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族群宿敌

“我知道了，你是会长亲自任命的主管，宇森失敬了。”陆宇森弯腰作揖之后，却发觉海娜尔的神情有些古怪，“咦？小姐……啊，不，海娜尔大人，你怎么了？”

        气息越发在脑海中清晰，恍如噩梦重现，海娜尔惊慌地睁大瞳孔，一步步向后退却着。

        “什么情况啊？我又不是鬼，你怕什么？”陆宇森很是奇怪，便一步步朝她走了过去。

        海娜尔恍然又从慌乱中转过魂来，骤然喝停了陆宇森，惊骇道：“停下！你要真是鬼我就不怕了！你听着，有些问题我必须弄清楚！”

        此刻的海娜尔，已经没了先前那份纯净的吸引力，现在她在陆宇森眼中，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他赶忙问道：“有什么话就快问吧，你的气息不弱，怎么就这么胆小？都是自己人，我可没恶意啊，难道你还怕我非礼你不成？”

        “你……你的身上，有种令我敏感的气息，或者说，那是一种灵性。”海娜尔稍稍舒缓了一口气，但眉头依然紧锁，“老实回答我，美杜莎，你为什么还活在这世上？这份世仇，你就这么难以释怀吗？同样是受到诅咒的族群，没必要伪装成世俗中人的模样吧？”

        “美杜莎？说我？”陆宇森听得云里雾里，“开什么玩笑？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还装！美杜莎，你的气息，化成灰我也认得！”海娜尔有些像是疯了似的，她激动着，竟是眼见其手心亮开厉芒，青钢剑抽出在手，直指陆宇森，霎时间，空气中荡漾起神秘而强烈的气息，有如海娜尔的神态般，平静中充满了疯狂。

        陆宇森咽了口唾沫，他算是想清楚了些什么，退开两臂，稍稍避过青钢剑带来的压迫感，解释道：“我不是美杜莎，真的不是，虽然我不知道你跟美杜莎有什么仇，但你确实认错人了。”

        “你不是美杜莎？那你身上的反应又是什么？”海娜尔不信，训斥般的气势依旧咄咄逼人，“我不会辨认错的，你如果不是美杜莎，那一定是跟美杜莎有关的人。快说！美杜莎是你的谁？不说，我一剑砍死你！”

        陆宇森顿时觉得这话很好笑：“砍死我？呵呵，你要是觉得冷兵器能砍得死我，那你就尽管来吧……啊……什么？”

        海娜尔不由分说地挥动的青钢剑，出手又快又狠，陆宇森还没反应过来，无形的斩波就已经波及身躯。一个踉跄，陆宇森栽倒了下来，右边小腿上的一整块肌肉都像是被绞肉机切成烂碎，风声骤起的瞬间，钻心的剧痛令他苦不堪言。

        陆宇森赶紧发动他那无限再生的能力，然而触目惊心的惨痛伤口上，却在此刻亮起了几许淡淡的灰色光斑。那光芒有如一道魔咒，陆宇森无论再如何发力，自我修复身体的能力却还是被遏止住了，怎么也发动不出来，伤口依然是那道伤口，无法愈合，重生的亮光在闪动起来的那一刹，就被灵异的灰色光斑给压了下去，陆宇森只能任凭伤口不住地滴血而无能为力了。

        “哈哈哈……小伙子，你太天真了！也不看看我是拿什么剑来砍的你？”海娜尔如同一个魔女般，摆动着手中的青钢剑，对陆宇森冷嘲直笑，“你以为我不清楚你的能力吧？可美杜莎这个**为恶魔的女娲族人，也抵挡不了神器的绝对威压啊！拜服于神的力量下吧，孩子！”

        “该死……”陆宇森捂着鲜血淋漓的伤腿，咬牙切齿地抬起了头，“神器？你在说什么？”

        “念你不知，我就大发慈悲告诉你好了。”海娜尔笑道，“我手中的剑，就是传说中的神器‘青钢剑’。你不必问我此剑是从何获得的，因为此剑所选择的天命之人并不是我，小女子只能发挥神器那么一丁点的能力，不过饶是如此，也能将你那点‘不死身’的小伎俩给封杀得死死的。神器若是真要发力，把你砍成碎渣浆糊，只怕你也只能永远成为碎渣浆糊，再没有复原的可能了。所以说，跟我耍小聪明，你还不够格呢。”

        陆宇森大惊失色，传说中的“青钢剑”居然会落到这个小女人的手里，刚才海娜尔只要再用点力，他就真的万劫不复了！神器的威压，无可抗拒，连他引以为傲的不死之身都被封印住了，他还拿什么跟海娜尔去斗？等等……他的本意却没想要还手吧？

        “生杀大权，全在你手。”陆宇森一脸苦色，“你手执神器，我根本没有反抗的资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蠢材。我若想杀你，你刚才已经碎成粉末了！”海娜尔扬剑冷笑，“你先回答我的问题，小女子可不想随随便便就杀掉一个不知来头的人。”

        想不到陆宇森竟是面无惧色地反唇冷哼：“你这是询问的态度吗？你是在拷打犯人吧？要杀便杀，何必犹豫？这么惺惺作态，搞得自己很痛苦似的，而真正痛的人，还跪在你面前呢！”

        “你还敢顶嘴！”海娜尔猛然杀气腾腾，整个就摆出了一副大小姐的姿态。

        “我从一开始就没有恶意，也没想给你叫板，倒是你老揪着‘美杜莎’什么的不放，让我这个局外人情何以堪？”陆宇森正色道，“你跟美杜莎有什么恩怨，我一概不清楚，我此次回来，可不是为了跟你耗时间，我还有重要的大事要禀告，既然他们都不在，那也就算了。”

        “小子，你身上的气息已让你无从抵赖，再不如实招来，难道你想身上被刺出一万个血窟窿吗？”海娜尔阴了下脸，青钢剑上的神圣气息，霎时又变得凝重了一些。

        “哼，蛇蝎女人，徒有其表，最毒妇人心。”陆宇森啐了一口，面色反倒是愈加冷峻。

        海娜尔正要对陆宇森挥下剑来，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这小子的气息反应，必然与美杜莎相关，别的都可以活，但美杜莎那个可怕到超乎想象的女魔头，与其有染的人都必须杀死！

        正想时，杀气却未能澎湃四溢，海娜尔定了定神，却恍然间产生了一种若真若幻的错觉，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正在拉扯着他的手臂。

        “哐当哐当……”青钢剑带着自主意识地起了鸣颤，而海娜尔握剑的手臂却迟迟下挥不能。

        青钢剑不听使唤，是在抗拒她吗？就因为她并不是神器所选择的人？不！这只是武器！武器怎么能阻止使用者杀人呢？可这股力量，海娜尔无论如何也抗拒不了啊！

        静心而立，故作镇定，海娜尔将手臂往回直缩，一丝掩饰的笑容绽放出来：“罢了，饶你一命，但你必须老实交代，你跟美杜莎是什么关系？”

        见海娜尔的态度稍稍转好了一些，陆宇森便也换了种正经的态度，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说道：“其实非要我跟那美杜莎扯上关系，只怕也就是梦里吧？又或是，我前世是美杜莎的弟子，前世的能力转嫁于我，而我本人与她并无关联。美杜莎仅仅是将毕生法力，对我的前世倾囊相授，但关于美杜莎具体的身份，我继承的前世记忆中，却并未提及。”

        “前世？”海娜尔将信将疑地搁下了剑，“如果你真是美杜莎的单传弟子，那么一切便都解释的通了。好吧，宇森兄弟，娜尔我多有得罪，不知夏威廉与您是什么关系？”

        青钢剑的威压转眼已不复存在，压抑感消散心头的陆宇森回道：“夏威廉和我是结拜兄弟，抽座次的时候，我抽中了老三，他抽中了老五，因为宇森不才，做了他的三哥。”

        “呃……抱歉，真的很抱歉，我误会你了，请坐吧。”海娜尔赶忙又恢复了热情，不住地赔礼道歉。她能做到今天这一步，全赖夏言风，他的“三哥”，自己可得罪不起啊！

        两人各自坐下，海娜尔不忘给陆宇森倒上茶水，如同接待贵客一般招待他，而陆宇森也清楚，对方只是一时情绪失控，本性不恶，要不然夏言风也不会让他来接管这里。于是他便道出了心中的疑惑：“娜尔小姐，我有两件事还没弄明白，其一是，你到底为什么这么恨美杜莎？”

        “因为……”海娜尔迟疑了片刻，她的面色霎时又暗沉了下来，“因为美杜莎……是奴役我们族群的罪魁祸首……她是我们族群的宿敌，残杀了我们成千上万的同胞。虽说族人也是咎由自取，但美杜莎实在太可恶了……虽然我也因反对族群的决意而出走，但美杜莎与我族群的血海深仇，却与族群高层的决意无关，这份仇恨，不共戴天！”

        “我明白了，只是娜尔小姐你又是哪个种族的？”陆宇森抿了口清茶，点头问道。

        “这……这你不管不着！你只需要知道，美杜莎是我们族群的宿敌就行了。”

        “算了……”陆宇森也不关心这个，而是接着问，“我一路走来，还有另一件事令我觉得奇怪，这附近城镇的守将就都跟中了邪似的，一见我出现就要杀我，我也是偷偷摸摸地才来到这里，我承认我擅离职守，可难道就因为这个，我就被通缉了？”

        海娜尔摇摇头：“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可能是会长之前一时糊涂下的令，在出征前忘记撤销了吧？反正你先放宽心，你若真没有骗人，那你就先住在‘雷霆之城’一段时间好了。”

        “一时糊涂下的令？”陆宇森惊疑，不过海娜尔确实是猜对了。陆宇森不明就里，也没有再妄猜下去，一切真相等见了会长，或许才能明了。

        不过陆宇森还是决定去找郭星他们，那种事跟海娜尔说了也是白说。所幸海娜尔为他从雷霆之城里拿来了药材，为他先疗伤止血，并顺带治好了被魔虫咬食的不愈伤口。为他上药时，海娜尔倒还真是贴心备至，问寒问暖，不过这种职业性的亲切，却再也激不起他内心的共鸣。

        “你这个伤口……好像是……”海娜尔一面抹药，一面略带吃惊道，“好像是魔族……”

        “没什么，路上遭遇了一些小麻烦。”陆宇森笑笑。

        海娜尔怎么会认不出这伤口上残留的气息？能够让美杜莎都惧怕的力量，怕是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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