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37章
“我管你是谁！我告诉你，我想打就打。”
顾岚之冷笑一声：“那我作为大舅子，我想揍就揍！”
说完，顾岚之握起拳头就一拳抡出去，一拳狠狠地砸在梅石头脸上，打着梅石头他牙齿松动，嘴角流下血。
挨了这么一拳，梅石头被激怒了，也抡起拳头上来。
顾岚之后仰，同时示意士兵不要动。
顾岚之在以兵权为基的朝晖侯府长大，虽然武力值不是很高，无法和钟离清这种顶级高手相比，但是和梅石头这种普通人打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顾岚之这辈子，最护短了，只是平时因为懒和自持世家公子的身份，不亲自动手。
要知道，他曾经和一群强强民女的公子哥们混战过，还把一个打断了腿，不过他因此也被兄长揍了一顿。
他最看不起打女人的男人。
所以，这个梅石头，他要亲自教训。
顾岚之拳拳到肉，势必打的梅石头变成梅脾气。
顾岚之一个扫腿，梅石头被扫得摔倒在地，看见顾岚之又要揍过来时，梅石头真的忍不住了，他抱住头求饶。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梅石头趴在地上，蜷缩在那抱住自己的头，不住求饶，宛如一条地上挪动的臭虫。
顾岚之弯下腰，揪住梅石头的衣领，用一种鄙夷的眼光看着他。
“我这辈子最讨厌的是打女人的男人。”
他一把将梅石头丢在地上，环顾四周，拿起一根柴火。
“她那么打你，你打回来。”
说罢，顾岚之将柴火递给贺菲菲。
贺菲菲看着他摇头，眼泪一颗颗往下掉。
顾岚之叹气摇头，“那你想和他和离吗？我在，他不敢造次。”
“可、可是，他们都说，和离的女子是万人唾弃的存在！”
“你的人生还很长，你还有一切可能。你和离了，就随我去京城，我重新给你挑户好人家，我在，他们不敢对你不好。如果不想嫁的话，我就养你一辈子。如果你想的话，你也可以走出宅门，去干一番自己的事业。”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啊？”李菲菲带着哭腔问道。
“因为我是你哥！”
“哥！我想和离！呜呜呜呜呜！”
李菲菲像是找到了依仗，喊出压抑在心里好久的东西，说着，她就嚎啕大哭起来。
她早就想和离了，可是每次和梅石头说，只会揍她揍得更狠。而她和李婆子说，李婆子只会拿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她。
好像一切都是她应该受的。
她嫁错了人，就应该受一辈子苦。
她不能拒绝，不能反抗，因为她是女人。
终于有一个人，告诉她，你可以和离。
你可以活出一番不一样的人生。
顾岚之看着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妹妹，突然感受到兄长顾遥之的心情了。
有些东西，好像没有多大的原因，就因为他是兄长。
“好的。你喊我一声哥，我护你一辈子。”
顾岚之说完，就示意旁边的侍女上去伺候。
“这两个丫鬟给你了，如果不喜欢，你来找我，我给你换。”
说完，他就向李婆子走去。
李婆子刚刚一直在一旁看着，看见自己的孙儿身手矫健，三下两下就把梅石头揍爬下了。
笼罩在她们祖孙俩的乌云就这么散了。
“祖母，我们回府。”
“好，好，我们回府！”
李婆子还是止不住泪意，牵着孙子的手眼泪又掉下来。
她的临儿有后啦！
她没有对不起老贺家！
其实，她在夜深人静之时，经常回想自己是不是一个灾星。
克夫克子。
否则为什么会她这个老婆子留下来呢！
如果能用她的命换儿子的一命，她死十次都愿意。
可是世上没有如果。
她颠沛流离大半辈子，终于看到了光。
在马车上，李婆子一直紧紧握住顾岚之的手，很怕一眨眼顾岚之就不见了。
顾岚之从马车的柜子里拿出一盒糕点，他刚刚就注意到碎了一地的碗筷。
不知道他们吃饱没有。
顾岚之打开匣子，里边是小巧精致的糕点，都是御厨精心准备的，每一个都是一种花的形状，每一个都是不同的花，每一个有着不同的馅料。
“祖母，妹妹，快尝尝。这都是御厨做的，还算可以。”
李菲菲自幼贫困，长这么大连糖都没有吃上过几次，哪见过这种东西，她闻到空气中有着甜甜的味道，原本被吓忘了的饥饿立刻回来了。
贺李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她小心翼翼地拿起块糕点，递给贺菲菲，期间还小心翼翼地大量顾岚之的脸色，生怕惹顾岚之不开心。
“菲菲，快尝尝。”
贺菲菲看向顾岚之，眼里有些无措，又有些期待。
顾岚之立刻说道：“妹妹快尝尝，你这个是豆沙馅的，很是好吃。”
得到顾岚之的允许，贺菲菲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糕点，然后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她不敢太大口，这位突然冒出来兄长的兄长一看就是金玉窝里养出来的人，这通身气派连县令家的公子都比不上。她如果野蛮粗鄙，会不会惹兄长嫌弃啊！
而且，她还是贺李氏捡来的，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
顾岚之没有注意这些，他拿起一个桂花流心馅的糕点递给贺李氏，这是他最喜欢的口味了。
贺李氏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她年纪已经大了，牙口很是不好，但是这个糕点软糯香甜，入口即化，就像云朵一样化在了嘴里。
上一次吃这么好吃的糕点，还是在儿子活着的时候。
想着，贺李氏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了下来。
顾岚之看着这个满头银发的祖母这般哭泣，他轻轻叹息一声，拿出手帕给贺李氏细细地擦起来。
“祖母，是我不好。”
让你等了两辈子。
在他得知自己身世时，钟离清就偷偷派人调查了。不过在宗卷上写的是贺府所有人死在流放途中，查了很久才从土匪窝里得到一点线索。
在确定后，顾岚之立刻从京中起身。
钟离清本来想一起来的，顾岚之拒绝了，钟离清刚刚登基有太多事情要做了，她要处理太子的余党，要挑选新的官员，要处理挤压了那么久的朝政……
顾岚之这次来，钟离清给了他兵权，他可以号令三州军队，还给他一大批亲卫护他安危，最重要的是给了他一把尚方宝剑供他随机应变。
顾岚之此次前来就是把贺李氏带回京城，让她享受天伦之乐。
顾岚之不敢想象上辈子贺李氏和贺菲菲是怎么过的。
“我的乖孙，你这些年可是怎么过的，有没有受委屈啊？”
顾岚之笑笑：“祖母，我很好。我现在姓顾，名岚之，是以朝晖侯府嫡次子的身份长大。当年巫蛊案牵涉甚远，按照当朝律法我一出生就要入黑奴巷，姨母和外祖他们心疼我，就把我偷了出来，把我假装做姨母的孩子养大，他们对我很好。就是孙儿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一直到现在才找到祖母，祖母受苦了。”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贺李氏拍拍乖孙的手。
乖孙的名字她好像在哪里听到过，怪熟悉的。
“孙儿，你现在可是将军？”
贺李氏偷偷看一眼马车外的士兵，小心翼翼地问道。
她觉得她孙儿应该是个将军，毕竟只有将军可以使唤士兵。
突然，她灵光一闪，想起来了。
“哦，对了，你和西市那里说的新帝的正君是同个名字！”说着贺李氏压低声音，“你说那个人怎么好好的跑去倒插门啊！”
顾岚之摸摸鼻子，说道：“祖母，那正君就是我。”
听到这句话，贺李氏眼睛瞪得滴溜圆，满脸焦急。
“乖孙，陛下凶不凶啊！她没把你怎么样吧！”
顾岚之安抚：“祖母，陛下超级好，她救了我好几次。”
“乖孙，你听祖母一句劝，你一定要把陛下伺候好，当初你父亲涉案，里面一个十分得宠的贵妃也在其中，但是最后说斩就斩了，没有一点情面。皇家人，最薄情！”
贺李氏半辈子的颠沛流离，起因是皇帝的一个命令。
她虽然没读几本书，不认得几个字，但是她都明白。
顾岚之也明白这一点，他只是拍拍祖母的手：“祖母你别担心，阿清他人很好。”
有些东西顾岚之明白，一旦钟离清正式登基，所有的事情都会变。
他不会作出无用的承诺，因为无论是谁，都要维护钟离清的威严，维护皇权的威严。
尤其是顾岚之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首当其冲。
马车在一处别院缓缓停下，顾岚之小心翼翼地扶老太太下车。
贺李氏看着厚重庄严的大门上方悬挂着两个大红灯笼，春秋别院几个字龙飞凤舞遒劲有力。
这里竟然是县衙。
霍县令原本在青楼里醉生梦死，突然接到消息有位大人物要来让他快点准备，想到他这些年做的好事，腿都软了，还是师爷帮他扶回来的。
他看见一位丰神俊朗衣着不凡的公子扶着一位穿着破烂脸色蜡黄的老人，一时分不清到底谁才是真正管事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虽然没多大能耐，但是最擅长拍马屁。
只要多夸一下把人家夸高兴就行。
贺李氏看清这里，发现这里竟然是县衙。
而等在这里的，就是县令。县令身后，站着一名满脸横肉的人，那是他儿子。
看清这些人后，贺李氏腿脚发软。
当初，她被那名满脸横肉的县令之子揍过，因为她搬衣服走的太慢拦了他的道。
顾岚之也立马感受到贺李氏的不对劲，这明明是惧怕的神色，他看向县令，想到玄衣卫收上来的情报了然。
“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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