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巧了
林墨和颜婉往店里一坐，养眼的画面基本是浑然天成的，许是外貌的适配度太高，外加两人的轮廓线条属于男的硬朗女的柔和，一旦同框，衬得他俩都好看的不像话。
颜婉稍稍稳了稳气息，二话没说，乖乖的站起身又去旁边的空桌上拿了个干净的杯子放在他面前。
“赔你的。”
他撂下筷子，瞧她的眼神幽深里又带点直白，让人看了忍不住有点心惊肉跳。
颜婉看他不说话，心里无声的呐喊，不就是用了你的杯子喝水，我都没觉得自己吃亏了，这是他觉得我占便宜了？
“你，这是生气了？”她把脸颊旁散下来的头发别在耳后，眼睛里干干净净。
“你从哪里看出我生气了。”他突然眼梢上扬，说话声音轻柔，流窜在两人之间莫名的尴尬空气就这样被挤了出去。
弟弟，方方面面都能感觉你的情绪不对啊。
“哦，这不是担心你年龄小，怕你不经事儿嘛。”颜婉声音闷闷的，更像是喃喃自语。
“嗯，你说什么？”林墨边笑边抬眼问她。
“我说，饭得慢慢吃，有点烫。”颜婉精致的小脸紧绷着，把那个新杯子里的水加满轻轻推到他面前。
“哦，我不怕。”林墨浅笑了一下，笑容隐晦而青涩，继续低头一口一口的扒着面前的饭，偶尔漫不经心的喝口水，说话的声线却稳稳当当。
颜婉幽幽的瞥他一眼，隐隐觉得他这话有点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吃完饭以后，林墨把颜婉送回宿舍，自己也打了个车回家。
整个十一长假，气温都不算高，阴阴沉沉的云就厚厚实实的一层铺在抬眼可见的天空，空气里彻底抽离了令人黏腻闷热的气息，秋风幽幽憧憧刮的干冽又清爽。
国庆结束后的第一周，大课间。
跑操时间算是一天中学校生活里最热闹的时间，所有的学生都自觉的排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列，脚下步调一致，耳边尽是呼吸频率有些紊乱的嘈杂声音。
跑操结束后，陆晨和林墨随着密匝匝的人群往教学楼的方向走。
陆晨边向前走边扯了扯领口散散热，嘴上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起自己十一期间又入手了一款新游戏，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定要跟林墨来一把才觉得心里舒坦。
林墨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实际上眼睛都没抬一下。
刚走到一楼布告栏附近，陆晨突然停住脚步，好以整暇的看了一眼旁边这个人，严肃的语气里又透着点调侃，“林墨，你变了。”
刚巧这会林墨刷到了颜婉的朋友圈，是上次给她带的两杯奶茶的照片，搭配的文案是：还有谢谢。
他诚诚恳恳的点了一个赞。
心里甚至有些得意的想着，既然能看到她的朋友圈，这应该也算比较熟的朋友了吧。一想到这里，嘴角有点不受抑制的扬了一下。
但一听到陆晨的话，他的眼睛慢慢从微信里移开，对上他的眼，也没敛住刚刚的笑，只是道了句，“什么？”
“对，就是这个风骚浪荡的笑容，简直辣眼睛。”陆晨从来没想到从小清冷一挂的林墨会有一天露出这样的笑，即使这一笑犹如浮光掠影，但他的鸡皮疙瘩都忍不住起了一身。说完，还用手遮了一下眼睛，又忍不住继续吐槽，“以后别再对着我这么笑，哥们怕被人误会。”
“滚啊。”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林墨现在觉得自己的心情简直愉悦的有点爆炸，特别想立马上楼把刚刚做完的物理竞赛题再重新刷一遍。
“懂懂懂，哥们能懂，第一次嘛，总是有那么点春心荡漾的时候，理解你，好吧。”陆晨的眼神先是紧紧的盯着他，过几秒，又闭着眼睛点点头，总觉得自己已经看穿对面少年心里窝着的那点事儿，一切了然于胸的模样。
林墨目光深沉的回看他一眼，满脑门都刻着又犯什么病几个大字。
“林墨，你看布告栏了吗，这回你是理科年级第一。”许飞皓扒开布告栏围着的一圈人，从旁边一溜烟小跑过来，跑得有点快，说话有点喘。
“你你什么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而且能不能说点我们不知道的。”陆晨斜倪了他一眼。
“你女神然后你跌”许飞皓顿了顿，还没等他一口气上来。
陆晨有些惊慌的叫了句，“我女神我爹？！我爹怎么知道我女神的，他要是知道我早恋，非要废了我。”
“不是早恋，是你女神文科年级第一，而你跌出了年级前五十。”许飞皓顺了顺气，终于一口气说完整了。
“我艹，你能不能一口气说顺溜了。”陆晨拍了拍胸脯，“等会，你说我跌出了年级前五十？”
“嗯。”
“十一黄金周刚过就整这么刺激的，被我爹知道，他一样会废了我。”
“不信，你自己去看。”许飞皓面部虔城的过分，总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
“你tm的看清楚了没，不行，我再去看一眼。”陆晨边说着边朝布告栏的方向跑去，挤进人群里就要一探真假。
许飞皓抱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态也跟着挤了进去。
剩下林墨一人站在原地。
沈雨嫣这会刚从布告栏的人群中走出来，几乎一抬眼就看到了他。
他静静的站在那里，即使来来往往这么多人，看过去的视线受到了些许阻挡，但他的颜值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很抗打，利落清晰的下颚线，出众的五官，整个人高高大大的，确实很招人。
“你看了没有，林墨理科年级第一，沈雨嫣文科年级第一，这俩人一个校花，一个校草，莫名就觉得磕到了。”
“谁说不是呢，指不定人家本来就是一对儿，只不过低调呢。”
“哎，这年头校草都是校花的。”
“没所谓啦，甜宠剧老公都是大家的。”
“哈哈哈哈哈。”
两个路过的女生小声说，大声笑，八卦聊的正火热，丝毫没有发现站在她们不远处的沈雨嫣。
她低头假装漫不经心的玩手机，实则是在偷听，因为她敏感的捕捉到了别人口中的林墨两个字，并且八卦还与自己有关。
这是第一次，她和他的名字一起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这种感觉好像在她们看来，校花是可以和校草摆在一起的，理科第一名是应该和文科第一名一起被提及的。
这种莫名的“一起”让她的心里微微甜了一下。
然后，她会想。
或许，她对他的喜欢还可以再坚持一下。
她是真的很认真的这么想。
陆晨走过来的时候，嘴上还在叨叨，“许飞皓，你说你眼神到底行不行，那个陆晨的学号尾号是96，老子的尾号是38，不一样的好吧。”话毕，就发现了沈雨嫣，他确确实实怔了一下，还没等上前，她已经被莫晓婷拉着离开了。
“艹，老子怎么知道你是三八。”许飞皓因为陆晨突然转身停下，直接撞上他的肩，还踩上了他的鞋，捂着额头又说了句“三八，你发什么呆。”
足足呆了好几秒，陆晨才回过神，瞪了他一眼，“你说谁三八。”
“不是你跟我说，你三八嘛。”
“许飞皓，你是不是在骂我。”
许飞皓“”
“还有，老子才买的鞋，今天第一次穿就给我踩脏了，赔。”
“赔你妹，不是你先停下来，我能踩上你的鞋？”
林墨“”
“还有5分钟上课，我先走了。”对于他俩这行为，林墨早已见怪不怪了。两人这会拌嘴拌的正起劲，林墨直接面无表情的打断他们，然后径直上了楼。
教室人还挺多，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散落在各个角落，他们三人走进去的时候，班里有同学正在发上次月考的语文试卷。
陆晨路过何宇航位置，刚好瞥见他试卷上的古诗词填空，看着他因为错字失分而痛心疾首的样子，贱兮兮的来了句，“班长，《念奴娇》里写周瑜的儒将装束的是羽扇纶巾，纶怎么还写错了，是绞丝旁的guan。”
声调有点高，引来了一些目光。
“要你管。”何宇航显然有点下不来台面，有些不好意思的羞红了脸，愤愤的说了句。
“凶什么凶啊，我这不是友爱同学嘛。”说着，就笑着跑回自己的位置上。
林墨把下节课的语文书刚摆上桌面，翻了翻刚刚发下来的试卷，眼神虽未瞟他，嘴上却开了口，“你说你欠不欠，招惹他干嘛。”
陆晨先看了眼自己桌上的试卷，又抻着脖子看了眼林墨的，“厉害了，我的草，135呢。”然后，把手里的试卷一放，吊儿郎当的靠在桌子上，“爷就看不惯他平时总那副高高在上，觉得自己特别牛掰的样子，你不知道他特别喜欢好为人师，好几次给别人把题都讲错了，还死不承认。”
林墨听的好笑，把试卷放回桌上，肩膀往下沉了沉，“你这管的就有点宽了啊，你就不怕他打击报复你。”
“怕个p。”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排何宇航喊了句，“陆晨，今天晚自习下了以后，你值日。”
陆晨立马回了句，“我说林墨，你tm嘴是开过光的吧。”
“正常推理。”林墨低头翻了翻手边的书，又看了眼试卷，头也没抬。
做值日这事儿，班里每个人都得轮到，只是时间问题，即使心里有一千个不愿意，今晚也得留下来清扫干净。
晚上十点，教室里的人已经走的七七八八，陆晨马马虎虎的扫了地，又随意的拖了拖，自认为的清扫工作已经完成，顺手拿起桌上的书包就往教室外走。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了一下。
老陆：你个小崽子，都几点了，还不回家，是不是搁外面谈恋爱呢。
爷爷在此：做卫生，马上回。
老陆：骗鬼呢，还有你这个是什么鬼微信名。
陆晨无奈的叹了口气，平时说假话信的倒真真儿的，这会说真话还不信了，这人啊，果然不能撒谎。
爷爷在此：那你为啥不能给我改个备注。
回完信息，陆晨直接黑了屏，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为了能快点出校门，他决定超近道走小路，说来也巧，今天这条路上的路灯偏偏还坏了，黑麻麻的一片，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女生的尖叫声，随即颤颤抖抖的说了句“你别过来，别。”
听着声音还有点耳熟，他寻声跑过去，就模模糊糊的看见沈雨嫣蹲在那，把头埋在膝盖里，哭的很厉害，肩膀都在抽。离他一米处，还有个猥琐的男生一步一步的向她走过去，嘴里还说着“来，让哥哥抱一抱。”
陆晨一个箭步上前，把书包往那个男生身上一砸，还没等那人站稳，他先是右手一挥，一拳就打在那人的脸上，然后双手紧紧的按住对方的肩膀，曲膝向上一顶，直接朝对方腹部位置狠狠一撞，男生身体瘦弱，欺负欺负女生还行，哪里经得起这样打，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连滚带爬的离开。
沈雨嫣是个十足的乖乖女，从来经历过这种场面，只能忙着哭，根本不敢直视面前的场景，只知道有个路过的男生帮了他，她泪眼婆娑的也没看清是谁，全程低着头只能看到了双鞋。
陆晨猜想女生遇到这事儿都害怕被别人知道，尽管什么事都没发生，但闲言碎语一旦流出去，就会被有心人编的像模像样，这样沈雨嫣以后在学校还怎么做人。所以，他确定那个男生走了以后，只能躲在暗处，偷偷观察她，看着她收拾好心情，慢慢走出去，他才松了口气走回家。
——
这段时间颜婉毫无征兆的就迷上了□□斗地主，空了时间就想拉人一起玩一玩，但奈何技术太差，还不记牌，欢乐豆输了底透，还不死心。
颜婉这会和陈妍两个人在宿舍，她贴着椅背，连人带椅子一起往后仰，一只脚着地，另一只脚悬空，侧着脸，一脸期待的看着陈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斗地主，玩吗？”
陈妍轻轻的叹了口气，感觉这姑娘最近是对斗地主着了魔了，放下手中的画笔，带着商量的语气说道，“颜颜，饶了我成吗，刚才咱们不是已经斗了一个小时了嘛。”
重点是，你打法太凶残，完全不懂配合，我已经从掌柜输到长工，完全输怕了，姐姐。
接着，又找了一个完美的借口推脱，“而且我明天要交画了，计入平时成绩的。要不，你找林熙吧，她今天刚好回家，估计她现在也很闲。”
“嗯，也行。”颜婉小声嘟囔了一句，就正过身，开始在微信通讯录上找人，边滑边看，划开林熙的聊天界面。
婉言：斗地主不？
梦dream：好。
颜婉刚想回信息，手机里突然进来一个电话，微信对话框就被弹了出去，按下接听的按键，还没等她说话，里面那人上来就是一句，“最近急需用钱吗？好借钱公司可以为您提供服务。”
颜婉心想，我不缺钱，但我缺欢乐豆，可我又不想用钱充，你们公司有这方面的业务吗？她怕直接问了别人会把她当成神经病，只能略带遗憾的回了句，“不用，谢谢。”然后，挂了电话。
回过神又想想，各行各业都不容易啊，还没到年底，贷款公司都要开始冲业绩了？
正想着，又随手划开微信，编辑了一条微信。
婉言：开房吗？
发完微信，就把手机丢在桌上。等了几分钟，还没见回复，又重新划开微信。
顶置的聊天对象竟然是林墨，林熙刚好在他下面一个，她怎么不记得最近有跟他联系，一阵不太好的想法冲进脑袋里，她划开和他的聊天界面。
果然，刚刚那条微信好巧不巧的就发到了他那里，颜婉当下第一个反应，就是赶紧撤回，可是已经过了两分钟，根本撤不回。
颜婉这会只觉得心跳急促而猛烈，一下一下的直接要撞出胸腔，算了，还是解释一下好了，正准备发下一条的时候，那边就显示正在输入中。
她耐着性子等了足足2分钟。
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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