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二章 亡灵，你不配

天命之剑神奇的出现，夏言风近乎不可思议的逆转了战场形势。华腾云几个踉跄，连连往后退却，站立不稳的，如今反倒成了他。

        华腾云的膝盖部位，**撕裂，他疲软的搁下了战刀，一个劲的退后。他的膝盖部位，在雷元素的影响下几乎被电得焦黑，僵白的皮肉中渗出了令人作呕的汩汩黏稠浆液，绿色和灰色都有，就是没有鲜红之色。那些浆液滴落在灰沉沉的大地上，华腾云发出一阵悠长的吼叫，虽不甘认输，但现实却由不得他不退。

        这一刻，夏言风没有松一口气，却也没有乘胜出击，去取华腾云的性命，但他前一瞬的豪气却是直冲云霄的。他的心中燃烧着炙热的渴望，在他眼里，华腾云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而已。正常人被刺中膝盖必然跪地，而华腾云居然还毫不受阻的向后退，流出了黏液分明就是死尸的尸液被黑暗污染过了而已。而他的对手既然只是尸体，那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夏言风的赌注赌赢了。他在刚才本可以直接刺穿华腾云的心脏，但考虑到华腾云所穿铠甲的硬度尚没有探明，他还没有这个一剑必刺死的把握，再说对付亡灵族，刺心脏这一套真的管用吗？他们本来就是一群尸体在运动啊！所以，与其刺心，还不如去刺没有甲胄防护的膝盖来得有效，而夏言风也在赌，在赌这一刺是否能让对付感觉得到痛苦，又或是能直接阻碍对方继续战斗，而结果，虽然疼痛不明显，但华腾云确实被打击的不浅。

        华腾云眼中的冷意尚未全数消抹，他还可以再战，而且他此刻若选择再战，夏言风也无法轻易阻挡。但华腾云却不想继续鏖战下去了，他并没有泄气，但却释然般的发出冷笑：“人类……了不起……真的太了不起了……并非华某要称赞你，但华某再如何称赞你也是无用的，你若识相点就离开这里，你就算能抵挡我一个人，我身后的大军你也难以跨越。”

        “你要知难而退的话，我给你这个机会。”夏言风的面上泛起了嚣张之色，“输了就一个劲的夸奖对方，真心是懦夫之举。你不必掩饰你的失败，要离开的人，只会是你们而已。”

        其实膝盖的伤，对于亡灵族的华腾云来讲，其实是无关痛痒的，而那破裂烧焦的皮肉也很快在一圈圈莫名冒腾出来的黑色雾气中，渐渐愈合，转眼又恢复如初，华腾云又可重新投入战场了。但华腾云毕竟也是要面子的人，输了就是输了，哪怕对方是投机取巧赢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暂时的失败，但这仅仅限于他和夏言风之间的单挑战，他可不会再继续死皮赖脸的与夏言风单独纠缠下去，这样已毫无意义，但也不表示他会违抗主上之意而乖乖的撤兵。

        “人类，别太嚣张了，难道你一点也不害怕我们亡灵族的千军万马吗？”华腾云选择了恐吓。

        即使是白天，在亡灵族极端阴寒的气息笼罩下，太阳也吝啬的收起了最后的余光，留给的大地仅仅是阴沉与黑暗，营造出了一派完全适合亡灵族登场的氛围，微微的紫色光芒透云而照也是倍显诡异。而在夏言风眼中，眼前处在昏暗视线下的僵尸鬼怪们，自是森然可怖的集群，但夏言风心底的明灯，却把这些行尸走肉和森然白骨的装神弄鬼的伪面照亮得一清二楚。

        “哼……我为什么要怕你们？”夏言风冷沉着脸，却以独特风格，别具意味的笑言以应道，“说到底，你们都只是一群死掉的虚无魂灵罢了，我连活人都不怕，为何要怕你们这些死人亡灵？在我看来，你们不过是一群只能寄居在幽暗中，借着一堆腐尸烂肉苟延残喘的可怜虫而已，你们要消灭人类、同化人类，纯粹就是嫉妒人类还有新鲜‘美味’**吧？”

        “你说什么呢！”华腾云怒不可遏的就要再攻上去，但理智瞬息克服了冲动，令他原本冰冷的头脑再度陷入了冷却。他清楚，这不过是夏言风的激将法，凭着刺激的言语引诱他上勾，继而用他引以为豪的魔法之所长来设计对方他，他断不能因此失去理智。

        “我说什么？你们的恶心阵容显摆给谁看呢？”夏言风极尽挖苦之事的冷嘲热讽，“华腾云，你曾经好歹也是英雄盖世的人类王子，堕为这般德性，你还在执迷不悟，觉得这么做光荣，那么就算给你再来一次的机会，你也会这么做，因为你早已不再信仰光明，宁可选择丑恶也不想做人，无论出于何种原因，你拥有再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无法掩饰你看似强势，实则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弱者之心啊！”

        华腾云强忍怒意，故放阴气，怒问道：“你此话何意？什么弱者之心，简直胡说八道！我获得了至高无上的力量，我受到了黑暗的滋养，你懂吗？”

        “哼哼……我不懂，你这种自甘堕腐的心态我也不想去懂。”夏言风冷笑，“你那被自己践踏过的灵魂，无时无刻不在哭泣，哭泣着他的肉身竟把自己变得这般扭曲，这般不堪。”

        “荒唐！你最好给我住口！这次攻城行动是不会因你几句废话而停下来的！”略显心虚之下，华腾云尖刻的咆哮了起来，他用强势的威吓掩饰着心底的慌乱。

        “你越是这么说，就越证明你内心在向我示弱。”夏言风傲然直笑，“你就是弱者，你屈服在黑暗面前，你就是弱者！哪怕你曾经不是，你现在依旧是弱者！甘心追随亡灵，成为魔鬼的走卒却乐此不疲，你根本不配再回到人类的土地上来，你不配！”

        “说够了没！谁要向你小子示弱！别以为华某怕你！”忍无可忍的华腾云，终究还是只能以咆哮来掩饰心中的不安。不……他压根儿就没有心吧？

        夏言风只觉得好笑，耸耸肩，抬抬手，两把剑上的光泽都充满了对华腾云以及其身后的亡灵族的蔑视：“你们空有看似强大的阵容，实则外强中干，内外皆是败絮。你们这群堕为亡灵，实则都是人类世界的淘汰货，还存在哪点干涉人类的资本？你们活着不是受尽凌辱，变成鬼不见得就能翻得了身啊。生而为奴者，死也不可能为王，而强者的灵魂，生为人杰帝王，死亦为鬼雄魔皇，但你们这些小卒走犬呢？呵呵……活着被欺负，死了还是被欺负，做人的时候是弱者，那么做鬼也翻不了身，你华腾云虽然比你身后那堆废物好一点，但从你堕入黑暗，追随亡灵的愚蠢决定上来看，你的心志尤为不坚定，所以你已不配称之为强者了。”

        “这些都不是你区区人类可以定论的！”华腾云怒喝，“你什么的都不懂，就别妄下定论！”

        “正因为我是人类，才更有资格说你们这些堕腐的亡魂！曾经是同类，但现在你们只是劣等的族群！”夏言风说得义正词严，“垃圾的灵魂，即便聚集了再多怨念和怒气、转生再多次、升华再多次，也终究是个不足为虑的垃圾。这一点，无论做人做鬼都不会改变，因为那是灵魂，是无法用力量来衡量的灵魂，如果一个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没有坚韧的灵魂支撑，那么他就配不上使用‘强者’的名号！而你，就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傀儡，你自然不配被称为强者！”

        “住口！”华腾云愤然间怒火中烧，他终是被逼出了据理力争的态度，“别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们人类也没有资格这么说！你只是把亡灵族一棍子都打遍了而已，但你们人类难道就没有行尸走肉了吗？我看大部分的人类，全都是行尸走肉！他们麻木不仁，愚昧无知，冷漠无情，他们即便是活着，也与尸体没有区别了！”

        “你们人类……你承认你不是人类，曾经也不是的话……呵呵，这种话从你嘴里说不出，好没有说服力哟。”夏言风冷笑，“人类怎么样，轮不到你这样的叛徒走狗来评头论足，你最没有资格说。虽然没必要一棍子打死一个群体，但亡灵族根本不需要一棍子打死，亡灵族本身的存在就可以一概而论。狗改不了吃屎，就像亡灵族改不了傀儡的本性罢了。”

        “我已经翻身了！”华腾云无比笃定，“至少我在亡灵族获得了至高无上的荣耀，这样就够了！”

        “哦？你把握住了吗？还至高无上？那你上头是谁？是董炎会长？那你凭什么说你的荣耀至高无上？一条成天为别人摇旗呐喊的无知走狗，有什么资格谈什么‘至高无上’？”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夏言风一个劲的嘲讽着华腾云，不断的挑战着他的忍耐底线，而且话音还显得如此轻飘飘，“所以说嘛……像你这种做狗的人，就该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跪着为我舔鞋。咸鱼哪怕翻身一万次，也改不了是咸鱼的命运，就像你改变不了做狗的命运一样。”

        “你……你……”气得七窍生烟也莫可奈何，顺着夏言风的逻辑与话柄讲，华腾云怎么也说不过夏言风，连强词夺理都做不到，他只能硬生生的掰言道，“人类和亡灵族，本质上早就注定是一样的了！人类何尝不是自私、贪婪、冷酷、凶残的群体呢？”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私贪婪都是生灵的天性，人类也是需要的。但是……”夏言风话锋一转，“你们根本不配这样说，因为人类是复杂的生物，在拥有负能量的同时，体内也充斥着正能量。人类是有感情的生物，而不像你们这群傀儡一样。”

        “那屠城之事也可以原谅吗？像苏特伦那样屠城的话……”华腾云似乎抓住了把柄般冷血。

        “人类自己的事，轮不到你们来管，人类只有人类自己能杀，你们亡灵就是不配杀！”夏言风对答如流的同时，不免有些强词夺理了起来，“与其让人类同化成亡灵，还不如由我们人类亲手解决掉那些即将失去灵魂，化作傀儡的同胞。”

        “是这样吗？但同化之后呢？你想过没有？黑暗的美妙，你们从未体会过啊。”

        “你少振振有词了。你曾经是个人类，但你出卖了灵魂，我不希望有更多像你这样的走狗出现。敌人可以存在，但叛徒必须灭亡，这就是我的原则！”夏言风正色着挥臂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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