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美色误人
苏霖不敢让方女士见到萧雨寞。
当年俩个人谈恋爱她不同意，她心里满意的女婿是陈樟。
她总觉得萧雨寞长得太好了，可是人又太穷了，根本就不是能好好过日子的人。
苏霖怀了萧雨寞的孩子不敢跟她说，俩个人想等着把证领了到时候再说，虽然避免不了挨骂，可好歹也能蒙混过关。可是没想到萧雨寞出事她又差点把他给骂死，说什么自不量力害了她女儿。
直到最后苏霖跟陈樟走到了一起，还怀了孩子她才彻底放心了萧雨寞，她希望他永远关在牢里，一辈子都不要再来打扰她的女儿。
那天她在幼儿园看到了萧雨寞已经是如临大敌，再让她知道自己和萧雨寞在一起，方女士还不疯了吗？
苏霖拦着他不让，“你别，我妈身体不好，你别刺激她。”
萧雨寞迟疑了一下，他也记得当初方玉对他的各种不喜欢，便说道：“我帮你把孩子抱上去，不进去。”
苏霖抓着他的手腕看时间，已经是晚上9点多，方女士应该睡着了。
萧雨寞却因为她的动作眼神一暗，这样无意的亲近让他得到了以前的感觉。
果然，光得到身体是不够的，他需要的是身心交融。
他抱起孩子，跟在苏霖的后面慢慢走着。
苏霖打开小区的门，回头用手机给他照亮，“楼道里没有灯，你慢点儿。”
“放心，摔不到你女儿。”
苏霖皱了皱眉，没和他吵。
到了门口，她先打开门，把大熊拿进去扔到沙发上，然后迅速走到门口。
“给我吧。”她张开手，想要去抱孩子。
萧雨寞往里看了一眼，“你妈睡了吗？”
她点点头，“不过她睡觉轻，一点声音就醒了，你快走吧。”
“苏霖，你跟以前一样。”他忽然没头没脑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下楼。
苏霖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等把孩子放在床上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以前他送她回家时候的情形。
那个时候俩个人确立关系，正是黏糊的紧。
一个周有五天在学校里，白天功课都忙的要命，晚上除了偷偷拉个小手亲下嘴角额头外，一身躁动的荷尔蒙无处安放。
到了周五，他把她送到家门口，俩个人在黑不隆冬的楼道里亲的热火朝天难分难舍，有几次都差点给方女士发现。
自从知道方女士不喜欢从外地来申城的上学的萧雨寞后，苏霖都不敢在公共场合和他在一起，就怕忽然跟她妈妈来个偶遇，这种情况维持了一年多，他实在受不了了，在下着大雪的跨年夜里，他去一间差不多的酒店开了间房，和苏霖拥有了彼此的第一次。
苏霖怕疼娇气，他又没有经验，好几次俩个人都中途停下，苏霖也求着不要了。可是萧雨寞是个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男人，最后终于拿出对待恶疾的狠心来，把她给办了。
成了他女人后的苏霖上道儿多了，各种姿态都能做的来，恋他恋的厉害……
想到这里，他忽然停住了脚步。
是呀，那个时候苏霖多爱他，为什么一出事就变了呢？
他不仅回头，去看那扇关上的门。
苏霖其实一直在门口办扒着数他的步子忽然听到停下，她不仅把心提了起来。
是摔到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把头伸出去想要看看，却刚好迎上了萧雨寞的目光。
他看到在隐隐约约的一团昏黄中有个娇小的身影，不是苏霖是谁？
他的心头酸楚，起伏的情丝竟然有些不受控制。
他提起步子连上了好几层台阶，他要去问问她，当年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要去流掉孩子。
“霖霖，你在干什么？”
苏霖哐的一声就把门给关上，她靠着门喘息，“没，我关门。”
“你这才回来吗？带着汤圆儿去哪里了？”
苏霖把沙发上的熊抱起来，“不是跟您说了跟唐沁吃饭吗。”
“你以后少跟唐沁来往，人家家里有钱，看不上你的，别拿你当猴耍。”
苏霖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凡是自己喜欢的人方女士都不喜欢。
“妈，唐沁人很好，您别这样说。人家还是孩子的干妈，对我们家一直很照顾，你这样的话要是给人听到了多寒心。”
“我们又不去她面前说，怎么会听到？你不懂我的意思，我是说她年轻好玩，你却是拖儿带女的跟她不是一路人。你看看她穿的戴的还有开那车？霖霖，要是人家和你一起逛商场，人家买的都是几千上万的衣服，你光跟着看不心动？不是妈妈不懂事儿，相反是妈妈什么都看透了。”
苏霖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得不说，方女士的说的这样情况苏霖确实遇到过，不过当时的结果是唐沁买了送给她。
苏霖当然不能平白无故的要人家送的一件几千的衣服，到最后唐沁都要绝交了才让她收下，说是提前的生日礼物，但苏霖心中一直不安。
现在，她尽量推了跟唐沁逛街吃饭这些事，唐沁性子直开始没明白过来，后来还是何锦书提醒了她，现在除了给孩子买些不太贵的东西，她还真不再跟以前一样随便对苏霖好了。
有些事，你的好也许对别人是一种负担，这是何锦书跟唐沁说的。
苏霖叹了口气，有些时候你的生活状态决定了你交朋友的层次，方女士虽然市井事故，却也不是全部错误的。
“妈，我睡了。”她扛着熊进屋。
方女士尖锐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这谁买的呀，真能乱花钱。这东西我们家哪里有地方放？赶明儿我拿跳骚市场去卖了。”
卖了？苏霖刚才看了商标，这玩具熊是泰迪的，这可是个大牌子，估计这玩偶得有好几千，拿去跳骚市场卖几十？
更重要的是这是汤圆儿喜欢的，她每次路过泰迪店橱窗的时候都要看好久，她怎么能舍得？
苏霖说：“妈，您就别管我，反正我有地方放，您睡吧，谷维素还继续吃着，我去给您再开店静心口服液。”
方女士从好几年前就更年期综合症，这都几年了一直没更过去，脾气暴躁的要命，健忘失眠都有。
其实苏霖知道这也是因为陈樟和汤圆儿的缘故，方女士一直以为自己的日子随着苏霖长大当了医生会好起来，却没有想到还被要这一大一小拖累，她的脾气就越来越坏。
苏霖何尝不是很累呢，她现在的每一步都是负重前行，可是她有什么办法，越是这样越是不能停，他怕一旦停下来就走不动了。
萧雨寞的话被关在门外，他在黑暗里站了好一会儿，才自嘲的想，幸亏没有上前自作多情，否则俩个人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和平关系又没有了。
转过头去，他亦步亦趋的离开。
苏霖躺在床上，失眠了。
萧雨寞这个人跟他在一起其实蛮有压力的，现在想想当初是有多大的勇气才敢和他在一起？
大概只有四个字解释：美色误人。
白天被他咄咄相逼，她被动的被他牵着鼻子走，现在才有功夫把前后的事情捋顺。
不用她找证据，其实萧雨寞已经调查明白了酒店下药案的前因后果，而且更让苏霖惊讶的是他没有跟杨思纯睡。
瞧瞧杨思纯这几天的样子，装着跟萧雨寞欲语含羞，她以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掩盖的很好吗？
不过有一个问题，她到底怎么住到自己和萧雨寞的关系的？而且还能利用萧雨寞对她的恨意来制造矛盾。
今晚失眠的人呢可不止苏霖一个，杨家父女也失眠了。
杨思纯抱着靠垫坐在沙发上，另一端坐着杨副院长。
“爸，你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办？”
杨院长一改平日里笑眯眯的模样，阴沉的说：“我能怎么办？这么点小事你都能搞砸了，我说让姓苏的吃点药让他们睡在一起然后拍了视频威胁萧雨寞，你偏不甘心非要自己上，你看看现在，全搞砸了。”
“可萧雨寞是我的，我怎么能看着他跟别的女人……。爸，他不一定知道吗，我们现在是自己吓自己，我说还是你尽快收手，把账务亏空抹平。”
“抹平？用什么抹平？你这些年吃的穿的留学的费用都是从这里面出的，你看看你自己，上下都是名牌奢侈品，一年没有几百万的零花钱都活不下去。你爸爸只是个医生又不是煤老板，拿着什么供你挥霍，还不是那些黑心钱？”
“所以我更要把萧雨寞弄过来，只要我成了他的老婆，仁爱的女老板，我们就不怕查了。”
杨院长冷哼，“你太天真！先别说他真的会因为你是他老婆就罢手不查，就是他的老婆你想做就能做得了的？萧雨寞这人太深，我都摸不透他，你又怎么可能？”
“这个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怎么做呀。”
杨院长眼里寒光闪过，“实在不行，我们只这样了。”
他举起手，做了个杀的动作。
杨思纯吓得瞪大了眼睛，“不行！”
“不行？那你就等死吧，你以为他查出后会放过你？”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杨思纯嘤嘤哭起来。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孩子感冒的很多，门诊的人排着长队。
这种时候，偏偏杨思纯又生病请假，苏霖的工作量又加重了，足足一个上午，她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
这种高负荷的工作很累，等到了吃饭时间她站起来，发现脖子都是僵硬的。
灌下一大杯水，她洗了手去上了个洗手间，明明早就饿了现在却又没有胃口。
瘫在椅子上，她在考虑要不要去吃饭。
其实最大的问题她想要避开萧雨寞，虽然昨天说清楚了很多事，可越发的她不想要年对他。
他给了她太多的暗示，她不想自作多情，可是偏偏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脑子不去胡思乱想。
想了足足有十分钟，苏霖却发现自己魔症了。
要是再想下去，食堂没有饭了。
这个时候哪里还顾得上伤春悲秋，要是不吃饭下午忙半天这胃肯定会绞起来，她可不能跟自己过不去。
苏霖坐了一上午，她去走楼梯活动一下。
从这里到餐厅也就三四层的距离，倒是正合适。
她刚拐过去，发现在拐角那边有人说话。
苏霖想要退回来，毕竟会让人觉得自己有偷听的嫌疑。
她无意的瞥了一眼，发现一边站的那个胖子竟然是宋清华。
和他站一起的人更厉害了，竟然是请病假的杨思纯。
一看到这俩个人在一起，苏霖有什么不明白的，一定是宋清华把自己和萧雨寞过去的事儿说了。
她贴着墙壁，听他们说些什么。
宋清华那贱兮兮的声音带着谄媚，“杨主任，我这才知道杨院长是您父亲，咱们真是大水冲了，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呀。”
杨思纯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你有事跟我爸爸去谈，我没时间。”
“这事儿我找杨主任就好，我听说您可是儿科的老大，我们公司的产品在仁爱用的也挺多的，但儿科却一直不接纳我们的产品，就那个何锦书，也不知道上了什么邪，就死咬着不用我们的产品。其实我们的疫苗功能和别的公司真没有区别，价格也公道，您看看是不是用一批？”
靠，原来是找杨思纯推销药物的。
苏霖想了一下，何老师在儿科一直抵制的疫苗是一家叫安修医药公司的产品，难道这宋清华就是这家公司的？
安修是间大公司，仁爱这些年一直用他们的药物也医药器材，不过来的医药代表可不是这个宋清华，估计他还不够分跟翁帆杨院长这些人接触。
所以，他是要打开儿科这一块儿，大赚一笔吗？
苏霖相信何锦书，他正要拒绝安修的，一定不是因为他们使用的那家公司给了何锦书好处，而是安修确实有问题。
就看看宋清华这样的员工吧，公司能好到哪里去。
果然，杨思纯不答应，宋清华一直就纠缠。
杨思纯不耐烦了，“你再这样我就叫保安了。”
宋清华握住了她的胳膊，“杨主任，这样太伤和气了。”
杨思纯柳叶倒竖，“你给我放开。”
“哼哼，杨主任，那天在咖啡馆里你可是骗了我的，要是你叫保安，我索性就把事情嚷开了，让你们医院的人都来评评理。”
杨思纯眸光闪动，“我骗了你什么？”
“你说，萧雨寞是你男朋友。”
杨思纯色厉内荏的说：“这怎么是骗你，这是真的。”
“我可去打听了，人家根本就不喜欢你。萧雨寞有个儿子，现在就住在医院里，他一直让苏霖给照顾着。你看看，这有你什么事儿？”
“你去嚷嚷呀，我怕了你不成？这有什么，你以为这样就能威胁到我？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宋清华面露狡猾，“那要是你绑架苏霖的孩子让她帮你骗萧雨寞去酒店呢？你说这事儿给萧雨寞知道了他会怎么样？”
“你有什么证据？”
“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我没证据敢找上你吗？杨思纯，那天我跟你聊完了后就一直注意着你，你看看这些，是什么东西。”
说着，他把手里的一个牛皮纸袋子递了过去。
杨思纯打开，只看了一眼就大惊失色。
“你，你竟然有这些东西。”
宋清华面露得色，“要不怎么敢来找你杨主任？”
苏霖很好奇那里面装着什么，却根本看不到。
她也不敢有大幅度的动作，怕暴漏自己。
杨思纯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宋清华，既然你是安修的人，就该知道我父亲和安修的关系，你这样做经过上司允许了吗？不怕给你们公司来到麻烦吗？”
不得不说，杨思纯不笨，她懂得用敌人去牵制敌人。
一直以来，安修和仁爱之间的合作有专人负责，这个人是老板的大舅子。
大舅子吃相难看，把这一块儿控制的紧紧的，别人想喝口汤都难。
可最近，这种垄断的场面被打破了。
老板前妻的儿子回国，在公司里出任总经理，他开始培植自己的力量。
想要有自己的力量就要有客户，他盯住了几个大医院，开始发展自己的力量。
宋清华一看机会来了，他觉得只要把握住时机，他就可能成为下一个大舅子。
到时候宝马香车美人美酒，什么都有了。
本来他直想走苏霖这条路，却没有想到一场咖啡馆相亲有了新收获，这让他激动不已。
看着手里的证据，再看着杨思纯那张故作镇定的惨白小脸儿，他觉得人生到处都是阳光。
“杨主任，这些事儿你不用管，就管好我们之间的交易就好了，你可以当成……私人交易。怎么样？”
杨思纯深吸了一口气，“你让我考虑一下，这是大事。”
“医院里什么事儿能小了？这要是面对病人，等你考虑完了人也完了。杨主任，听说你可是女中豪杰，拿出点诚意来吧。”
杨思纯被他逼急了，咬牙说：“好，但只此一次。”
“哈哈，杨主任，你放心好了，该你的那份一点都不会少，以后，你会爱上的。”
“那东西还给我。”
宋清华摇摇头，“这个可不行，你骗我怎么办？以为我是三岁孩子吗？这个要看杨主任的表现，到时候分红和这个，一起交到你手里。”
思虑片刻，杨思纯咬牙说：“好，说话算话。”
苏霖真没想到，关系到无数孩子的疫苗就给俩个人这样暗着做了交易，让人气愤。
她见俩个人交谈完了，想要先离开，却没想到不小心弄出了动静。
“谁在那里。”杨思纯低吼一声，瞬间目露杀机、
这样的大事一旦给人听去，她就完了。
宋清华看着她满脸的戾气也不由得暗暗提高了警惕。
杨思纯这个女人可不简单，以后跟她打交道要更加小心。
俩个人找了过去，发现倒地的清洁工具，大概是因为清洁工急着去吃饭放在这里不知怎么急歪倒了。
宋清华松了一口气，“没有人，你放松点，不用怕成这样。就算给发现我们的货质量价格没问题，你就是换家公司的试试谁还能说出个不是？”
杨思纯并没有把她父亲面临的担忧说出来，只是轻轻的笑了笑。
然后，她看着左边的楼梯，“是真的没有人吗？”
苏霖没有去餐厅，而是回到办公室泡了面。
她半靠在椅子上休息，给何锦书打了个电话。
听声音，何锦书也在吃面。
“苏霖，什么事？你吃饭了吗？”
“何老师，我想要问问你，咱儿科的疫苗为什么不用安修的？”
何锦书一愣，“你怎么问这个？是有人找你说什么吗？”
“没，只是有个病人问。你也知道安修的广告做的多火，病人以为我们为了赚钱用便宜药。”
“这样呀。其实也不是安修的不好，我这个人可能太偏执了吧。五年前安修曾经卷进一个销售过期黑心疫苗的案子，虽然审判结果责任不在他们，但我总觉得这是黑历史。”
苏霖这才明白过来，心想要是她也不会用一个这样公司的产品，毕竟那关系到一个个娇嫩孩子的生命。
可问题是杨思纯现在要跟宋清华合作，她是儿科主任，上面还有翁帆和杨院长保驾护航，她要用一批药是合情合理的。
一边考虑一边吃面，都没发现有人走进来。
进来的是杨思纯和一个护士。
护士给苏霖开了开窗户，“您这面的味道满屋子了，待会儿病人又该提意见。”
苏霖摊摊手，“我都累的没力气去餐厅吃饭，吃个面还要给你管，小管家婆呀。”
杨思纯盯着苏霖手里的面，“你中午一直在办公室，没吃去吃饭？”
苏霖摇摇头，“杨主任这一不舒服，病人都分散到我们的诊室，都累瘫了哪里还有时间去吃饭？”
“你这是说我不该生病了？”
苏霖呵呵一笑，实在跟她装不出和平来。
杨思纯心里装着事也没再难为苏霖，其实她有怀疑苏霖从那边走偷听的，现在才放了心。大概就跟宋清华说的，自己太小心了。
她走了，苏霖却在琢磨，要不要把这事儿告诉萧雨寞。就算要告诉了，那又该怎么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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