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131
十年后...
“得了，姑奶奶你来我家咱们细谈成吗，我这写稿子呢。赶着交呢，责编催了好几回了都。”安野坐在榻榻米上，抱着电脑一边疯狂打字一边手机开免提和明言说话。
明言抽抽嗒嗒跟安野哭诉，别提了，又失恋了。
明言也是点儿背，每次老能遇见那些个不靠谱的。
安野稿子紧赶慢赶，责编的电话就又过来了。
安野深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编编啊~”
“我不吃我不喝我就要稿子...”
“我正在排版呢，马上，马上马上...”安野手下速度更快了，键盘被敲得特别响。
“胡说！我都听见你键盘声音了！是不是现编你呢又！”
“编编，我今天中午之前一定给你发过去，嗯....顺便奉上乌有主唱的签名照一张。”安野只能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啊哈哈哈就等着你这句呢，我下午去你家取啊。”说完刘小娜就把电话挂了，好像怕安野变卦似的。
乌有是江哲远乐队的名字，两年前参加了一个综艺节目之后大火，说不上是顶流但也算是一流了。
安野揉了揉脑袋又开始码字，是一篇最近的时事报道，这种报道比较注重实效性。最晚今天下午就得发，现在着急的很。
安静了大概十几分钟，又来了电话。
陌生号码。
“喂？”
“是安小姐吗？”
“是我。”安野手还没停，键盘都要被敲烂了。
“是这样的，您之前预约拔智齿的时间是今天下午三点...”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您了。”
挂掉电话安野捏了捏脖子，正好今天下午和明言一起去。
终于在十一点五十分安野写完稿子，又改了两遍之后才发给责编。终于松了口气。
安野大学的时候学了历史，从大一的时候就开始写文章，先开始是给些小报纸、杂志之类的投稿，投的时间长了就签约成作家了。
主要写一点小短篇，时事报道什么的。一直干到现在。
她们这行工作时间也算是灵活，有时候一个礼拜都没什么事儿，有时候忙起来一个礼拜都睡不了几觉。
这么多年键盘她都敲坏十几个了。
因为是野生作家在家里办公，安野也没有必要买离公司近的房子，所以就买了离市中心远的，五环的房子，是个公寓，不大，但是很舒服。
“白娘子。”安野拿出狗粮袋晃了晃，白娘子就从玄关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白娘子是她养的哈士奇，去年养的，现在已经一岁了，长得特别大，也特别壮。
安野倒了小半盆，之前兽医说了，白娘子体重有些超标，得控制下饮食。
主要是安野因为工作原因也不怎么出去，一个礼拜都溜不了白娘子几回，整天陪她在家窝着白娘子体重也是飙升。
门铃响了，安野和白娘子脑袋同时往向门口。
肯定是明言，安野打开门。
明言眼睛比核桃还肿，直接给了她个大大的熊抱：“哇！死渣男！老娘祝她断子绝孙！哇！”
安野把明言劝进屋子，明言坐在榻榻米上哭得止都止不住。
安野一边递纸一边问：“这回又是什么原因？”
这个男朋友是明言一个月之前相亲认识的，当时快把他夸上天了，怎么这会儿又渣男了。
“那个王八蛋，老娘真是看走了眼...哇！”明言觉得自己命真是太苦了，她不就是想结个婚嘛！招谁惹谁了老是遇见死渣男！啊！
安野抱住明言拍她的背，白娘子也歪着脑袋，一只爪子搭在明言手上嘤嘤嘤地叫。
明言终于缓下来之后，安野已经有些耳鸣了。
“他是个gay！”明言擤了下鼻子说。
“WHAT？”安野惊呆了：“是我理解的那个...gay ？”
“王八蛋，亏老娘当初还天真的以为他是个君子不动手动脚，妈的，原来是对女人没兴趣！”明言想起来就憋屈又嚎了一嗓子。
安野拍了拍明言的肩膀，明言这命也是没谁了。如花似玉一个小姑娘，还是公务员，按理说挺抢手的，可每次相亲要么碰见渣男要么就是...gay 。也是没谁了。
“郊区有个老太太，算命的。我周末过去看一趟。没准儿我就是这种命呢，注定孤独一生。”明言叹了口气。
“我陪你一起去。”安野拍了拍明言的肩膀：“要是你注定孤独，那就搬来我的小房子一起住。”
明言叹了口气，擦了擦鼻子：“唉，我是找不到男人。你是男人围在身边，一个也瞧不上。咋俩要是中和一下，皆大欢喜。”
明言顺了顺白娘子的毛：“白娘子你说是不是？”
“汪汪汪！”白娘子仰着头叫。
“姜学长也真是一根筋，这么多年在你这棵树上别说吊死，都快风干了。”
安野也没什么办法，先开始还愧疚，到现在都习惯了。
“各人有各人的命。”安野躺在榻榻米上，伸展一只胳膊：“爱妃，快到朕的怀抱里来。”
明言躺在安野旁边。
“下午陪我拔牙去，智齿。”安野侧过身抱住明言。
“下午我要相亲，给我取点冰块，我消消肿。”
“又相亲？你不刚失恋？你恢复能力要不要这么快。”
“你不懂，这是关乎我后半生幸福的事。必须严防死守，步步紧逼！”明言一副烈士就义的样子，安野起身又去冰箱里取冰块给她消肿。
安野睡了一觉，再醒过来明言已经走了，手机里躺着一条信息。
明言：等我凯旋归来！！！
安野勾起唇角笑了笑，她还挺羡慕明言，能从感情中脱身，然后投入到下一段感情当中。她不行...
看了下时间，两点了，三点要去，路上可能会堵车，还是现在出发比较好。
安野起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套上外套就走了。白娘子比她还能睡，她走的时候还在榻榻米上没醒呢。
还真是随了主人，但是她们做这行就是这样，有时候白天睡觉有时候晚上睡觉，什么时候有时间就什么时候睡。根本没有生物钟可言。
不出安野所料路上果然堵了一会儿，到医院的时候三点过了几分钟。
到牙科的时候医生已经在里边等着了。
“不好意思，路上堵了一会儿。”安野进去先道歉，还希望这个医生下手轻一点。
“没事儿没事儿，坐下吧。”医生大概三十出头的样子，很会打扮，皮鞋擦得锃亮，头发也是一丝不苟。周围的小护士应该是喜欢这个医生，每次端着器材进来都偷偷看这个医生，一脸娇羞的样子。
至于这个医生，应该是没有结婚，也没有女朋友，没什么原因，就是感觉。
可能是职业的原因，安野总是不经意间观察分析别人。
“师哥？”外边传来敲门声。很熟悉的声音，安野坐在拔牙的椅子上，微微抬头看了一眼。
“小姜，来看女朋友？”医生笑着问。明显是在调侃。
姜暮晚摸了摸脑袋：“还不是女朋友，我来看看。”
果然是姜暮晚，安野挣扎了一下，没起来。现在她嘴上带着撑嘴的东西，看起来肯定特别搞笑，也说不了话。
“呜呜呜呜。”安野努力和姜暮晚交流，只是徒劳...
“得了，别怕，就半个小时的事儿。”姜暮晚摸了摸安野的脑袋。
“哎哟，这手术着呢，你就开始谈恋爱。我一会儿要是下手轻了重了可不一定啊。”医生调侃姜暮晚。
“行了，师哥我在旁边看着，观摩成吧。”姜暮晚说完就推到旁边，护士给他搬了个椅子，姜暮晚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握着安野的手。
安野已经打了麻药，感觉不到疼，就是看见医生拿着镊子刀子在自己嘴里捅来捅去，还一直和护士、姜暮晚聊天。
“哎哟，这姑娘平时刷牙是不是太用劲儿。可不能这样...巴拉巴拉巴拉...”
“唉哎，小姜，你们科室那个新来的实习生听说最近怀孕了。怎么这么不小心...balabala...”
“哎，你这手握的这么紧干嘛，不知道的以为接生呢。”
姜暮晚稍微松了松安野的手，笑了一下。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完事儿了，嘴撑才拿下来，安野感觉自己嘴有些合不上都。
护士给了安野个棉条让咬着。安野咬着棉条就感觉嘴里一股血腥味。
“小姜，你交代一下你女朋友需要注意什么，我今儿下午就这一个病人，现在回家了。”
“得嘞，开车慢点儿啊。”姜暮晚扶着安野往出走：“去我宿舍缓缓还是回家？”
安野也说不了话，从包里拿出手机打字：有点晕，坐会儿。
安野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姜暮晚坐在安野旁边。
“中午又没吃饭是不是？”
安野点了点头。反正她也一个人住，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她根本没有什么一日三餐，就是什么时候饿了就去冰箱扒拉两口。
中午那会儿码字码的头昏脑胀，一点胃口都没有。现在折腾了一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放血的原因，稍微有一点点晕。
“一会儿带你吃东西去，再含个三十分钟就行了。”
安野又在手机上打字：你不上班？
姜暮晚穿着大白褂，他是外科医生，平时还挺忙的。
“我刚下班。”姜暮晚为了安野拔智齿专门腾出的时间，上了一个夜班，半个白班，中午那会儿刚下班，在办公室眯了会儿，然后过来的。
姜暮晚从兜里拿出包湿纸巾，把安野嘴边的血擦了擦：“别吃太硬的，也别舔伤口。一会儿给你买个冰淇凌，想吃什么味儿的？”
安野又拿出手机：我能吃吗？
“可以吃些凉的。”姜暮晚说。
草莓味。安野打在手机上。
“行，给你买个草莓味儿的。”姜暮晚揉了揉安野的脑袋：“饭还是要按时吃，要不对胃不好。”
从姜暮晚认识安野开始，她就没留过长头发。每次都是留长了就剪短。倒也好，毛茸茸的摸着也舒服。
等到安野把棉棒拿出来，已经湿哒哒的都是血了，有些恶心。
姜暮晚把棉棒扔进垃圾筒，带着安野去吃饭。医院外边有家店买包子的，比较软安野可以吃。
坐电梯下楼的时候刚好遇见几个同事：“哟，带嫂子要去哪儿？”
“别贫了。”姜暮晚伸手打了那个医生一下。
安野没在意，这么多年她都习惯了。只要遇见姜暮晚的同学或者朋友，或者学弟学长，肯定见了她就叫嫂子，要不就是姜暮晚的女朋友。
“嫂子拔牙了？”那个医生安野认识，好像是姜暮晚的舍友。
安野点点头。她从电梯也能看见自己两边腮帮子都鼓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太丑了。
那个医生在二楼就下去了，那个医生下去之后姜暮晚搂住安野的肩膀：“不想被看见就低着头。”
姜暮晚比自己高很多，他这样搂着自己，安野低下头的话别人是注意不到自己的。
电梯门开了，姜暮晚搂着安野一直到包子店。
在角落处坐下，姜暮晚去点餐了。
现在是下午四点多，这个时候包子应该要现做吧，可能会费点时间。
姜暮晚拿着两个罐装啤酒回来。
安野以为是要喝的，就打开一个易拉罐。
“哎，这消肿的。”姜暮晚把两罐啤酒放在安野的两颊。
凉丝丝的确实舒服一点。
安野又拿出手机打字：周末我要和明言去郊外，算命。
“算什么命？”
安野：她觉得自己是孤独终生的命，想去确认一下。
“这个又吹了？”姜暮晚有些不可思议，前几天还看着俩人在西餐厅吃饭，当时明言看着还挺高兴的。
安野：这个男的是gay，应该是被家里逼着来相亲。
“是，明言是该去算算。”姜暮晚把啤酒罐往下挪了挪，刚才的地方不太凉了：“你呢，你去算什么？姻缘？”
安野：嗯...算命，看看我什么时候能升职加薪。没什么姻缘可算，我和白娘子俩人过得挺好。
姜暮晚勾唇笑了笑：“我也想和白娘子一起过，加我一个成吗？”
安野：我和白娘子情比金坚，你个老法海不要想了！！！
“无情啊无情。”姜暮晚也习惯了，这么多年不知道被拒绝过多少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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