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九十九章 尊严战之终

只知道一个劲的横冲直撞，亡灵军团的下场只有消亡，他们的尸身无不千疮百孔，看似惨绝人寰，但人类方面所用手法却出奇的简单，只是据守防线，防御反击了这些轮，一盘散沙的亡灵军团就彻底溃不成军，这种感觉，就好像一堆在黑夜里晕头转向的酒鬼，被成群装备精良的正规军给包围起来，坐等着全员缴械一样，而人类对亡灵是绝无手软的可能了，等待亡灵族的只有全灭，在肉身被戳砍插刺成碎肉烂泥之后，所谓的怨念，只能在雾霾中隐去，飘往谁也去不了的远方，做着垂死抵抗的“可怜虫”越是不惧消亡，死状就越是凄惨狰狞。

        不费吹灰之力，终究是所有的亡灵军团都倒在了黑云骑士们坚如铁壁的防线之下，到头来，亡灵方全灭，人类方还是零损失，这样的差距，在亡灵族疯狗一样不间断也不变阵的猛扑之下打成这样一点也奇怪，空气中的雾霾会严重干扰亡灵丧尸鉴别方向的能力，所以从一开始缺失地利，陷入被动，其存在又完全暴露在人类军队的眼皮底下的亡灵军团，根本没有丝毫的生机可言，加之智商方面的绝对压制，亡灵军团吃多少堑都不长一智，以相同的阵势一直进攻到全军覆没也是没办法的，这样注定到不了防线边缘就被射成刺猬、斩成麻花了。

        尊严是靠自己给的，但失败者的尊严却是胜利者的施舍，华腾云现在，正是需要苏特伦这样的施舍。华腾云也知道雾霾中的击斩、撕裂、惨鸣共起的声音意味着什么，但他还是淡然浅笑，战刃狂舞的接下了苏特伦轮番的进攻。无需任何多余的话，战斗就是战斗，不容他有片刻的犹豫，趁着刚才那一线看似能够单挑击败苏特伦的好机会，他不会再错取胜之机。

        “毁灭你，可一点也不难啊。”苏特伦边战边笑，“听见了没有？看见了没有？局势是明朗了，你的部下已经全军覆灭了，只知道循环送死的无脑蠢货们，没有一个能继续存在下去。”

        “就算华某所有的军队都被消灭，华某也绝不认输。”华腾云神色毅然，“别太小看华某了，真要战斗到最后一刻，华某也绝不会逊色你多少的。”

        “但愿如此，也好让本会长热血沸腾啊。”苏特伦说着又是向前一突，挥刀怒放一团血色之花，但华腾云却迅速从正面发起斩击，将这朵血花劈成了血色满布的碎渣。

        “苏特伦……”这时的华腾云，面部反倒涌出了一丝欣慰，“我奋战到最后一刻，值得吗？”

        “你问我这个问题，认为能得到答案吗？本会长的答案，怎么会让你满意？”苏特伦笑了起来，但却不像之前一样带着高冷的态度去一味的嘲讽，而是心平气和的说道，“同是为信仰而战，没有什么值得不值得的，败者会失去尊严在内的一切，但若真能问心无愧倒也死得其所了。人活着，就算集结了再多荣耀也不能让每个人都满意，有人觉得你死了白死，甚至会为你愚蠢的死亡而拍手称快，但我想，你总不会是孤单一人，在你的内心，还藏着另外一个自己，那永远陪着你，为你做下每一个决定的，真实的自己啊……”

        “苏……苏特伦……”华腾云瞬时面若惊颤，“你……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我就是个被黑暗力量所利用，早已失去了心智，丧心病狂的杀人鬼，我一点也不知道同情。我愚蠢，我愚蠢到家了……我的消亡，没有谁会为之怜惜的吧？”

        “有没有人为你哀悼都是一样，你是为谁而活？为别人而活？活在别人的眼光下，那还是你自己吗？”苏特伦道，“为了自己所坚持的信仰活着，人才能有前进的动力，即便你不再是人类，你也该有自己的想法。既然是为了信仰，就无关存在的意义，因为在你心里已经有一盏明灯在指引着你，你又何苦再死效愚忠？”

        华腾云面色一沉：“你……你这么讲，不会是想劝我投降吧？”

        “投降也不是不可取啊。”苏特伦笑道，“你要是不介意，本会长倒是可以收留你这个异类的。当然，在登记名册的时候，帮你更个名换个姓还是小菜一碟的。”

        “免了吧……”对于苏特伦放下强横的态度来对自己实施的劝降之言，华腾云在冷吸一口气后终是不为所动，目色决绝的摇了摇头，“请恕华某不能从命……华某已经当过一次人类的叛徒了，这样的路一旦走下去就根本回不了头，上苍不会给我再复叛的机会，绝对不会……”

        “你是要一根筋蠢到底吗？”苏特伦略显恼怒起来，“笨蛋！上苍凭什么决定你的命运？你怎么知道没有第二次重来的机会？复叛？弃暗投明，只是做最明智选择，你既然如此了解世事，就不该这般冥顽不灵。要知道，你家主子待你如何？而本会长对待下属又是如何？你家主子可是要卸磨杀驴，完全不在乎你的生死，听信谗言，隔岸观火不增援，存心要置你于死地，这样的无道之主，你为他殉节才叫真正的愚蠢，这样才更无法体现你存在的价值啊。”

        “吼吼……苏会长英雄相惜了？怎么突然就这么在乎华某了呢？”

        “你别误会，选择对自己有利的事，乃智者之虑。”苏特伦道，“你若是聪明人，就该懂得如何选择吧？帮助本会长对董炎这个老匹夫反戈一击如何？你我联手，一定能拯救全人类的。”

        “呵呵，白日做梦啊……”华腾云不禁唏嘘起来，“别来这套，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我不投降你，不是因为我真的要为亡灵公会尽死忠，我也想要为自己考虑，但是，一个早已绝望，早已断送了所有前程的悲哀角色，还能有什么回头路可言？我又如何能相信一个‘奸雄’的许诺？亡灵公会想利用我，你难道不是想利用我给你带来更大的利益？那既然露出，你们与亡灵族又有区别？我也能看到我灰暗的将来，不……我没有将来……你劝降的目的何在，华某一清二楚，华某投降了就能实现价值？华某的价值只会变成你的价值而已。无论华某怎么选择，都不会有好果子吃，华某置入死地也认了，当然不可能投降你这等大奸大恶之徒啊。”

        “还嘴硬……狂言到此为止了……”苏特伦终于还是放弃了那一丝本就不可能的劝降念头，自始至终他都没对此抱过什么希望，而如今，他对华腾云产生的必杀念已如江水般无可阻挡了。而之前所谓的“毁灭”虽说带着威吓成分，但他确实有这样的本领，莫说“夏特布兰”这张最后王牌，一来暴走模式未开，“噬血核脉冲”、“血魔之口”等禁术未启，退一万步来讲，这些招术都不用，他还是其余体质撑腰，断不至于会败给这个只会横冲直撞的莽夫。

        言尽于此，苏特伦不需要再有不切实际的幻想，杀掉他只是时间问题。全军皆已杀敌立功，敌军也皆已全灭，他又岂能落后？苏特伦没理由不杀华腾云，郭星的叮嘱完全不必在意，既然意外在所难免，那杀不杀也就无关紧要了。虽然华腾云投降之后，对他们的便利是十足巨大的，华腾云对亡灵族太了解了，得到了华腾云的帮助就等于已破亡灵半数之力，但是不投降也没办法，反正到最后只是利用对方的苏特伦还是会干掉华腾云，华腾云的消亡也不过是早些晚些的差别，所以，苏特伦已经决定不必要再留任何一手了。

        就这样，短兵相接之势不容分解，杀气腾腾的苏特伦就连眼睛都蒙上了一层血色。他纵马飞驰直杀，血刃同时如花瓣盛放，横切、竖斩、斜劈，四面同时出击，令华腾云防不胜防。华腾云动用浑身解数防御，他也深知对方是全力以赴动真格，他自不敢有所懈怠。

        相同数量的冰霜气波以完全对应的角度发射出去，华腾云趁势一刀中切，双方的刀刃又展开了新一轮的胶着，两边的气息也同时抵消。双方仍然表现得势均力敌，高下难决。周围的士兵都没有干预他们的战斗，这也是苏特伦之前布置好的，黑云骑士没有命令是不会离开原岗位半步的，这样结成阵势不开离，就是要不露破绽，防止节外生枝的可能，令敌军无处可逃。

        苏特伦从原本的主打守势，变成了迅猛的快攻节奏，至少他把华腾云给带入了他的节奏中来就可保证万无一失了。华腾云的力量与苏特伦不相上下，可谓是棋逢对手，但斩击的频率却还是稍慢了对方一筹。华腾云不敢保证自己十拿九稳，但是苏特伦却敢这么肯定的说一句“你死定了”，他的自信溢满了胸腔，这无需言语来证明，更无需表情来释放，气场已说明了一切，那不仅仅是一位霸者的气场，更是一位强逆天命，超越了怨恨的澎湃的王者的终焉气场！

        “你可别小瞧了华某……”华腾云带着满腔的狂暴，也超出本能的发挥着战力，他手中的刀刃越舞越快，转瞬已击出了无数道冰色的残影，而那些残影交汇在一起，眼看就要从天而落，将苏特伦的头顶笼罩了起来。

        “原来是‘终末之冬’的第二重‘刃战’式啊，你似乎对此还不够精熟呢。”苏特伦有恃无恐，他一眼就看出华腾云所使的招式的出处，那漫天透心凉的寒意在苏特伦的精神之海感应来，也只是渺茫沧海中泛起的一点浪花罢了。

        华腾云脸一沉：“既然你识得此招，那你该有破解之法吧？”

        “这有何难？”苏特伦轻轻一笑，刀刃举天。而华腾云趁此机会，立即拨马向前一跃，趁着苏特伦设法破解此招的同时，华腾云必然要借机强行突上，一举将苏特伦击斩！

        可是，这样的破绽苏特伦怎么可能给华腾云留着？现实远没有华腾云想的那么容易，至少不可能如他所愿的一步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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