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下马威

“进来了，终于进来了！”别人进监狱恐怕都愁眉苦脸的，畅桑却相反深深舒了口气，心终于放下了。因为现在才能确定绮梦安全了。

        大约四十左右平的一间平房，四面水泥墙，有两个巴掌大的通风口，一扇大铁门。清冷发亮的水泥地面中央一个不知道什么木做的长条方桌算是室内唯一的家具了，好像应该是大家吃饭时候用的桌子吧。现在桌子上铺着一床被子，大红的缎子面很显眼的，被子上坐着一个大汉，身高大约一米八五左右，平头，有点秃顶，方脸，浓眉，大眼，高鼻子，大嘴岔，络腮胡茬子，两眼凶光四射，一看就不是善良之辈。这就是“一”字号牢房的老大冯达立，有前科，二进宫，过失杀人罪，有期徒刑二十年。

        左手边水泥地上铺着五个行李卷，有五个人或座或卧。第一个人是个老者，花白头发，满脸皱纹一双不大的眼睛偶尔闪出一缕寒光，离那四个人明显有点距离，看行李明显比那四个整洁一些，应该进来之前有些洁癖吧。最不同的是这室内只有这老者带着一副眼睛，貌似度数还不低。这是“一”号牢房高级知识分子s市医科大学著名教授陈元西，过失杀人罪，有期徒刑二十年。

        第二个是个短粗汉子，长乱的头发，一双三角眼，眼旁一条长疤，拉的鼻子和嘴都有点歪，一口黄牙，在偷偷地抽着一小截旱烟。，这是“一”字号牢房的老二，杀猪出身，张永奖，过失杀人罪，有期徒刑十五年。

        第三位个子瘦高足有一米九左右。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大眼无神，小鼻子，小嘴，头发又细又黄，身体瘦弱，仿佛风大点就能刮到。这是“一”字号牢房一个没人瞧得起的人物，褚良仁，强奸罪，有期徒刑二十五年。

        第四位是个彪形大汉，寸头，全竖着，一根根像钢针一样，两眼就像睁不开，就那么俩缝。圆脸，紫红面子，嘴唇有点上翻。这是“一”字牢房的老三，进来前做过装卸工，魏成拔，抢劫罪，有期徒刑十年。

        第五位是一个张的比较单薄的男人，如果头发长一点谁都会怀疑是个女子，一米六多一点的身高，五十左右的年龄，白查查的一张脸，没多少头发，长得又弱又黄，肉眼泡，两个眼袋明显，漏孔鼻子，蛤蟆嘴，星星点点有几根胡子，男子偏偏女相。这就是“一”字牢房的“军师”刘岸楞，贩卖人口罪，有期徒刑十年。

        左手边是竖直的位置，所以是五个，右手边是横位，就两个，一个地方空着，可能以后就是畅桑的位置了，另一个铺着一条被，上边躺着一个人，身高有一米七五左右，花白头发，看不出年龄，一子眉，狭长的眼睛，高鼻梁，四方口。这是“一”字牢房仅次于陈元西的第二大知识分子k县某中学的校长孙尔壁，贪污罪，有期徒刑十年。

        畅桑是“一”字号牢房里最特殊的一个犯人。年龄最小，罪行最大，刑期最短。

        牢房里的七个人看进来了一个小孩，开始都抬起无神的双眼盯了一眼畅桑，看畅桑看过来好像要搭话的样子，马上都像约好了一样躲躲闪闪地转开了自己的目光，畅桑心里也很奇怪，但转念一想，也许牢房中的人时间长了心里都有点变态吧，不会那么好相处，慢慢看看再说吧。只有陈元西比别人多看了畅桑几眼，好像暗暗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畅桑进来的很突然，自己没带什么行李，看来这监狱怕是没有统一的行李了，悄悄地走到空位，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准备放在空位上，看了眼众人“我睡在这里行么？”新来乍到的毕竟不知道里边有没有什么规矩。畅桑算是白问了，根本没人理他。畅桑铺上衣服，坐下来，静静地思考起来，脑袋很乱。一直没有人说话，那七个人像有什么预谋似的，就是都不说话。静静地感觉到很晚了，都睡了，畅桑也迷迷糊糊地睡了。

        第二天早晨，畅桑被铁门打开的“咣当”声震醒了，结果看到是开饭了。老大冯达立手里两个窝头，一碗菜，菜是干白菜炖的土豆好像汤面上还漂着很多油花。其余六个人一个窝头，半碗菜，旁边一个装菜饭的盆子，已经空了。

        “我的饭呢？”畅桑问。没有人回答“我的饭呢？”畅桑提高了声音。还是没有人回答。沉默，良久的沉默，屋子里只能听到那七个人咀嚼的声音。“他凭什么两个窝头？”畅桑指着冯达立，一脸愤怒。冯达立不屑地看了畅桑一眼，还是没有说话。陈元西叹了口气，看实在没人理畅桑说了句“孩子，这，规矩。”

        畅桑真的不懂这是什么规矩，是上边的规矩，还是牢房的规矩，还是老大的规矩？想问问，没人理他。没想到，一规矩就被规矩了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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