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我,我今天不方便
“母妃说您是世上最英俊神武的男子,心系天下,让我一定要听从您的教导,做一个正人君子。”
梁皇从宁墨生脸上看不出丝毫的怨恨之色,终于叹了口气,再怎么样,也是宁氏皇族,既然已经来到他身边,就不可能再任由他流落民间了,反正皇宫里也不缺他这一口饭。
于是大手一挥,这事情就交给了皇后处理。
皇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还未成年的他安排在冰泉宫,皇后并不知道他的母妃就是白素素,纯粹是因为冰泉宫又小又偏僻,她不待见这个突然冒出的可能会威胁到自家儿子地位的庶子而已。
没有人知道他的母妃真正身份,梁皇只说是以前的一个侍女,他临幸过的侍女何其多,在民间也素爱拈花惹草,没有人真正去计较他的母亲是谁。
没人记得,那个为了两国友善繁荣而牺牲掉自己幸福的白素素。
但梁皇之后对他偶尔流露出的忌惮还是让宁墨生上了心,于是暗地里细细的调查当年的事。
原来,陈少君会偶遇白素素并不是偶然,当时的老梁皇本属意梁皇的亲妹,已故的云梦郡主远嫁,但郡主也已有心上人,如何愿意?
而梁皇与白素素勾搭一事,又恰巧被端孝皇后知晓,李家大怒。李家是武官,与梁皇联姻后就已经融为一体,白家是文官,在一众文臣中也颇有影响力,梁皇在勾搭上白家,岂不是以后想用白家来掣肘李家?
枪杆子自然要比笔杆子重要,所以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自己的正妃和亲妹制造了一场陈少君和白素素的偶遇。
天真纯净的女子遭遇恶霸楚楚可怜的样子一下就击中了陈少君的心。
圣旨赐下,梁皇本以为事情就这样圆满结束,不料白素素竟然有了身孕,这可非同小可,一旦张扬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太子之位,也并非一定就是囊中之物。
于是他说服了白言蹊,又买通了府医,要将白素素肚中的孩子除去。
凌厉的夜风吹开宁墨生的黑袍,他冷冽的眼睛里划过一丝狠厉。
父皇,不要怪我!
我只是不救你,你却是曾亲手布置,要杀了我!
我们,两清了!
李染芜走后,白露拿着她给的令牌去见了宁颜如。
陈夏重重防护,自然早就做了防止她开溜的准备,与其冒险一搏还要拖累李染芜,不然像现在这样,退一步拿个令牌方便进出。
已是深秋,因为中了毒的原因,宁颜如一身冰凉,一双手更是泛出冻伤般的乌青之色。总算守门的侍卫还通情理,在白露的要求之下,送来了一大盆熊熊燃烧的炭火。
“这才九月不到,我就要烤火了,倒是好好体会了一把宁云玥过的日子。”宁颜如笑着凑近火源,温暖的火光给他苍白的脸色镀上一层暖黄的光。
今年江浙大灾,宁墨生引进了一种西洋作物——番薯,如今也到了收获的季节,番薯大丰收,滋味还不赖,下面的官吏自然十分有眼色的将最好的一批进贡上来。
眼下火盆里就偎着几个,白露拿一根粗粗的铁棒,适时的翻转着,番薯的皮渐渐变焦,浓郁的香气如雾弥漫,无声无息的萦绕在鼻端,屋子里一切渐渐染上了这层香气。
“应该能吃了!”宁颜如猴急的伸出手去抓,刚碰到皮,就烫的嗷嗷叫的把手缩了回来。
“你们老祖宗不是常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吗?瞧你那饿狼样!”白露心里虽然惦记着他身上的毒,但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也不想将这份担忧表现出来破坏气氛。
“嘿嘿,我这些天就吃了昨天那一顿饭,现在可是比饿狼还饿!”宁颜如丝毫不在意白露的讽刺,嬉皮笑脸的说道。
白露一噎,就这一顿饭,自己还亲手给他喂了毒药。
“哎呀,烫死我了烫死我了!”宁颜如又开始嗷嗷叫,只见一个番薯已经被他徒手从火盆里拨了出来。
“你有没有事啊?”白露的注意力马上被转移。
“痛痛痛,借你耳朵用一下!”
宁颜如话音一落,白露就感觉有一双滚烫的手轻轻捏住了她的耳朵,男人的大拇指和小指轻轻捻住她的耳朵,稍稍用力,细腻的揉搓了几下。
白露的脸不由自主就红了,轻声斥道:“臭不要脸,又趁机占我便宜,放开我,我去给你拧条毛巾。”
宁颜如意犹未尽的又捏了两下那个柔软又弹性十足的小耳垂,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
白露走到外间,发现水盆的水已经凉了,便拿了暖壶,准备兑点热水进去,身后响起了脚步声,她也没回头,随口说道:“番薯应该可以吃了,你先等等,我兑点温水!”
腰身突然被人环住,男人温和的气息喷在她雪白的颈上,白露不得不停下手中动作,无奈的去掰他的手:“别闹,先把手泡泡!”
“想不到你这个千年老妖,也会为我做这些琐碎之事!”
宁颜如语气里都是调笑,白露却凝重了神色:“要不是我大意……”
宁颜如没等她的话说完,就用手指压住她的唇瓣:“别胡说,是我命中该有这一劫,能与你这样无人打搅共处一室,中点毒又算什么?”
白露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没有说话。
“露露,从前我自甘堕落、游戏风尘,其实只是不想接受母妃的安排,为了那个位置娶一个她看重的世家女,无滋无味的过一生,我不想要父皇的位置,只想随着自己心意而活,如今,你就是我最大的心意。”
白露身子一震,宁颜如环着她的胳膊收紧了些:“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不想逼你,爱一个人,首先希望她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不是吗?不过我是个大俗人,这份心意,还是想要你知晓,无论何时何地,我的心门始终为你打开,这里面,始终只留给你一个人!”
宁颜如停了停,才语调温柔的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妖能活千年,不老不死,可我的寿命却只有短短几十年,此次我如果能逃过劫数,那如果你想过高高在上的生活,我就拼了命也去争那宝座,如果你想过舒适安逸的生活,陆家也有的是钱,我们可以遍游名山大川,还可以坐船去海外见识一下异国风光,如果你想回深山老林,我也一样陪着你,无论你去哪里,只要你愿意,我都会陪着你,直到我白发苍苍,到我生命的尽头!”
宁颜如的表情十分平静,眼神却无比认真,白露一点也说不出内心的感受,像是甜,像是涩,又有些无奈,许多情绪在她心里一一闪现,最终却只是伸出手环住宁颜如静瘦的腰。
宁颜如动容,他情不自禁的伸出修长的手指,缓缓挑起白露略略圆润的下巴,深深的望进她的眼里,随后,温柔细碎的吻已经落下,他细细的用唇瓣描摹她的轮廓,不断收紧自己的手臂,紧紧的揽住她的腰身,唇齿相接的瞬间,他品尝到此生从未有过的甜美,她轻声拒绝的诱人呢喃,一点点的将他的理智粉碎。
他原本只是要告个白,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
并不想趁着自己得病博取同情,逼迫她就范。
但他的呼吸已经乱了,小腹处有火苗熊熊燃烧,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游走,细细品味着她柔软的身体,但这些还远远不够,一股更深的渴望从身下升起,他想要拥有全部的她,不是上次那样的仓促,而是能细细品味,两人毫无顾虑不带目的的彻底交融。
身后就是被重重纱帐掩映的巨大床榻,似乎张着双手在引诱他,宁颜如拦腰抱起白露清香软润的身体,珍而重之的放放到在以金线细细的勾勒出如意纹的暗金色床榻上。
这张床,本是龙塌,宽敞无比,七八人睡觉都绰绰有余,宁颜如被关进来后,一次也没睡上去过。
身体碰到床上丝缎的凉意让白露有些惊慌,她无措的睁大眼睛,却马上就被炙热的呼吸覆盖了,宁颜如吻住她的眼睛,像是守财迷在亲吻世间最珍贵的宝石,疯狂热烈却又唯恐会弄碎般小心翼翼,白露的推搡助长了男人的欲火,他火热而滚烫的肌肤在她身上细碎的摩挲着,想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宣泄之口。
白露的衣衫在这样的反复摩擦中已经退至肩膀,雪白的香肩一览无余,再往下半寸,一对白鸽已经呼之欲出。
“宁…颜如……”
白露的娇喘声里带着细微的责备与不愿,但宁颜如已经被yu望支配,听不出喜怒,也分不清是拒还是迎,他的手顺着裸露的肩膀一直往下,触碰到她胸前的那一片高耸的滑腻之地,白露的惊呼声响起,但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柔软又嫩滑的触感燃尽了他最后一丝顽强抵抗的理智,他将头深深埋了进去,沙哑的呢喃回荡在燃情的室内:“露露,乖,把你交给我吧!”
身下的丝缎冰冷柔滑,身上的重量却有千斤重。
白露的小嘴已被含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溢出嗓子的单音节听着也更像是压抑着情yu的低呼,每一寸肌肤都在yu望的支配下战栗,但精神的高地却突然清醒起来。
噬血之毒根植于心,如今宁颜如身体血气翻涌,只怕会加剧毒性。
她拉回理智,果然见到他脸色潮红,眉间却聚集着越来越浓的黑色。
白露费力的抵住欺压在她身上的人,知道如今唯有一个办法能让眼前人停止虎狼行为,她喃喃道:“宁颜如,等等,等等,等等……”
在她反复的念叨里,眼前人终于停止了动作,不过还是死死把她圈在怀里。
“我,我今天不方便!”
宁颜如还处于下半身支配大脑的状态,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就是,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的那几天……”白露低低说道,因为撒谎,脸色鲜红欲滴。
男人的脸色瞬间五彩纷呈,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没有暴走,低低的咒骂了一声后,怨气十足的说道:“露露,你在故意诱惑我!”
白露可怜巴巴的摇摇头:“绝对没有!”她一开始可压根没想到他都中毒了,还能这样不管不顾,真是个疯子。
“谁叫你穿的那么美!”宁颜如嘟囔了一句。
白露尴尬的看了看,她现在,咳咳,勉强还算穿着衣服吧,这是陈夏给的宫女服,这也美?
显然是听到了白露的腹诽,宁颜如深深吸了口气,努力平复着下身喷薄而出的狂躁:“你的出现本身就是一种诱惑,每次出现对我来说都致命,偏偏你还从来不负责任。”他将头埋在她的胸前一动不动,喷出的热气让白露的身体兴起一波一波的战栗。
他最后一句说的无比怨念,让白露也心虚不已。
还好,他没有真的检查一下她是不是来了好事。
要知道她这个人身,是从来不来好事的。
也不知道他在她身上埋了多久,才终于将翻涌的气血稍微平息了点,他将她强行拉起来,抱坐在腿上,干不成正事,就只能打打擦边球:“如此良辰美景,美人在怀,居然要我当柳下惠,老天爷真是太过分了,这次先记下来,等以后一起还上。”
白露心里暗暗舒口气。
除了他的身体实在不适合做激烈的运动,其实她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抗拒的。
她感激也看重他的心意,却没有想好要用自己的身体作为回报。
“这下番薯应该真是凉了,你尝尝!”手长就是好,宁颜如环抱着白露,居然还能腾出几根手指,麻溜的把番薯皮剥掉,露出里面金灿灿的瓤。
香气四溢。
白露尝了一口,食指大动。
宁颜如宠溺一笑,就在她刚刚下嘴的位置咬了一口,一口吞下后,伸出舌头灵巧的舔了舔红润的嘴唇。
这个妖孽,还不死心呢!白露面色发红,装作没看见。
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光了那个番薯,男人终于大发慈悲将她从怀里释放出来。
白露皱着眉整理衣衫,宁颜如就一直似笑非笑的看着,倒像是欣赏她表演脱衣舞一般。
他是病人他是病人……白露在心里默念着,背过身去不再看他,把衣服基本扯回位置后,打开门匆匆逃窜。
这里是龙潭虎穴,还是少来的妙。
她低着头一路快步赶回房内,刚把门关上,有一双手就从背后绕上来,捂在她的嘴上。
“呜呜呜……”这正阳宫怎么还有连环套呢,白露剧烈的挣扎起来。
“别叫,是我!”
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白露马上安静下来。
“瞧你这一脸春意,桃花带露的样子,难道是刚刚跟宁颜如赴完巫山云雨?哎呀,可怜的提心吊胆的等了你一个多时辰啊!”察月木兰眼里冒着八卦的粉色泡泡,一点也看不出哪里提心吊胆。
“别提了,我好不容易脱离虎口!”白露苦着脸摆摆手,“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察月穿着一套小太监的衣服,很明显,跟她那天混进来的手段一样,不过察月身形高挑,换宫女服饰很惹眼,而她本身相貌偏英气,因此穿上太监服,倒是丝毫不维和。
“我是个劳碌命,明明你才是老妖怪,法力高强,我偏偏看到你的留言后就是不放心,这不屁颠屁颠跑来了,费了好大力气才混进来呢!”
“这衣服挺适合你!”白露揶揄道,好歹要扳回一城。
察月的脸色果然变了变,却忍着没发作,白露也知道眼前形势,打趣了一句便收敛了神色。两人相交已久,对视一眼便知道对方心意,白露便把进了梁宫后前前后后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察月听完后眉头紧锁,想不到事情竟然演变成这种局面。
“你在这正阳宫觉得妖力被压制?”察月疑惑:“奇怪!”
“怎么了?”
察月心念一动,几米外的桌子上一个青花瓷杯凭空而起,像是有人托举一般,稳稳的到了白露面前:“请你喝茶!”
“你的妖力不受影响?”白露惊道。
“好像是这样,是不是因为我只有八分之一的妖身?可惜我的妖力太弱,只能变变小戏法,帮不上什么大忙。”察月颓然道。
一句话说得两人又有些泄气。
“不过应该有点希望带你避过那些侍卫,逃出去!”察月思索了下,她刚刚一路动用妖术,确实畅通无阻的进来了,带上一个白露,有点风险,但是值得试一试。
“不行,我现在如果走了,陈夏可能会对宁颜如不利。”白露摇摇头,而且出去后,也是死循环,只要陈夏不带着宁颜如踏出正阳宫,她就一点办法也没有。
如今只能静观其变,看陈夏那天的意思,接下来估计要用她去对付宁墨生,如果他出现,事情也许会有转机。
“你先不要暴露自己,现在只能……”白露话还没说完,突然响起了三声敲门声。
一个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白姑娘,你在吗?”
白露和林初雪对视一眼,神色均是一凛,忙止住了话头。
林初雪等了一会没人应,正皱眉要离开,紧闭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太监低着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白露静静的坐着,并没有站起来迎接,只淡淡问了一句:“你来做什么?”
陈夏竟然有本事把她从雪庐里弄出来,宁墨生这次可真是后院起火,她把自己和林初雪都弄进来,是想玩什么把戏?
林初雪神色有点尴尬,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她自顾自在白露身边坐下,脸色十分惨淡,低声道:“我知道你一定在恨我,本来也不想上门打扰,可是这偌大的正阳宫,他们又不准我乱走,我又只认识你一个人。”
她说的可怜但白露丝毫不为所动:“你无聊关我什么事?”
林初雪表情一凝,显然没料到一段日子不见,白露会变得如此尖锐。
“我爱墨生哥,你大概也看出来了!如果你没有出现,他大概迟早会要娶我的,”林初雪的口气有些哀伤:“所以那天陈夏来找我,她手里有我的把柄,说要我把你约出来,她有事跟你谈谈,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会对你做那种事,后来回府后我越想越不对,就折回去找你,那时候你已经被墨生哥带走了。”
她这番话半真半假,样子十分情真意切,白露脸上没有表情,问道:“她有你什么把柄?”
林初雪的身子震了震。
“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那就告诉我,到底是什么把柄,让你不惜坑害我也要紧紧捂住。”白露的声音有着从未有过的丝丝恶毒。
林初雪的浑身颤抖,她把手紧紧捂住脸,眼泪从手指的间隙里流出来,极力压抑着哭声,像是这个把柄让她极其痛苦。
白露微微动容,但依然没有松口。
半晌后,林初雪的情绪才慢慢平复下来,用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说道:“我十岁那年,陈夏叫了三个御林军将我,将我轮jian了,她威胁我,要将此事告诉墨生哥。”
白露楞了半天没有说话,连低头佯装的察月都嘴巴张成o型。
确实,在一个正常的女人想法里,肯定不希望心上人知道自己有这么不堪的历史。
“我那时候才十岁,才十岁,是在那件事情之后,才遇到墨生哥的,如果不是他,我恐怕早就不想活了!”林初雪再也压抑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白露抿了抿嘴,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追根究底。
但话已经说出口,也收不回来,她只能端起桌上的茶壶,给林初雪倒了一杯茶:“你喝口水吧!”
白露原本想安慰她说都过去了,宁墨生是不会在意这些的,不知道为何,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林初雪的情绪渐渐平复,两个眼睛肿成了桃子,她端起白露倒的水,慢慢的喝干后,又拿起茶壶,另拿了一个杯子倒满水,双手端起:“上次的事,是我太自私了,我害怕你嫁给墨生哥后,他就不要我了,我也害怕墨生哥知道我的过去,如果我早点说清楚,也许我们都不用深陷牢笼,我就用这杯水代酒,跟你说声对不起,不求你原谅,有生之年,你有任何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不会推辞。”
白露看着她凄切的面容,听着她真诚的话语,接过了她手上的杯子正要送到嘴边。
恰在此时,一直站在她身后的察月突然轻轻的“啊”了一声。
白露的手顿住:“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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