发痒。穆恩把阿塔利亚推到一边，对她说:“着什么急，再等等。”

        “天啊，是歌莉娅小姐。”人群中传来一声惊呼，接着便是一场骚动。

        原本还和穆恩扯皮的阿塔利亚听到这名字呆了一下，“歌莉娅？”

        透过人群的缝隙，阿塔利亚的瞳孔收缩聚焦，看到了高台上那个一头米白色头发，面容精致的美人。刹那间无数的记忆不断闪烁。

        一幅幅画面不停晃动，最终停留在那个满是风雪的夜晚。“是……歌莉娅……？”

        潮湿而又昏暗的走廊里，林集正蹲在一具尸体面前仔细的观察。这具尸体同林集看到的其他死于瘟疫的尸体没什么两样。

        面带惊恐，皮肤苍白，林集提起尸体的右手，发现死者的指甲缝隙中满是黑色的污泥和绿色的青苔。

        这意味着什么呢，这表明死者在死前用力的在挠墙壁。这看起来的确是出现幻觉的表现。

        一团黑雾凝结成刀片的样子，林集手持刀片在尸体上比划了一下，最终决定在尸体的手臂上开刀，这一刀划下，尸体就像被刺破的气球，无数白色的雾气从伤口处喷涌而出。

        像是有生命一样向着林集扑来。看上去就像西方灵异故事中的幽灵。而地上的尸体随着白色雾气的流逝，慢慢变成了皮包骨头的样子。

        看起来就像是在水里泡了很久的木乃伊。说不出的恶心。

        不过显然对林集来说，眼前的这些雾气，简直就像是蚂蚁伸腿跘大象一样，不自量力，不值一提。

        那白色的雾气还没到林集面前，就像撞到一面无形的墙壁，像是泼在玻璃上的液体一样整个摊开。

        然后这白雾如同拥有意识的生命体一样，见势不妙，挣扎翻滚着变换成其他的形状，想要逃离林集，迅速滚做一团，反方向飞去。

        林集伸出手对着白雾逃走的方向，凭空握紧了拳头，手上的红晶戒指亮着微光。

        白雾面前凭空出现一面无形的墙壁，白雾惊恐的向左右上下逃窜，才发现自己已经是在一个无形的盒子之中。

        而且这个盒子还在极速的朝中心缩小。眨眼间已经变得只有半个拳头大小，朝着林集的手心飞来。

        不错，林集之所以费劲的的在这尸体上费功夫，为的就是为了找它。

        林集张开嘴，直接将这团白雾吞进了肚子中的黑洞空间里。然后闭上眼睛，意识沉浸于本体黑洞之中，那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之中。

        此刻那团白雾已经完全被黑洞空间的消化系统给分解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模型漂浮在空间的天空上。

        林集意识凑了过去，将其放大观摩，这才发现这团白雾其实并不是他以为的某种能量体，或者气体。而是一种特别微小的的蜉蝣生物。

        而且是所有的个体通用一个意识的奇特生命类型。这种智慧形态有些类似现实世界网络的云计算概念。

        如果说单独的一个个体，其智慧基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在一定范围内，很多个体形成一个群落，他们就会互相链接影响。每一个个体都能发挥脑细胞的作用。

        从而形成一个集体意识。就像一个气体大脑。而且随着构成集体的个体数量越多，这个意识就会越聪明。

        而且假如把一团白雾分成两个部分，就会产生两个意识，但是把这两团白雾重新聚合在一起，这两个意识就会重新成为一个意识，而且能够做到记忆共享。

        这让林集不得不感叹这种奇特的生命形式。同时林集也明白了所谓的死雾住民是怎么回事。想来就是这种被马勒称之为死雾的蜉蝣生物寄生在了生物体内。

        然后取代了生物体本身大脑的作用，从而操控身体各种生长激素的产生，从而发育成了那种大体上看上去还是人形，可给人的感觉完全就是怪物的死雾住民。

        而且这种生物特别喜欢阴暗潮湿的生存环境。使得他们的宿主会去寻找大量的水源进食。同时为了给生物体本身降温。

        会促使其体表排出大量的汗液。导致那些尸体看起来都像是被水浸泡的一样。不过想想那不是被水泡成那样，而是因为大量排汗造成的结果，反而觉得更恶心人了。

        林集看着白雾蜉蝣的模型陷入沉思，那个所谓的迷雾室女歌莉娅，放出这些微生物制造瘟疫的目的是什么呢？

        只是为了陷害猎魔人马勒嘛？还是有别的企图。他总觉得有一丝灵感就在嘴边，却说不出来，这种刚觉让人很难受。

        林集看着白雾蜉蝣的模型，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关于这种生物可以从两个个体形成同一个意识的特性。

        到此林集已经完全确定，这个歌莉娅一定和酒神的造神计划有关。

        而白雾蜉蝣，就是她用来实现让酒神降临的工具。也是她为酒神制造的人间身体。

        那些感染瘟疫的人，就是她繁殖白雾蜉蝣的温床，也是献给酒神的祭品。

        可现在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林集从黑洞空间中将意识退出，望着黑洞洞的走廊。

        那就是歌莉娅为什么要用阿塔利亚的名义来造神，她造神的目的又是什么。

        酒神教会的门前，阿塔利亚怔怔的看着高台上的少女出神，虽说是少女，但是如果按照阿塔利亚的记忆来推算时间线，眼前之人怕是也有个300多岁了。

        穆恩看着阿塔利亚出神的样子，有些疑惑的问:“怎么？你认识那个人？”

        阿塔利亚先是看了穆恩一眼，然后用一种原来如此的语气说：“对了，你毕竟只是吸收了穆恩的一些碎片，并没有得到他的记忆，所以你不记得也很正常。”

        阿塔利亚怔怔的出神，用很悠远的声音说：“只是你不该忘了她啊，那是我们的女儿啊，歌莉娅.穆恩”

        如果穆恩嘴里有水，估计会喷阿塔利亚一脸，他一脸惊恐的看着阿塔利亚爆料，不知所措。

        “开什么玩笑，我和你有个女儿？这怎么可能。”穆恩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阿塔利亚，就差扯着阿塔利亚的领子，让她给自己一个解释了。

        阿塔利亚白了穆恩一眼，跟他说:“想哪去了，我可是从来没跟你发生过任何关系，歌莉娅是我们收养的孩子。”

        听到这里，穆恩心里竟然有一丝怅然若失。不知是为阿塔利亚说的哪句话而感到惋惜。

        阿塔利亚神情复杂的看着远处演讲的歌莉娅，此刻心里有无数的疑问想要得到答案，歌莉娅作为凡人如何能活到300年。

        酒神的造神计划到底跟她有没有关系，如果真的是她一手策划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

        阿塔利亚一时间有些迷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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